“这个,秦帮主可以去查。”孟克却很淡然。“我个人认为,他未必是胡说八道。但是,他并不了解那位美人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以为是抓住了重点,说秦帮主违背了江湖道义。其实,有些地方他的确在胡说八道,却又说的是表面的真相。”
“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帮主,那女子的身份你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要装糊涂?”孟克觉得自己也快失控了,“秦帮主藏匿的女子,是孟克明媒正娶的妻子。秦帮主陪她几天,我以为是君子之交,孟克并不怪罪,反要感激你。若她待你如兄,孟克也以兄待之。请秦帮主把她交给我。”
“孟大人在说些什么?我却听不懂。”琇書蛧
“秦帮主,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孟家虽然尽力平息,但搁不住有人煽风点火。身为男子,我不怕被人笑话。孟家也不怕。因为这件事中,孟家是受害方。人们在笑话之时,还要或真或假施以同情。但叶家是施害方,灵儿的父亲遭受了很大的舆论压力。而灵儿做为始作俑者,她受的伤害却是最大的。
“虽然现在提倡婚姻自由,但旧式婚姻会一定时间内长期存在。我和灵儿,其实也不能算纯正的旧式婚姻。我和她,除了旧礼,官方的手续也一应俱全。婚证上标明,我们是法定的夫妻,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知道,灵儿年小,她不懂。她的行为,一旦证实,会受尽道义的诘难。她的人生,怕是多舛。
“我也知道,她没见过我,虽然说不上喜欢,怕也不会讨厌。她讨厌的是这种婚姻的方式。灵儿可怜,无人为她解开心结。她做出过激的行为,我不怨她。我比她幸运,祖母对我循循善诱,我就觉得未来可期而美好。我不知道她的心理状态,要是知道,我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见她一面,把我的想法告诉她。
“我想让她知道,我虽然娶了她,但知道她年纪尚小,我愿意等她成年;我虽然是她丈夫,但也愿与她谈一场恋爱,给彼此了解对方的机会。我甚至想,假如一年后,我们依然没有相爱,那我就放她自由,我们就离婚。”
“可是,假如知道会离婚,何如现在就离?”秦帮主忽然插话。
“没经历过怎能轻易言离?我不相信,我与她只有婚姻之缘,而无见面之机。所以我发誓,不见她面,不言与离。这就是我对婚姻,还有对灵儿的诚意。”孟克轻舒一口气,“秦帮主,你和古先生,救她帮她陪她,我很感激。这也是灵儿的福分。假如她碰上居心叵测之徒,怕她已经万劫不复。可是你想过没有,古先生接到信息,已回他父亲隐居的山里,而你身为一帮之主,怕无暇陪她远离。你当然可以派人照顾她,可是派的人可有帮主护她之心?假如她只身行走,谁又能保证她遇到的都是与古先生和秦帮主一样的与她为善的好人?她所遭遇的可能的凶险,可都与秦帮主相关。秦帮主,是想护她,还是害她?”
“秦帮主,”孟克知道,他们谈话的机会怕以后难遇,而且,他们已相谈至此,他就想谈得更透彻些。“我本来并没有十分的确定,可是我来到这里,忽然间明白了所有。我与灵儿,也曾经,甚至不只一次的近在咫尺,可是因为有你们的参与,都错过了。我不怨你们,我只怨我我们尚没有遇到相认的契机。
“但是,她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保护妻子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假如她在途中或者陌生的城市遭遇了凶险,我追究你的责任,你可有辩解之言?就算我放过了你,你能放过你自己吗?”
“你想怎样?”秦帮主觉得自己有些动摇了。他虽然教了她一些防身的技能,但是她演练也不过几天而已,哪里能真正防身了?
“秦帮主,假如她在这里,我想带她离开,回她现在的家。当然,我不会逼她。我会亲自给她陈述厉害,还会让她明白我对她的承诺。假如我中途毁诺,她随时可以离开。假如她暂时不想跟我回家,我也希望秦帮主允许我加派人手保护她。我不想再失了她的讯息。”
“孟大人,”秦帮主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还是做了决定,他觉得孟克是既然出身医学世家,诺不轻许,许则为君子之诺,他是值得信任的。“叶灵筠应该就这个地窖的某个地方,假如你找到了她,就算你们有缘,我许你与她规劝之言。”
孟克见他终于吐口,有些激动。二人击掌,算是成了誓言。然后他们分开行动。
孟克先到了一个藏酒的房间。浓郁的酒香弥漫着,还夹杂着鲜菊的香气。他感觉到,在不久前,一个人应该来过。因为香气受到惊扰,在流动着,还没有完全沉寂。而且,在酒香菊香之外,还有一种他曾经嗅到过的体香,也缭绕在其中。他仔细辨别之后,这种气息分外明晰起来。
孟克精神一震。她来过,开了酒坛封口,还喝了菊花酒。她又去了哪里?他闭上眼睛,感觉着那香气的流动方向,慢慢走着,直到走到某一处,他忽然感觉那香气被截断了,他猛然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无端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个房间密封很严,还从外面上了锁,几乎感觉不到里面的气息。但他觉得,香气既然断了,叶灵筠有可能就在里面。可是是谁上了锁?把她关在了里面?秦帮主吗?
他把还在其他房间转悠的秦帮主带到这里,问他这是什么房间。
秦帮主不知他什么意思,告诉他,这是储冰室。
孟克一听就有些慌,又有些急,他变了脸色,抓住他的衣领,“秦帮主,叶灵筠可能在里面,被锁在了里面,是你干的吗,你要干什么?里面冰凝严寒,无疑隆冬,你想要冻死她?”
秦帮主一推他,“你发什么疯?我要害她,还等到今天?她不可能在里面!这里一般都是锁着的,她怎么进?”
孟克稳定下情绪,“假如她在里面,会是什么情形,你想过没有?你找了几个房间,可曾有她身影?谁掌管着这里的钥匙,叫他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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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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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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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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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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