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里头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六皇子不敢置信的拔高了嗓音,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对,没错,之前皇宫失窃时就是这般。
一夜之间所有东西都悄无声息的消失,这该死的熟悉感。
六皇子猛地看向楚云天,咬牙道:“楚云天,你把东西藏起来了?!!”
越是知道楚云天的本事,他便对楚云天愈发忌惮。
这个计划是临时起意,就连他的手下有些都未必清楚。
可楚云天是怎么知道的?
他又是怎么不动声色将所有东西都藏起来的?
“殿下说的是什么东西?”
楚云天眼底带着迷茫,似是不知道六皇子说的是什么东西。
他确实以为对方说的是书信和名单。
任邦悄悄松了口气,只是面上不显。
六皇子气的睚眦欲裂,“楚云天,你少装蒜!!”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你们似乎很笃定这里面有东西啊。”
江暮烟似笑非笑的牵起唇角,眼里的笑容分外刺眼。
六皇子恨不得当场掐死江暮烟,可当着众人的面,他还要维持好形象。
“看来是大家误会了你们。”
“是吗?”
楚云天素白的骨指节轻轻搭在腿上,“但六皇子方才的架势。
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反贼,原来是搞错了啊。”
一句话让六皇子的面色隐隐发白,怕是要气出内伤了。
此时,郑邦作揖向前道:“殿下,既然事情已经查了出来,那我们流放队伍就出发了。
因为这台风,我们已经停留在这好几天了。
如果送去的晚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都给本王撤!”
六皇子不甘心的让自己人撤走,可此时此刻他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一想到自己准备的那些粮食和武器,六皇子就气的吐血。
这是他仅有的存货啊,这下又得重新准备。
六皇子心情沉重的出了茅草屋,江暮烟则面带笑意。
郑邦生怕六皇子反悔,一出了门,立刻就让流放队伍出发。
“等等。”即使郑邦溜得再快,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是响起了。
郑邦只得连忙回头。
“六殿下还有什么吩咐的么?”
“这帮流放犯怎么都不戴手铐脚铐的?
这可是不和规矩的事。”
郑邦赶紧作揖:“属下明白了,多谢六殿下的教诲。”
于是众流放犯当着六皇子的面,全部带上了镣铐。
一带上这镣铐,江暮烟顿时觉得浑身一沉,这铁链是真沉啊。
不过她没有变现出任何不满,甚至加速走在了前边。Χiυmъ.cοΜ
现在对方是皇子,而自己就是个流放犯,她才绝对不会硬碰硬呢。
江暮烟刚才从房子里出来,在和六皇子擦肩而过的时候。
她将一些细微肉眼瞧不见的粉末撒在了他的身上。
很快六皇子也会难受起来。
胆敢来搞她们,那我就搞得你痛不欲生。
很快,流放队伍又出发了,在走了一个时辰后,大家趁着休息,都把镣铐摘下了。
现在的位置距离下一个驿站不远了,反正现在官差那也没什么吃的。
索性郑邦让大家加把劲,等到了那里再吃饭。
现在的天气远没有之前那么炎热,大家一鼓作气赶到了驿站。
到了驿站,老赵和小蔡照例去采购,江暮烟和以前一样,跟着他们一起。
“两个时辰后我们回驿馆,就在这见。”老赵说道。
江暮烟和对方摆了摆手,就向街道中心深入。
街道上有几间开着的铺子,也有人担着小挑担卖些馄饨、羊杂汤、炊饼之类的。
赶一上午路,江暮烟都快饿死了。
她立刻找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馄饨摊,要了五碗鸡汤馄饨。
煮馄饨的小摊贩看了一眼江暮烟,好心提醒道。
“我家的馄饨量大,姑娘这样的体格,吃上一碗大碗的也就饱了。”
江暮烟笑笑道:“剩下的是给弟弟妹妹们带的。”
他先吃一碗,再带四碗回去给她的家人。
这边江暮烟已经在掏钱了:“五碗馄饨,其中有四个连碗一起买了,多少钱?”
小摊贩震惊了:“大碗的馄饨八文钱一碗,加碗,十文。”
江暮烟捏了一角碎银子:“找钱。”
碎银子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估摸着有二钱了。
正价兑换的话是两百文。
但通常因为银子的品质问题,零散兑换是八到九十文之间。
二钱银子,怎么也值个一百七八十文了。
小摊贩连忙道:“客官,我今儿个才刚开摊,总共也就几十文找钱,你看……”
江暮烟说:“这样,你也不必找了。
你自己取些跑腿费,剩下的去帮我买成炊饼、油果子、馒头,面条也行。”
江暮烟没去细究价钱跟数量,全看小摊贩的良心。
一来她只有两个时辰,刚才赶路太辛苦,她想歇一会儿。
二来让人做事,总是要漏点儿好处的,不然别人凭什么心甘情愿地被你使唤?
果然,小摊贩一听有赚头,还是光明正大的赚头,立马就激动了。
连忙表示:“客官放心,这条街上都是我的熟人,我买东西他们肯定给便宜,不会叫客官的为难的。”
说着,把煮馄饨的事儿交给了自家娘子,自个儿拿着那角银子,撒腿就跑。
热滚滚的鸡汤馄饨端上来,香气扑鼻。
这小摊贩的手艺不错,馄饨的个头确实饱满。
里头包的是荠菜肉馅儿,荠菜多,肉馅少。
但鸡汤很是香浓,上面还飘着一层金黄色的油花花。
江暮烟喝下一口热滚滚的鸡汤,都差点儿掉了眼泪。
好喝!
这汤还真挺好喝的,比自己做的鸡汤好喝!
那小摊贩速度很快,江暮烟刚放下鸡汤馄饨的空碗,小摊贩就回来了。
拎着一个老大的竹制平框,里面放了两斤大馒头,两斤油果子,荤素包子各一斤,脸大的炊饼十张……
还有两碗汤粉,两碗阳春面。
琳琅满目,好多都还冒着热气。
这小二果然很实诚,买的东西江暮烟扫一眼就知道是足价的。
要让他自己去买,二钱银子未必能买这么多了。
小摊贩满面春风:“客官,给送去哪儿?”
江暮烟说:“不必了,连筐子一起给我吧。”
小二顿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说:“好的,客官。”
说完,江暮烟就在连框带东西一起拿走了。
他身后,小二有些哭笑不得地从腰带里摸出了一小串铜板。
跟自家婆娘说:“本来以为能挣个十文钱呢,结果连框一起给我拿走了。”
他们这种馄饨小本生意,卖八文,去掉成本,一碗也就能挣一文多,不到两文。
要是算上人工,那都不是利润,是妥妥的辛苦钱。
所以小摊贩对这十文钱也很在乎。
只是没想到江暮烟居然把那个竹子做的平框也给拿走了。
那还是他从卖馒头的人那里借来的呢。
一个也得十多文钱了。
小摊贩有些心酸,自嘲道:“算了算了,天底下哪有好占的便宜。”
结果话音刚落,他收拾桌子的婆娘就惊叫一声:“当家的,你来看这个!”
“咋了?”
小摊贩过去一看,桌上干干净净,只在筷子筒下面有个小小的银角子。
也有二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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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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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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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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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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