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瞬息之间,房屋中便换成了喜堂的模样!
屋中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鲜艳的红色,只不过里面的铺陈也未免过于诡异。ωωω.χΙυΜЬ.Cǒm
略显破旧的门框上挂了长方形的红色条幅,条幅中间垂着同种颜色的绸缎球,他们面前则是一个长方形的木质囍案。
说是囍案,其实就是系有红布,上面摆放着一些物品的长条桌子。
枣红色的桌子上,摆放着果盘、糕点、香炉和蜡烛,整个红色的房间中只有其中两根蜡烛是纯白色,在这房间中显得分外不协调。
白雅臣到底是第一次入盒,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免浑身僵硬。他想让自己不去看,但眼睛好像着了魔一般,死死地盯着那白色的蜡烛。
林清秋也注意到了白雅臣的异常,他稍微动了动,尽量将白雅臣的视野挡住一些。
“七月半,接新郎,接了新郎布喜堂。家家伐树造新房,接了新郎接新娘……”
童谣声越来越近,仿佛那群孩子就在这房间内。
白雅臣瞪大了双眼,这声音不像是在外面,它好像……
好像就在这房间里!
他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呼吸,想要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别看。”林清秋有些急速的气声在白雅臣耳边响起,但为时已晚。
白雅臣的目光,已经停留在了房间的一角。
在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中,站着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
他们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裳,画着大红色的嘴唇,正笑着看向屋内的两人。
白雅臣只向那边瞟了一眼,便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结了。
那一对纸人,竟然都有眼睛!
而那恐怖童谣,正是从这两个纸人的口中发出来的。
“嘻嘻嘻嘻嘻……”
纸人似乎也发现了两人的目光,它们停止了继续唱童谣,而是咧开纸制的嘴巴,发出了尖锐瘆人的笑声。
随着它们的笑声越来越大,纸人们的眼中也开始流下血泪。
与此同时,桌面上的两根白色蜡烛,竟然同时亮了起来!
幽蓝色的烛火在密闭的房间中摇曳着,四周没有风,这烛火却仿佛被人吹着般左右摇晃。
白雅臣努力不让自己和纸人对视,只留眼角余光偷偷地向那边瞟去。
林清秋依旧侧卧着,大半个身体都挡在白雅臣前面,白雅臣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和纸人的目光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雅臣能感觉到自己后背上有冷汗流下,而那童谣自从两个纸人笑声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房间中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安静得白雅臣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与此同时,白雅臣也发现了另外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他眼角余光中,那两个诡异地站在墙角的纸人,消失了。
白雅臣几乎是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本能不叫出声来,因为太紧张而忘记呼吸导致他有些缺氧,如若不是他拼命咬紧嘴唇,恐怕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就在他的神经紧绷得有些过载时,白雅臣突然听到隔壁厢房传来一声巨大的悲鸣。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重,紧接着有一双小手爬上了自己的脖颈。
紧接着,他便听到刚刚那对纸人中童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家家伐树造新房,接了新郎接新娘。”
女童独有的尖细声音和肩膀处传来的阴冷感觉,让白雅臣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失去了意识。
……
白雅臣是被清晨的阳光照醒的。
“早上好。”林清秋就半躺在他的身边,此时正撑着一只手盯着他的脸:“终于醒啦?”
“我这是怎么了?”白雅臣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晕了过去,而现在是进入盒中世界第三天的早上。
“没什么,我们晚上撞邪了而已。”林清秋看上去倒是不受影响,“隔壁厢房好像出事了。”
白雅臣这才想起昨晚听到的悲鸣声,那痛苦的声音几乎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林清秋见白雅臣已经起了床,这才坐起来披了件衣服,“看样子今天要热闹了。”
两人刚打开房门,便看到了极为骇人的一幕。
厢房前面的院子中央,即为扭曲地躺着一个“人”。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团碎肉,只能从大概形状判断出这是一具尸体。
“呕!!!”刚刚起床的陈露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只看了一眼便转头剧烈的呕吐起来。
已经起床的其它几人面色也非常难看,季乐生也干呕了两下,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它:“这、这块‘物体’是谁?!”
李栋壮着胆子看了一眼便撇过头去,“这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看得出来。”
林清秋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白雅臣:“你还好吗?”
“我没事。”白雅臣咬了咬牙,过了好半天才挤出三个字。
“不要勉强自己。”丢下这么一句话后,林清秋反而向前走了两步,在尸块面前蹲下了身子。
“你……你要做什么?!”李栋大惊失色。
林清秋头也不抬,“验尸。”
此话一出,几个幸存的人齐齐向后退了几步。
白雅臣勉强稳住了心神,看着林清秋将尸体用木棒翻过来检查了一下,又在已经看不清部位的尸块上戳了戳才罢手:“你看出来了什么没有?”
“嗯。”林清秋站了起来,优雅地用碎布擦了擦手:“这人是昨晚去守夜的周宏俊。”
“他、他怎么会死得这么惨?”潭秋水刚刚打开门便看到如此光景,不由得大惊失色。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林清秋指了指那根粗木棒,“周宏俊被人抽了骨头,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一摊碎肉。”
“呕——”
刚刚吐完的陈露听到这话开始了又一轮的呕吐,一旁的潭秋水和蓟霜也忍不住连连干呕。
西北驰也粗略上去看了一眼,但周宏俊的死法实在太过血腥,他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那他的骨头,现在又去了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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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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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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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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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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