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意思,咱们该如何?”
郑邦的五官都快纠在一起了。
楚云天指着不远处的山头。
“遇到洪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高处。”
郑邦知道楚云天说的有道理,不过,他还是犹豫了。
先不说能不能发生楚云天说的事。
就算真来了洪水,他们这么多人上山,万一找不到避雨的地方,淋也得被淋死。
郑邦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兄弟,咱们在山上万一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可咋办?”
本以为郑邦是个精明的,谁知他竟然在关键时刻犯了糊涂。
“郑兄,现在的情况是两害相遇取其轻啊!
这雨如果继续下去,我们就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在山上可能被雨淋,要么是留在山下被洪水冲走。
你带过那么多次队伍,万一发洪水可不是小事!”
到了这个时候,楚云天只能实事求是说,甚至要说出最坏的情况。
郑邦心知是这样的理儿,可真到抉择的时候,他还抱有一丝丝侥幸心理。
万一雨停了呢?
那岂不是白折腾了。
“哎呀!”郑邦突然蹲在地上,手疯狂的轮着头发。
“这可咋办啊!
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郑大哥,要不咱再观察观察?”
上山也可能遇到其他危险,郑邦还真下不了决心。
江暮烟也能理解,郑邦作为头头,出了事都是他负责。
她不想催他,但还是提醒他道。
“郑大哥,我理解你的处境不容易,但现在的情况,越快做决定越好。
要是晚了,上山就更不容易了。”
郑邦点头:“嗯,就半个时辰,雨若是依旧不停,咱么就上山。”
江暮烟回到流放队伍的房子里。
只见大家伙都紧紧地凑在窗子旁,看着外面。
还有一些人在后面哭。
江老太坐在地上痛苦:“天杀的,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了要受这罪,这一天天的就没好了。
要么在大太阳下晒得中暑,要么就是被暴雨封在破庙里没了吃的。
我真是不想活了!”
说罢,就“哐哐”咋地,嗷嗷大哭。
听着江老太这一顿吼,好多人都痛哭起来。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突然,一个女子冲了出去。
门口的官差拦下她:“雨这么你要干嘛?”
只见那女子抽出官差的刀,直接给自己抹脖。
倒在地上,鲜血直流,最后闭上了眼睛。
女子的家人赶紧跑了过来,抱着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惊呆了,傻盯着地上的女子。
江暮烟回到江大娘子那儿。
小声道:“女儿,官爷是什么打算?”
“娘,我就和你实话实说,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这雨只要不变小,咱们在这里就会非常危险。
我估摸着一会,官差就带着我们上山。
你先去收拾着东西,准备好。
到时候官差要是说走,咱们立刻就走。”
“嗯....嗯....娘知道了。”
“娘,这个消息,你偷偷和李策说一声儿。
我先去官差那儿了,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江大娘子狠狠地点点头,看着女儿的背影。
她用手摸摸头,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水。
她用衣袖擦了擦汗,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转身走向李策他们家。
江暮烟再次回到了官差所在的厢房。
这里不但方便观察雨势,最重要的是,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郑邦的情况。
她来到楚云天旁边:“怎么样了?”
楚云天皱眉看了她一眼:“情况没任何好转。”
郑邦说的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雨势不但没有变小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江暮烟看了眼地上,雨水已经彻底灌进了厢房内。
江暮烟指着地上赶紧道。
“郑大哥你看,时间不等人啊,为了大家的安全,咱们必须立刻上山。”
郑邦满脸纠结,最后一咬牙:“好,咱们上山。”
说完,他吩咐官差们通知下去,全体人收拾好东西,立即上山。
江暮烟已经深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跑去郑邦那里。
“郑大哥,这情况太糟糕了。
要不你劝一劝里正,让他通知村民全部上山。
或者到其他高处也好,就是千万不能留在这!”
这事虽然很难说,但郑邦觉得还是要和立正说一下。
在众人稀里糊涂的整理物品的时候。
郑邦再次敲响了刘里正的房门。
郑邦具体如何劝说的江暮烟不知道。
总之,他从里正屋子出来的时候,脸上多少带有一些无奈的表情。
该做的他都做了,郑邦也不觉得良心不安。
他再次命令那些满脸懵逼的犯人们上山。
江暮烟看着江大娘子几个推着牛车出来。
她赶紧上前道:“娘,这牛车我们带不了。”
“可我们才刚刚有了牛车啊~
它能帮我拖着东西,能剩不少劲儿呢!”江暮雪满脸噙着眼泪。
其实不仅她难受,江暮烟也舍不得啊。
有个牛车能省多少功夫啊。
可才刚用上没几天,就不能带了。
可没办法,她抓住江暮雪的手,眼神凝重地看着她。
“暮雪,这些我都知道。
可我们现在是去逃命!
路那么滑,咱们自己上山都有危险,更何况还带个牛车呢。
我去和里正说一声放在这,如果之后这村子完好,我们再回来取,好不好?”
江暮雪哭的一抽一抽的,哭唧唧的说了一声:“好!”
江暮烟火速接过车,从上面开始拿东西。
她把锅啊米啊之类的全放放到包裹里。
再把这包裹分发给几人背着。
她带着牛车去找郑邦,官差们的牛车也要存在里正这。
和他们的放在一起,让郑邦和里正沟通更方便
郑邦见人都到齐了,一声令下冒雨出发。xǐυmь.℃òm
大雨瓢泼,众人艰难行走在泥泞的村路上。
有的人理解郑邦的做法。
而更多的人则不理解。
流放犯里的人以前基本都是养尊处优的人,他们哪里明白现在的情形。
就算大家都一肚子怨气,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江暮烟趁着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个大包裹。
背在后背上。
里面放了几根树枝,不沉。
有了这个包裹,方便她之后拿东西。
“你的包重不重,给我背吧!”身后传来楚云天的声音。
江暮烟一回头:“东西不重,一会累了就给你。”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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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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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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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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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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