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县令对上江暮烟的视线时。
莫名生出一股,平日里给上官汇报的压力来,老老实实开了口:
“椰子油打一桶卖三文,椰子酒打一桶卖五文。”
“呵,五文?
就你们这样卖,怪不得收不回成本。”
江暮烟唇角一勾,开口道:
“解决方法很简单,椰子酒,一瓶卖十两。”
“十、十两?”xǐυmь.℃òm
“我没听错吧?卖十两,这不是疯了吗?”
县衙一个书吏的月份也就二十两,琼州这地方,几个人能买的起这么贵的酒?
一众官员皆是窃窃私语十分不满,林通判更是大声呵斥:
“我看从一开始就不该卖什么椰子。
没钱就去找朝廷要,要不到就再加重税!
衙门不去收税反而带头经商,成什么规矩!
再说你一个女子,头发长见识短,我们一众朝廷命官,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我能变废为宝、点石成金。
别说是十两一瓶,就是五十两,我照样能卖得出去。而你?”
江暮烟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放下后斜睨一眼林通判,似笑非笑:“没这本事。”
“你!”
林通判气的脸色涨红,拔高声音:
“不就前不久卖了个椰子鸡,巧合而已!
什么变废为宝,有本事你就把那遍地的沙子卖出去!”
“林通判还真说对了,我这次便是打算沙子和椰子一起卖。”
“胡闹!”
“荒谬!太荒谬了!”
“陈大人,某请您让她勿要踏足我朝廷议事之所!”
陈淼在一旁喝茶望天,装着“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模样时。
江暮烟已经拿出了塞着软木塞的玻璃酒瓶。
玻璃瓶晶莹剔透,里面还装着透明液体,此物出现,一下吸引了众人目光。
江暮烟晃了晃那玻璃酒瓶,又轻轻敲了几下,说道:
“众位不如说说,我这里面的一瓶酒,单这一看,价值几何能卖多少?”
见到这完全透明的容器,轻轻敲击还有动人回响,众人皆是好奇,拿过来看了又看,啧啧称奇。
这神秘的玻璃容器敲击声清脆响动,竟比敲击玉石还要好听。
李县令小心翼翼将酒瓶接过,观察半晌。
“这装酒的容器极好,看样子如此晶莹,这酒定然价值不菲啊。
这酒至少得卖五十两吧?”
“我看不止。”另一个接过去,捻捻胡须颇为老道地回答:
“里面是清澈透明的酒液,完全不带一丝浑浊杂质,定然是极品的美酒!
我看至少得卖八十两。
指不定数量稀少,成为御贡,那就更贵了。”
“是啊是啊,我都闻到酒香味了!肯定是好酒!一百两!”
江暮烟听完最后一人这话,挑挑眉,再开口时,语调忽然有些恶劣的欢快:
“我这里面装的是今天下午刚打的井水哦,真没想到在大人们眼里值这么多钱呢。”
“咳咳咳”
“伤风了伤风了,鼻子错了错了咳咳”
众官员,尤其是说闻到香味的那个,面上一阵害臊尴尬,江暮烟也不管,继续说道:
“所以说,把这椰子酒装到这样的容器里,卖十两还觉得贵吗?
这玻璃防腐防烂,只要不摔碎,就可存放几十年上百年。
而这东西成本之低,就是沙子做的。而我,恰巧有做这东西的工艺图纸。”
“什么!居然是沙子?”
“完全想不到啊!那可是省大钱了!”
几位县官一时啧啧称叹,皆是心里彻底服了气。
“就算是沙子又如何?”林通判依旧黑着脸不赞成道:
“现在谁也没卖过这东西,万一到时候你卖不出去,钱越亏越多,这无底洞你能填得上?”
“所以,我也可以立个军令状。
衙门只要建立玻璃作坊,把玻璃做出来。
椰子酒我可以给你们全卖出去,一百瓶总价一千两。”
说到这里,江暮烟撇过面带喜色的众人,勾勾唇:
“可总不能只有你们有好处,我却冒风险,那我不干。
除非,琼州玻璃作坊日后生产的所有玻璃,都免费给我三成成品。”
这么一说,众官员自然是乐呵呵喜滋滋,完全不觉得这三成玻璃值多少钱。
出了事风险不需要他们担,卖了钱衙门还有的分。
于是这送玻璃的契约,便签的格外爽快。
林通判眼见没人再理会他的,直接黑着脸,半途直接起身告辞。
一个买嘴皮子的小丫头而已,他到要看看,到时候陈淼怎么下的来台!
...
“爹,江暮烟真的去衙门议事厅了?”
林韶丽一直守在林家门口,见着爹爹这番脸色,她咬牙跺脚,狠狠说道:
“江家一家得罪了陆首府,这个陈淼!他怎么敢!”
就为了一个会赚点钱的江暮烟,得罪京城权贵,真是蠢死了!
可陈淼如此看重江暮烟,她不好动手。
“陈淼真是疯了!就为了几瓶椰子酒,还让女子公然上了衙门议事!”
林立真进了屋,脸色十分不好,林韶丽在后面眼珠一转,立刻上前给他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爹,您别生气,我看陈淼也嚣张不了几天。
这玻璃虽然只是沙子做的,但您想,建个作坊又要花出去多少?
这样下去下个月衙门钱袋一空,怕是底下衙役都要闹事了。”
“不错。”
林通判想想也是:
“到时我定要联合众人,好好参上陈淼一本,非要让他摘了乌纱帽不可!
只是可惜了女儿你这婚事——”
“爹,家族欣荣近在眼前,女儿还愁未来没有更好的婚事?
何况,等女儿完成了那位的嘱托,咱们就不用在这鸟不拉屎的琼州继续呆了!”
想到很快就能离开这破地方,林韶丽不禁面露喜色,眼中一狠。
只要陈淼倒了,她就能毫不费力地让这江暮烟尸骨无存!
…
林通判的不满离席,却没有打消众人对建造玻璃的期待。
散会之后,江暮烟一路跟着陈淼进了府衙后院的书房内。
陈淼把人遣退关上房门,转过头来立刻眉头紧锁,严肃开口:
“你有多大把握就敢立军令状!你知不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过于托大自负,真会闹出人命的!”
军令状一立,就算他保得住她人头,但有林通判和一众官员看着,至少七八十大棍下去。
就江暮烟这身板,还不如直接提头来见痛快些。
陈淼这神情让江暮烟不禁有些意外,她挑了挑眉,闲适坐下:
“做不到还说大话才叫做自负,我只是基于实力的自信。”
陈淼看着江暮烟这悠然自得的神态,不禁顿了顿。
随后,他眉头也放松舒展:
“也罢,算是我说了句废话。
来来来江小姐,你今日解决了一件大事,我也就不藏私了。
我刚弄来个好宝贝,和江小姐一起分享!”
陈淼一脸神秘又肉疼的模样,让江暮烟好奇起来。
她看着这里一屋子的书,正以为是什么珍藏古籍。
就看着陈淼从大匣子里打开个小匣子。
一连开了三把锁,陈淼才神秘兮兮的拿出来一个宝贝盒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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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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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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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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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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