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莱依拉婉拒了须弥蔷薇护发素和月莲洗头膏后,被其调侃道:
“如此秀发不好好保养,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络起来。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多莉不会去探询什么。
只要有摩拉赚,无论莱依拉,还是自己那位神秘的伙伴,她都可以合作。
不过在与莱依拉深度合作之前,她还要验验货。
能够豢养一批忠诚的打手确实很吸引人,对沙漠的熟悉也有助于她开辟沙海的商路。
那些沙漠民手中的摩拉,不比雨林民的缺斤少两。
当然,如果都是些鹰视狼顾的祸害……
从随身的商人背包中翻出风史莱姆飞毯,多莉招呼着莱依拉登上。
莱依拉找了个借口离开,让兰罗摩待在自己包里,才重新与多莉碰面。
入手厚实、线脚整齐,沿着边缘绣着一圈风史莱姆刺绣,尽显憨态。
莱依拉坐在飞毯上,素手抚过隐藏在羊毛下的金色符文,其中涌动的能量让她心生诧异。
能量创造出六个青色涡流,充当着推进器,多莉伸手一拍,冰蓝色的光幕将两人笼罩。
“风元素驱动,冰元素保证温度和乘坐体验,坚韧耐磨、充能便利!
居家旅行的必备啊,客人如果经常往返于沙地,多个帮手能省下不少时间……”
莱依拉随口应付着,多莉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
【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说是要拉拢库塞拉,可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他们毕竟曾是亡命之徒,如果不能证明他们的人品,莱依拉宁愿让赛诺将他们带走。
【等等,库塞拉是迪希雅的父亲,可迪希雅却在须弥城里……必要时,利用这一点吧。】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景,属于树木的苍翠逐渐褪去,黄沙被巨岩隔绝在林地之外。
大慈树王的伟力不止息平了风沙,还将禁忌知识的大部分危害封印。
即便如此,死域也依然侵占了须弥小半土地。
风蚀沙岩在沙暴中,像是骤雨下的蘑菇。
狂风怒吼着穿过岩洞,震动撬松了细沙,它们汇聚,被重力拖拽下无底的沙窟。
“团长……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提克里蒂把几只圣金虫抛到上炙热的岩板上,将干瘪的赤念果捣碎,一同翻炒。
那是他今天全部的食物。
清脆的植物体在齿间爆碎,甘甜的汁液舔舐着喉咙一路向下——这些都是遥远的记忆了。
提克里蒂用刀尖将岩板上的糊糊挑入嘴中,像是干涩腥咸的泥巴,覆盖住舌头。
他面色平静地将沙粒一同嚼烂,吞咽。
黜!
刀尖被直直插进被当做座椅的枯木,冰冷的钢铁被火苗晕上颜色。
孔武有力的大汉低声道:
“让我去吧,库塞拉团长,兄弟们……吃不上饭了。”
火堆的对面,是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他用拐杖将热炭挑入沙堆。
风沙在他的脸上凿出沟壑,花白的头发让人联想到被遗忘在沙地的兽骨。
身上的淤青让他每次行动都会缓上几秒。
“稍安勿躁,提克里蒂,伊德里西不是才抓到一窝流沙鳗鳗吗?”
中年男人笑着,露出漏风的牙齿。
“哈哈!你是不在现场,那最大的一条啊,都快赶上我手臂了!咳!咳咳!”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好似要将肺叶一同咳出来。
几名大汉赶忙小跑到他身后,小心地为他顺着气。
库塞拉摆摆手,自嘲几句。
“好啦好啦,老毛病了,呼呵呵,我早点走,你们还能多吃一天饭。”
“团长!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你还硬朗得很!”
提克里蒂猛地将弯刀抽出,大声一吼,空洞的洞窟回响着更空洞的呼喊。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偏过头,闷闷朝着洞口走去。
“别急着走啊,再喝点水吧。”
库塞拉晃晃手中的旧木水瓢,其中污黄色的水不比泥浆好上多少。
壮硕的男人头也不回。
“我去找个……商队,干一票就回来,就这一次。”
“不行!”
明明身体已经快变成朽木的颜色,库塞拉的喉咙里还是爆发出洪亮的响声。
他拄着拐杖,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提克里蒂面前。
布满老茧的手死死钉在比他宽厚不少的肩膀上。
提克里蒂知道,他只要一用力就能轻易挣脱,可……
手掌紧握,骨骼摩擦出响动。
最后他闭上了眼睛,搀扶着库赛特回到临时营地。
“会好起来的,我是这么相信的。”
库塞拉眼神清澈。
“我们不用去作恶,不用去掠夺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大伙可以自由地在阳光下呼吸。”
“可那太阳,快把我们杀死了。”
提克里蒂一屁股坐烂了枯木,没有人取笑他。
他用手揉着脸上僵硬的肌肉,他记不清上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学者,死抱着那点牛粪不如的希望和尊严。
被阳光排斥,被沙子排斥,只能任由自己在淤泥中逐渐腐烂。
“别那么丧气啊!之前可是你一刀劈开的枯木,不然大伙还找不到地儿休息呢!”
库塞拉挪着屁股坐到提克里蒂旁边。
他表情突然有些滑稽,手掌像是上了马达,将刺到屁股的木碎扫开。
“嘶——老天哪会盯着苦命人霍霍?咱们也该转运啦!”
库塞拉挥舞着手中的拐杖,笑得像是刚中了百万大奖,正在胡吃海喝的打工人。
“我昨晚心有所感!今天必有好事发生!这不就掏了一窝流沙鳗鳗?
明天说不定我们就能宰了沙虫炖着吃!后天能吃啥,那我是连想都不敢想!
说句话啊,伊德里西!巴沙尔!
平常就数你们两个最闹腾,今儿怎么着,改性啦?”
“相信填不了肚子,团长。”
巴沙尔咬牙说道:“而且,总该轮到我去向【神王之遗】汇报了吧?下次就我去!”
“你去?去吃一嘴沙子吗?!”
库塞拉吹胡子瞪眼,“别瞎掺和!那种活你干不来!”
“干不来也得干!”
巴沙尔一拳打在石壁上,眼眶微红,可泪水是不会出现在沙漠里的。
“那群该死的家伙把团长打成这种样子……”
“我保证这种日子很快就能结束!”
库塞拉重重一敲拐杖。
“很快了……我保证……”
无人出声,即使他们相信这只是一个谎言,也不会有人去拆穿。
人总是要给自己的生活,强安上些盼头的。
“你们这帮懒骨头,就是不懂怎么找点乐子!”
库塞拉撑着膝盖站起来,拐杖在他手中像是指挥棒一样。
“不是吧,团长,又来讲故事?”
伊德里西大嘘几声,坐直了身体,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这次可不一样!我刚想好的!”
“别又是英雄打巨龙了!那怕让英雄娶了巨龙都成啊!”
这要是承认了,库塞拉身为团长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去去去!就知道捣乱!就该往你食物里加点羊屎蛋!”
两人一唱一和,洞窟内的气氛倒是缓和不少。
库塞拉敲敲拐杖,提着腔调。
“这次我要讲的故事和往常不太一样,但还是要从那熟悉的王国开始讲起。”
几名佣兵蠢蠢欲动,就要长吁一声,被篝火后的巴沙尔用眼神按下去。
“王国被贤明的老国王统治,百姓安居乐业,土地不算旷阔倒足够丰饶,可是邪恶的巫师觊觎这片土地已久。
他舞动寂夜般的长袍,咏唱着恶毒的咒语,招来黑压压的血蝠,将黄沙中的巨石守卫转变为拥趸。
商贾被他用怪异的乐器蛊惑了心智,百姓在扭曲的歌声中狂舞不止,鸡鸭犬噤声,猪牛羊绝食。”
库塞拉表情狰狞,仿佛他就是那个巫师,挥动着手中的法杖。
“就在朝野上下一片慌乱之时,老国王的子嗣,全国皆知的小英雄,推开了王庭的大门。
我会带上全国最好的宝剑,骑上最快的马,穿着最坚固的盔甲,踏着晨曦与露水,将邪恶的巫师打败!”
库塞拉讲到这里,已经有人打起了哈欠。
谁想剧情急转直下。
“我拒绝。
老国王的语气没有周旋的空间。
为什么?
小英雄十分不解,追问着。
父王,百姓在受苦受难,土地被黑暗侵染,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我都看见了。
老国王点头。
小英雄又说。
我是全国最强的战士!是唯一能够单挑打赢巫师的人!
这我也知道。
小英雄更困惑了,他都要以为智慧的父王被巫师控制了。
可老国王浓密的眉毛下射出精光。
我的血脉、我的后代,你的剑术是我——库塞拉三世教的!吾虽老矣,剑刃犹锋!
在场众人纷纷对视,终于——”
库塞拉的拐杖指向了伊德里西。
他嘿嘿一笑,朝在场的众人胡乱行了一礼,高声道:
“我的学生、我的少主,你的马术传承自我——伊德里西·骑马很遛!我和我的老马不输任何人!”
库塞拉笑骂一句“起的啥名”,将拐杖指向一脸懵的巴沙尔。
“啊?我?”
巴沙尔指了指自己,库塞拉下巴一抬,一旁的伊德里西起哄道:
“说词儿!说词儿啊!”
“我、我的手足、我的挚友,你的……呃……爬树技巧是我——巴沙尔·超会爬树传授的!你爬树还没我快呢!”
众人开怀大笑,打趣道:
“喂!巴沙尔!这算什么!打巫师还要先会爬树不成?!你那引以为豪的箭术呢?!”
“就是说啊!怎么着儿,脑袋上次被驮兽踢了现在还晕乎着啊?!”
“闭、闭嘴!我就不该替你抓虱子!”
巴沙尔的脸简直像是烧红的热炭。
更多的人站起来,拍着胸脯说出自己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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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站了起来,他们的影子连在一起。
最后只剩始终保持沉默的提克里蒂。
众人用坚定的目光看向他,那些和他一样的眼睛都在说同一句话。
【所有人都社死,就等于没有人社死!】
提克里蒂终究开了口。
“我的助力、我的副手……你的狩猎本领……哼,不过是对我地拙劣模仿,要学的东西还多着。”
“名字呢?名字呢?”
伊德里西果真敬业。
提克里蒂头上青筋一跳,红着脸吼道:“别太过分!”
“呀,你们看,他还害羞了!”
斗嘴提克里蒂就没赢过伊德里西。
库塞拉清清嗓子,握住拐杖,仿佛握着宝剑和未来。
“看到了吗?我的子嗣!我们这群老家伙还没退位呢!
就你毛都没长齐,还想拯救世界?!
我们这帮老骨头同意了吗?!”
“吼!吼!吼!”
一窝子老男孩敲击着手边的物件。
这不比英雄打巨龙带劲多了?!
库塞拉大笑着,“麻烦事有我们这帮老家伙顶着!
我的子嗣,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城堡里,你父王去去就回!哈哈哈!”
一众佣兵互相用手臂勾着对方脖子,沙哑的嗓子高唱着缺词歪调的沙海船歌。
库塞拉大喘几口气,笑着坐下来休息。
【风沙啊,暂且息鼓吧,让我们再唱一会……被黄沙掩埋的过去。】
“团长!团长!有情况!”
外出的耳目前气不接后气地跑进洞窟。
紧密的脚步声将歌曲的节拍完全打乱。
“怎么,被蕈兽追了一路啊?来,先喝点水。”
库塞拉示意巴沙尔为他代劳。
“不是!不是的!有食物了!外面有辆商车翻沙里了!有食物了!”
哨兵瞪着眼睛,手指直戳洞口,透过破烂的上衣,能清晰看见他的肋骨。
“有水!干净的水!还有烤肉!撒了香料的烤肉!”
沉默。
所有人都没说话。
饿到泛绿的眼睛在洞穴中,不像人类,反倒像一群野兽。
咕嘟——
谁人喉头一动。
“都冷静冷静,外面又不是一帮没穿衣服的娘们,都猴急啥啊?”
库塞拉扶着石壁尝试站稳,但没成功。
提克里蒂起身,默不作声地向着外面走去,向着阳光走去。
“提克里蒂!别!咳咳!”
库塞拉伸出干枯树枝般的手臂。
“知道吗,库塞拉团长,你说得对。”
提克里蒂亮出污浊的弯刀,低声念着。
“你们,确实该转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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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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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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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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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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