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的,还真是有些累人啊。
江暮烟伸了个懒腰,闻着周围那花草香气,不禁放松下来。
她掩住唇打了个哈欠,困的眼泪都差点出来。
“暮烟,你要不要尝尝这个?”
江暮烟睁开眼,就看着月光洒下的山口处,立着一个高大壮硕的背影。
楚云天那摊开的手掌中,放了几颗淡白色的糖果。
“你这是什么,糖果吗?”
江暮烟拿起一颗咬到口中,却忽然被那味道中的刺激感一下子激的眯了眯眼。
这个味道…
那薄荷味的微辣刺激感,还有蜜糖的甜味同时入口。
江暮烟拿舌尖一舔,却没有那薄荷叶子苦涩的感觉,而是甜丝丝的味道。
有点像现在的薄荷糖,是要比现在的薄荷糖味道更纯粹自然,也甜了许多。
薄荷糖这种东西,现在整个琼州应该都没有。
想来在这里不太受欢迎,但这个味道,江暮烟倒很是喜欢。
她抬头,看向眼前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愉悦地眼角一勾:
“这是你做的?”
“嗯。”
楚云天收回手,想起了那薄荷叶的味道。
昨日好奇尝试时,只觉得入口时清凉,随即而来的便是一种辛辣刺激感。
等到咬几口后,便是叶子汁液里带出来的苦涩。
算不上味道多好,但却足够让人在困顿疲惫的时候醒神。
想到每夜看到的那盏总亮到很晚的灯,楚云天便开口道:
“总是顾着给别人做美味,你自己日日吃的却不上心。以后换成这薄荷糖如何?”
听到这里,江暮烟舔了舔那舌尖上的清凉的蜜糖味,忽然就眉间舒展。
清甜爽口而温凉,味道刚刚好。
江暮烟正要应下,低头间却看到了楚云天手上的细小伤痕,忽然就怔了怔。
想来是他帮她的时候,被菜刀伤到痕迹。
江暮烟抿了抿唇,上前几步,抬头含笑看他:
“行,你这薄荷糖做的够甜,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信?
那你来尝尝呀。”
月色静谧,眼前的美貌姑娘披着月华抬眸。
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让呼吸都融在一处。
楚云天只轻轻低眼,便对上了那上勾的桃花眼和眼角那张扬妩媚的泪痣。
视线再往下一点,便是那沾着些水润的饱满唇畔,带着些薄荷糖的甜美气息。
晚风带着树林里桃花的香味吹过,江暮烟弯起眉眼看向他,忽然就带了几分恶劣的逗趣,故意说道:
“怎么?难道是想让我喂给你吗?”
“我…”
楚云天开口时,忽觉得自己这声音带了几分暗哑。
他抿了抿唇,立刻闭口不言,目光却紧紧追随着那沾染了蜜糖味的水润红唇,半晌未动。
唯独修长的手指掩在袖间,暗暗捏紧。
看着不远处有人走出来。
江暮烟顿时把那一把薄荷糖往楚云天手里一塞。
说了句“你自己尝吧”,就径直在前面快步走远。
楚云天:……
忽然之间,想起江暮坤说过的什么人心海底针。
楚云天摇头苦笑,将一块薄荷糖吃到嘴中,却惊讶地尝到了那股腻淡的蜜糖甜味。
他怔了怔,随后眼底带起一派笑意。
就算是海底针,他也要试上一试。
总归,来日方长。
…
江暮烟回去就开始研究接下来怎么搞,一个没忍住熬了夜。
第二起来自带熊猫眼,直接把江大娘子吓了一跳。
无论江暮烟怎么说没事,自家娘也不让她干活了。
而是直接当成国宝扔在家里,好吃好喝就差供起来养。
就连摸鱼的咸鱼江暮坤,见了那熬的通红的眼。
也励志的当成成功鸡汤吨吨吨喝了一碗,感动的熬夜奋起加班…
江暮烟这波解释不清,干脆就远程规划,指挥自家娘和弟弟妹妹开始重组二楼。
为私房菜馆开业做准备。
先定制十几套高级豪华家具,再做几个隔间包厢,餐具也要精选,最好再用小羊皮搞个软和的沙发。
逼格起来了,才能方便把菜单上的价格尾数都加一个零!
闻着外面那带着些潮湿咸味的海边空气。
听着远处海鸥的鸣叫,江暮烟一颗心都兴奋雀跃起来。
闻着早饭的香味,江暮烟随便拿了个糙米馒头包到油纸包里,临出发前想了想,干脆回来说道:
“娘,你今晚上别做饭了,煮上米饭就行,等我晚上回来,来个鲍汁捞饭。
暮雪,晚上记得空着肚子哦,咱今天,要好好吃个深海海鲜餐!”
“哥你开什么玩笑!
这船不是去临安祖母家,而是直接去琼州的?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Χiυmъ.cοΜ
海面上,只见一艘船队前后几十搜的渔船,体型庞大还点着花灯。
而船队上带着武器的家丁,更显示出那商船东家的家财。
那船上,此时传来一个女声的惊呼质疑。
杨水碧握着栏杆,此时被哥哥气的头都懵了。
从海州到临安,海路就几天功夫而已。
她就觉得不对劲,这船队在海上行了多日,却还没到目的地。
多次询问之下,今日才从自家“好”哥哥嘴里得到了真相。
他竟然是要带她直接去琼州!
那个贫瘠荒凉,去了都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流放地?
想到琼州那地方,杨水碧顿时皱了皱眉,对亲哥哥的作风极为气恼:
“哥!你为何要带我去那里?
琼州那不仅是个贫瘠地,还是最南端的流放地。
是皇帝最厌恶的官员流放之所,恨不得他滚到最南的地方永远不回来!
莫非是你觉得我杨水碧不能讨夫君欢心,迟早是个给家里丢脸的弃子,现在就已容不下我了?”
“好妹妹,你这是要戳哥哥肺管子啊!
哥哥还能对你不好吗?你这张嘴就饶了我吧。”
听到这话,杨源是双手合十,不住低头服小认错。
自家妹妹从小被爹娘请了十几个嬷嬷教,培养的风范气度完全不输给世家贵胄。
然而私下里,自家妹妹这从小牙尖嘴利爱逞强的性子,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知道。
杨源被妹妹追着打了几下,赶紧解释道:
“我要不把妹妹你骗上这条贼船来,你肯跟我去那琼州吗?哎哎哎别打了诶!
妹妹你听我说,哥哥是觉得你整日闷在宅院里都快有心病了,便想着带你出去散散心啊。
周掌柜说的倒是很有道理,海岛碧水蓝天,散散心也是不错。”
杨水碧听闻,却是皱了皱眉,脸色不悦的哼了一声:
“这个周昌,尽出馊主意!要论好地方,江南多的是。
琼州那地方既远又不方便,有什么好去的?”
简直是不明白哥脑子犯了什么大病,杨水碧气的半死。
但事到如今,都已经上了贼船,也总不能跳海里游回去。
他勉强笑了笑,摸着妹妹的头开口:
“好妹妹,你不是一贯最喜欢吃海鲜吗?上次带回来的那琼浆玉液便是琼州产的货。
而且周掌柜说了,那里最近来了个厨娘,做的海鲜是一绝,哥哥便带你去尝一尝。”
“什么海鲜不能运到咱家里吃,还要我亲自跑那么远?”
杨水碧不太明白,然而很快就想起前几日那琼浆玉液,还有虾皮紫菜汤的味道来。
江南的闸蟹和海鲜也不错,但从小吃得都快腻了。
深海里捕捞上来的绝顶美味倒是好吃的很。
但就是太少了,指不定琼州有更好的呢。
想到那肉质鲜美的绝顶海鲜滋味,杨水碧心平气和了几分:
“那好吧,咱们就在琼州待上几日。不过先说好啊哥,就几天,等我吃腻了咱就赶紧回来。
琼州那地方据说穷困破落,太阳还大,我可不想多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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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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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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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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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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