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端安着了一身黑色鎏金长袍,里面是黑丝绒长衣,腰间别着金丝腰带,直直的站在铜镜前无论怎么看颇有王室之气势
“这朝服已搁置许久,竟能有朝一日还能穿在身上”
“王爷身着此身,身姿自是胜过了其他王爷”穆安奉承道
叶知忆也换好了衣服,身着金色长衣,上面绣着一朵朵未张开的花骨朵,头戴两支步摇别在头发两侧轻轻摇晃着,花容看去甚是赞叹“王妃今日穿着绝能艳压群芳”
“休得乱说”叶知忆打住道,看着铜镜的自己却也快乐不起来,花容劝诫着担忧的王妃“王妃,宫中注重礼仪,入朝每走一步代表的是皇室,所以举步轻盈且要稳,头上步摇不能过于摇晃,昂首挺胸一定将双手叠加至胸部以下,腹部以上,切记不能与王爷同行,须得跟在王爷后面”
“知道了”叶知忆听着都着实很累,花容又想了想王妃的性子“王妃,性子收敛些,朝中有老爷,不只是关乎皇宫颜面更是关乎叶府,即使朝中大臣再不是,还有王爷与之辩论,女子万不能要出风头”
“好”叶知忆虽不喜宫中礼仪,可也是为了叶家和王府一忍再忍,努力的向花容点了点头“嗯,本宫定会努力的”
公玉端安与叶知忆一同来到大殿外等候,叶知忆许些紧张的看向离之不远肃穆的宫殿,非是玩笑之地,从中谈论国中大事严肃的地方
忽的一只手握住了叶知忆紧张的手,叶知忆抬眸看去,公玉端安轻轻的拍着安抚道“不用紧张,夫君我在,今日定不会像以往袖手旁观将你推至而外,让你一人独当一面”
“嗯”叶知忆心里许些感动,这雪山终是要化了
“宣青阳王和王妃觐见”
公玉端安弯腰将双手拱于额头下,叶知忆也跟着行了礼,接着便入了朝中两人昂首挺胸的走在中间,两侧大臣皆举目而望,叶慕英也将目光落在叶知忆身上
“臣参见陛下”公玉端安恭敬道,叶知忆也跟着道“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皇上见到心中极为欢喜,可又注意朝臣又端正严肃了说道“朕安,起身吧”
端依看了看公玉端安一眼便站了出来“启禀皇上,确为暮阳宫中人”
宋兰逸也此刻站了出来“暮阳宫的人皆已伏诛,据臣了解他们皆埋伏在青阳王府之内数年,昨日之事也是谋划许久为旧主报仇所罢”
皇上心惊怒拍桌而起“埋伏?怎会如此,这府中侍卫是朕精挑细选的,怎能是暮阳宫之人,且暮阳宫乃是军机处施大人所剿灭,还有逃脱的一部分压入死牢由刑部关押,严加看守,于十几年皆已自尽……”
说着语气越来越不坚定,疑惑的看向施大人,施大人毫不慌张道“禀皇上,老臣那日剿灭暮阳宫乃是有刘大人和尚大人亲眼所见,即使活着也是先押入大殿,各位大人更是在现场看到那贼人的模样,至于这些暮阳宫的贼人老臣确实不知,望圣上明鉴”
宋兰逸面露难色,想了又想硬是咽了下去,皇上想了想道“不过是些亡命之徒,死了便死了,绑架青阳王妃理应当斩,如今皆已伏诛最好不过了”
叶知忆听着许些荒唐悄悄挪眼望向低沉的公玉端安,最后想了想便也做罢
“陛下,若是那日绑架的是太子妃或者四王妃或者其他兄长的妻子呢,陛下又如何做决断呢”公玉端安冷眼坚定看了过去
“放肆,你竟敢质问陛下,还辱本王的妻子”太子端亭走出来怒言指向道,端依也走出来缓缓道“青阳王太过放肆,陛下应降罪于青阳王才是”
其他大臣也附和道,只有叶慕英并未屈下腰板坚定的站在原地,皇上很是为难又转头看向叶慕英直着身子不屈道“叶大人你为何不与众位大臣一同附和”
“禀陛下,臣身为青阳王妃的父亲,女儿受难若是草草了事,怕有不公,青阳王今日提出的异议,老臣认为甚是有理,还望陛下严查此事,还老臣女儿一个公道,还青阳王府一个公道”叶慕英站出来严肃道
“你………”其他大臣害怕的揪着叶慕英的衣服小声道“你为何在这事如此执拗,你快赔罪,此事便就了了”
“不可”端亭厉声道去“此事已经查明,为何还要翻案,你这是要怪八王爷九王爷乃至金义卫办事不力了?”
端依摆手笑了笑插嘴道“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心急,臣弟只是简单的一说,查案自然是金义卫之事,理应金义卫定夺”说着又接着转而疑惑的道去
“可侍卫又如何入宫被皇上所选,那旧主若是寻仇为何寻青阳王呢,此案有诸多疑点,还望陛下明查才是,还青阳王一个公道啊,或许青阳王咳疾迟迟不好也是那些暮阳宫背地所为,有意杀害青阳王,此乃诛连九族啊,背后之人也应满门抄斩才是”
叶知忆低头不语,公玉端安回头望了一下,握住叶知忆的双手,叶知忆心中一惊看了过去,公玉端安点点头
“九王爷,说话可是有证据,凭空乱造可不行啊”端弋站出来冷言道,端玉见状也不再看热闹“禀陛下,此案多有蹊跷,还望彻查”
端依看了一眼将袖子挥之身后“自侍卫乃是暮阳宫之人,而那些侍卫是陛下亲自挑选,你们此言将陛下颜面至于何地,还是怀疑此是陛下所为,你们这是不敬”
“陛下恕罪”端玉端依立马跪下道
叶知忆见状心中难免有些苦笑和无奈,看了一眼宋兰逸便也不免的失望落去,悄悄碰了碰公玉端安,示意的摇了摇头
“启禀陛下,八王爷九王爷见暮阳宫突袭青阳王府心中愤愤不平,一是为国治理不安心中有愧,二是因作为兄长未能护住弟弟而懊恼,所以才想给青阳王府一个说法,还望陛下恕罪”叶知忆说完又看了看低头的宋兰逸接着道“此事已全权交于金义卫所办,自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臣妇信金义卫宋大人所言,既然此事了结,青阳王府便不再追责,谢八王爷九王爷仗义相助,也谢过——宋大人将此事查明,给了青阳王府一个交代”
宋兰逸瞬时说不出话,心中百感交集,落寞回到了自己位置
“陛下,爹爹之所以不肯低头,不过也是因父母之爱子,所以才为之想的多了些,毕竟手心捧大的孩子令人肆意欺辱,心中更是难受和心疼,还望陛下也饶恕臣妇的爹爹”叶知忆说着便跪了下来,将双背叠在一起放于额头一碰接着磕在地上
“好……好,朕允了”皇上立马答应了,只因给了台阶下,若是在僵持着怕是收不回去了,心中也因叶知忆此话心中轻松且极为喜悦,舒了心
“多谢陛下,臣妇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成全”
公玉端安听到也跟着跪了下来,皇上心中甚是不安望去“何事”
众位大臣也紧张望去,宋兰逸慢慢看了过去
“望陛下放王爷和臣妇远离京城,永不踏入京中半步”
“什么”大臣皆有耳闻,却只以为是假意之辞,不过是做给他人而看,博得太后怜心罢了,如今听来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望父皇成全”公玉端安也跟着道,皇上听到“父皇”两字,眼神慌张且不安“朕已将此事已不做数,为何你们还执意要提,朕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皆可反悔,青阳王,青阳王妃可要再三思虑再言之”
……为了死去的叶知忆……她不喜欢京城,那便带她离开京城
宋兰逸惊慌的望向跪在地上的青阳王妃,宋淼拉着宋兰逸示意不必出头做言,宋兰逸终究是忍了下去
“儿臣身为皇子,一直被父皇庇佑在羽翼之下,从未抬头见这广阔天空,如今儿臣已然成家想出去历练一番,现如今有王妃在侧,愿陪同儿臣完成心中所愿,儿臣定也不会辜负父皇的期许,还望父皇成全”
皇上颤颤悠悠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怒指向公玉端安“胡闹,你可知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做此决断,便就覆水难收了,你此次离京便终与朕再无相见之日了,你可是不忠不孝之举啊”
皇上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叶知忆,身子发颤的失望看去“青阳王妃,朕问你此事你与叶爱卿可是说过,叶爱卿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定也是要抛下你的父亲离京远去吗,这难道就是叶爱卿教的所为孝道吗”
叶知忆缓缓抬头望去已然可见鬓角白发苍苍的叶慕英,未曾想到自己父亲因担忧女儿受难一夜白发,心中酸楚难安哭红了眼,嘴唇颤颤抖抖道去“父亲”
“臣——望陛下”叶知忆拱手跪在地上磕头重重的说道“允青阳王爷和王妃出京”
叶知忆回过了头祈求的望向皇上,其他的大臣心疼的看向叶尚书,在朝为父的大人见叶尚书青丝变为白发,感同身受心如刀绞的看了过去,接连叹息不断
叶慕英却知这是自己女儿唯一一条路了,京城险象环生他救不了,背后之人未能逮出定也因势力之大他定保不住,不如放任之外生死皆由他们做主,世间之大终有藏身之地也更为安生之些,可……却此生难以相见……
太子冷言道去“十二弟你如此令父皇寒心,此次决断犹如与父皇断绝关系,岂能担得起父皇为你所赐的青阳王之名,不如也一并废除青阳王名号沦为平民,既担不起为父皇解忧排难之责,那也别享用王爷带来的荣华富贵”
其他皇子附和而去,端依更为不屑的看了过去“敢问太子殿下和其他各位皇兄,十二弟虽为青阳王,但他又享用过什么?府中毒草自侍卫而来一直陪在十二弟左右,外面的流言蜚语也皆因你们纵容所致,朝中之事更不容十二弟参与,太子殿下今日之言着实可笑至极”
端旭端莒听到着实觉得可笑,也走出来怼道“九王爷,你此次如此维护青阳王,可是得了什么好处,还是说这是您与青阳王演的一出戏啊,以至于公然与太子殿下作对,与父皇作对啊”
四王爷端庆也跟着点头看着笑话,端弋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而去
其他大臣也紧接着也赞同太子殿下所言,皇上瞬时不知所措的看了过去“你们这是在逼朕吗”
“好啊!”大殿内缓缓走来了白发苍苍的太后,身着金黄色长衣,头戴九天翱翔的凤冠,手握着一把金色鳌头样式的拐杖缓缓而来,众人看到连忙老老实实的屈腰行礼“臣参见太后娘娘”
接着低头面露难色的望向同僚,脸上悦色已无,太后瞧着每个大臣走了上面,皇上紧忙起身“儿参见母后”
后面的奴才匆匆为太后搬来了另一把椅子,落座在皇上身旁,太后嫌弃的看了旁边懦弱无能的皇上,接着平静道“平身”
众位大臣及皇子回到原处,太后看向了下面跪着的公玉端安和叶知忆脸色变得和蔼了些,浅浅一笑“哀家的孙儿,跪着干什么啊起身吧”
其他皇子听到本想说什么,接着太后一个一个瞪了回去,公玉端安扶着叶知忆站了起来,太后看到叶知忆眼眶通红忍不住心痛道“嗷呦,哀家的孙媳妇怎么哭了呢,眼泪是珍珠万不能随意掉落的”
太后旁边的丁嬷嬷连忙走了下去,将手中手帕放于叶如忆手中“王妃……”
叶知忆接过“多谢太后娘娘”将泪珠擦拭掉,乖乖的站在一侧
“哀家在外听的甚是热闹,除青阳王一事还有其他折子上报吗”
众人皆不语,太后又道“既然无本启奏,那就论一些闲话吧,哀家许些年未见各位朝中大臣了,近日可好啊”
“劳烦太后娘娘记挂下官们,陛下治理有方乃至百姓阖家安康,天下一片祥和,作为臣子见状心中大喜,日子也更加安好啊”礼部尚书李永安走出来奉承道m.χIùmЬ.CǒM
“是啊”其他大臣也跟着赞同道
太后跟着淡淡一笑“自然是好,朝廷之事后宫不应干涉,可后宫自有人将这手伸到这里了,那哀家也可再做一垂帘听政之人,各位大臣意下如何?”
大臣们干笑几声接着默不作声,脸色变的暗淡了些,皇上担忧的望向太后“母后可是说真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太后面容冷肃望向底下的大臣
“皇帝,天下贤士众多也并非朝中大臣之意决断朝中事宜,既朝中大臣糊涂不能为之排忧解难,不如早些将科举日子提上来,为我朝引进更好的贤士替代各位大臣,好让各位大臣能放心的告老还乡才是”
“太后息怒”众位大臣惶恐跪了下来
“无用?有用的很啊,哀家遵先帝遗诏去寺庙待了数年,也承蒙各位大臣尽心尽力辅佐陛下数年,朝政之事哀家虽不知,可皇帝毕竟是哀家的孩子,脾性自然哀家所知,可大臣也想替陛下左右,真是可笑至极,哀家想问各位大臣手中的权利真的能让金安朝——更朝换代吗”
“太后明鉴,臣等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推翻之意”
太子听到心中一惊,接连看向各位大臣,太子转而慌忙笑道“祖母言重了,各位大臣并无所意,真的是为朝尽心尽力,还望外祖母明鉴啊”
“太子,皇后是你生母,军机大臣施大人可是你生母的母家,你可要记住你为公玉,并不是姓施,皇宫才是你的家,定要与各位弟弟们一致对外,若是将矛头指向自家,祖母便也不念及亲情了”
施大人听到连忙跪道“太后,老臣并未有异心啊”
“青阳王”太后略过施大人所言,公玉端安恭敬道“祖母”
“既已事情查明,青阳王和王妃若是执意离京,自出京后便不可以青阳王自称,皆已沦为平民,朝中大臣及皇子也不能偷偷相助于你,你更永不可录入仕途,其余过得如何还看你们,你们可愿还离京”
“孙儿愿意”
叶知忆抬头泪眼望去,泪花在眼眶里晶莹剔透甚是美丽,叶慕英又惊又喜紧接着许些伤感的连连叹气
“好”太后身感高兴,将那拐杖重重的落在地上站了起来,其他皇子和臣子皆也得意洋洋的偷笑着,端依看向他们得意样子心中很是生气,端玉默不作声犹如闲人一样看的着实可气且也无力
宋兰逸捏紧了拳头担忧的看向叶知忆,只看到叶知忆一直抬着泛着泪花的眼眸,感动的看了过去,心里很不是一番滋味
“可……”太后转而冷笑道“可青阳王终究是哀家的孙儿,他们既已退步,你们也不必苦苦相逼,出京后不可刁难于他们,若是刁难便是与哀家作对,那哀家也不容你们了”
“是”他们微笑的脸一下耷拉下来,极不情愿的应了下来,可有转而一想青阳王出京便未有夺权可能性,少了一个敌人极好,也坦然的看向公玉端安
“青阳王,青阳王妃”太后又看了过去接着道“在京你永是青阳王,青阳王府永在”
“谢祖母”
“今日收拾收拾便出京吧”太后不舍的挥了挥衣袖,挡住了黯然失落的神情道去
皇上无话可说只能应了下来“还有别的事吗,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紧接着各个大臣退了下去,叶知忆望了一眼公玉端安,便跑向了起身离开的太后“多谢奶奶,今日之恩,孙媳不能忘却,还望孙媳不在之时,奶奶你能好好照顾自己,恭祝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春秋不老,欢乐远长……”
太后欣慰的望去,眼里尽些不舍,眼眶微微发红,接着将手中的手帕为叶知忆轻轻的擦拭着“自有离别不舍,可雏鹰也是阅遍山河,历经磨难才成为了雄鹰,去吧”
待叶知忆走后,回看公玉端安的背影,太后也难免惆怅感慨道“丁香,初见青阳王时还是四岁小孩儿呢,当时因武氏落水溺亡又因周围的嘲讽,便在寺庙一处蜷缩成一团,那日又极为寒冷,当时哀家正诵完经出来看到,心中极为心疼,脸啊手啊都冻的通红”说着也忍不住笑了笑
丁香也笑道“奴婢记着太后娘娘当时让青阳王进屋,青阳王在门外踌躇不安,奴婢询问了才知青阳王是怕脚上有泥,自己又是不祥之兆怕脏了屋子,也怕连累太后娘娘呢”
“当哀家知晓他是青阳王之时,难免许些感慨,本哀家也不看好武氏,可孩子却教养的乖巧懂事,做事小心谨慎又在意他人情绪,可从小便是如此,哀家身为人母也会心疼,若是生母乃是身世极为好的人,定是做储君的料子啊”
叶知忆与公玉端安踏出朱红门槛未多久,叶如风见状匆匆而来“王爷,王妃”
“叶如风,你怎么来了”叶知忆疑惑望去,叶如风笑了笑
“老爷有要事想与青阳王详谈,还望青阳王借一步说话”
公玉端安点了点头“好”接着看了一眼叶知忆便匆匆离开了,叶知忆便坐在附近的大树下静静的等待着
抓着从未属于的自己阳光,可亦像孩童那般晃荡着双腿期待着美好事物般的喜悦,这才是叶知忆
“王妃”突然一个熟悉声音传来,叶知忆看了过去“宋兰逸,你怎么还未离开”
“在下着实不知王妃为何执意离京”宋兰逸思想左右,还是想问一问
“暮阳宫之案你是真结案,还是因后面的人你不敢追查下去呢”叶知忆试探的看向宋兰逸,宋兰逸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无事,我不怪你,你不过也为了岳阳侯府,若是此事落入我的身上,我也会为了叶府将此案就此作罢,暮阳宫的人死了就死了,杀人偿命,不过一报还一报了”
“今日太后愿意护佑青阳王府,你们大可将心中疑虑说出,太后又岂能不管,就偏偏要出京吗”
“暮阳宫此事便知,青阳王在京一日,便就有多一份的危险,他们未曾想饶过青阳王,是要置青阳王于死地,既如此不如离京去更远的地方,外面天大地大定有我们容身之地,我其实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一定别有天地”
叶知忆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宋兰逸再抬头看阳光落入便身感寒冷淡淡一道“那宋明逸呢,你若走了,你不怕我将宋明逸杀了?”
“小兰逸,我说过宋明逸你动不得,你也不会动,我既已决意离开,又怎会未安排好呢”叶知忆轻笑道去
“所以你给宋明逸安排了叶尚书所护,可……你我也是相识,你却从未留下只言片语……于我,你为何不担忧我呢”宋兰逸此时像一只委屈的小狗狗似的小心试探着叶知忆,叶知忆听到不免的一笑
“你与宋明逸不同,你受父亲重视,母亲疼爱,朝廷重用你无需担忧,初见本是利用,你我又何时真心相待过彼此,好了,各自安好便是你我最好的结局”叶知忆跳了下来,整理了裙摆笑着挥手离开了,宋兰逸怔在原地,天气微微变凉,树上的落叶一片一片落在宋兰逸周围
突然宋兰逸笑了笑,一滴泪珠从脸面划过落下,凄惨的笑道“你怎知我如今是真的好呢……”
叶知忆收拾完东西,穆安紧接过叶知忆手中的包袱,下人将屋里的箱子一并抬走,此时房间空落落的,叶知忆心中万般的不舍,花容走过来“小姐,走吧”
叶知忆点了点头,看到正院站的下人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
“大家各自的俸禄已发放到每个人手中,承蒙大家的照顾,就此告别”叶知忆道去
“我们愿陪同王爷王妃一同离京”下人们纷纷不舍道,叶知忆看了一眼公玉端安转而笑道“宫中已下令,我们也非再是王爷王妃,现与你们都是一样的”
下人们也不好说什么便将马车的东西装好,才不舍的离去,叶知忆和公玉端安更怕的是里面还有京中探子,可幸好宫中只让他们两人离京
叶知忆又看了看穆安跟花容“花容你带着穆安一同去叶府吧,我爹不会亏待你们的”
“小姐,我不想离开你”花容依在叶知忆身旁哭泣道,穆安更也不想离开公玉端安“公子,属下愿陪你一同离开”
“不用,你听王妃的话,带着花容去叶府,我已将此事跟叶大人说明,你们去便好”
“不要,不要”花容在一旁撒娇道,叶知忆无奈的望去“乖~花容去吧”
“那小姐不去叶府看看老爷夫人吗”花容抬头望去,叶知忆浅浅一笑“已道过千百遍的离别,今日虽是唐突离去,父亲也不想看到我吧”
“可收拾好了吗”叶慕英背着手走了进来,叶知忆惊喜望去,只见叶慕英后面还跟着一直擦泪的慕容清又气又不舍“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突然”
“爹~娘~”叶知忆已然绷不住了跑过去,紧紧向叶慕英慕容清抱了过去,轻声道去
“女儿不孝,女儿着实没办法了,真真的没办法了”叶知忆哭诉道,公玉端安行了礼“岳丈大人,岳母大人”
“爹理解,爹知道,京中险恶速速离开吧,家中还有爹爹照顾着,你们就放心离开吧,会有一天我们终会相见吧”
慕容清将泪擦干颤抖的握住叶知忆得手“一定好好的,要好好的”接着看向公玉端安“我不管你是青阳王还是寻常公子,你不可负了忆儿,你若是负了,我即使舍了老命闯出京城,我也会将你碎尸万段,你可知道吗”
“是,小婿定不会负了忆儿,若是有异心忆儿即可回京,天作证太后娘娘也可作证”
“好了,让女儿女婿走吧,再不走就天黑了”叶慕英哄着叶知忆和公玉端安离开,穆安和花容心中不舍的跟过去,叶知忆怒道“来人,将穆安和花容扣下,待小姐和姑爷离京后才能放开”
公玉端安点了点头“穆安,我命令你在叶府替小姐护好叶尚书,所若有差错,我定不饶你”
叶知忆想了想转身掀衣裙跪了下去,总想说什么可此时却也说不出来,磕了三个头便就转身离开了,叶慕英和慕容清背过身低声哭去
公玉端安架着马车带着叶知忆便离开了,而宋明逸却挤在不显眼的人群中注视着叶知忆的离去,直至马车消失才伤感的背过身心痛的笑道“叶知忆也要过真正属于她的日子了……”
叶知忆直至出了京城,仿佛置于梦境之中“没想到竟那么快~”接着扒开帘子望向外面骑马的公玉端安
“公玉端安,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要不然我们去找个附近的驿站歇息一下”叶知忆大喊道
“太医已将所有的药给了夫君我,不过也因府中毒草过多迟迟未好,现已调养的很好了,夫人无需担忧”
叶知忆托着腮坐在外面看着公玉端安的背影“你说,你后悔娶了我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公玉端安疑惑的回头望去,叶知忆缓缓道“你看,你娶了我失去了青阳王的身份,还当了马夫,你也未曾想到会沦落至此吧”
“怎么?你这就嫌弃你的夫君呢,我既娶了你还能有什么后悔的地方”叶知忆听完脸色变的无语了些,公玉端安又道“不过有你陪在一侧,离京去哪儿都挺好的,那夫人呢”
“后悔有什么办,上了贼船你又怎能轻易放我下去似的”叶知忆嫌弃的道去,公玉端安却未有一丝心情不悦,得意笑道“没办法,一日为妻,终生为妻,你这辈子也得是公玉家的人了”
“这辈子太长了啊啊啊”叶知忆绝望的呐喊道,公玉端安幸灾乐祸的望去,心中很是欢喜
只因两人痛苦好过一人绝望
忽而后面传来了马蹄的声音,还有嘈杂的吵架之声,叶知忆竖耳听去
“你能不能快点,你这马好歹是红鬃烈马怎能比王爷的马车还慢”花容在后面骂骂咧咧道去,穆安将自己的火压了下去“你觉得以王爷的身子他又能跑多远”
“也是”花容转念一想,穆安突然心生一计快速驾马,花容吓得紧紧抱着穆安后背“死穆安,我若是掉下马,我看小姐能饶你吗”
紧接着声音越来越近,与之并行而走,公玉端安皱眉疑惑望向一侧“嗯?穆安?”
“花容?你怎么来了”叶知忆疑惑道去,花容笑道“老爷终究是拗不过我跟穆安,所以索性让我们前来,我们又不是和你们一并而来,只是——”
“碰巧儿……”花容和叶知忆露出俏皮的笑容齐声道去
“属下自小跟在王爷……公子身后,怎会舍王爷一人离去,还望公子恕罪”穆安垂下了额头,生怕公玉端安生气
“无事,既然你来了便驱马吧,我正好从马车里歇息一下”公玉端安缓缓道去,穆安惊喜的抬起头望去,连忙应下,将红鬃烈马一起拴在马车上,两马并行果然速度快了些
叶知忆虽不希望花容与穆安前来和他们共同吃苦,可再见时却欣喜不已,内心极为激动“啊啊啊啊,我的小花容,小姐可稀罕死你了”
“小姐,花容也是”
公玉端安既嫌弃又看到叶知忆心情如此高涨,可心中终归是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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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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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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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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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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