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那个人还在沉睡,呼吸平稳,表情宁静,偶尔睫毛抖动一下,就像在睡梦中被惊醒了的蝴蝶。
原牧修长洁净的手搭在叶恺然的腰上,指头时不时动一下,扫到叶恺然光裸的肌肤,带来的痒意让叶恺然十分享受。
叶恺然无声地笑,伸出手指,缓慢而轻柔地滑过原牧的脸庞。
三十多岁的男人,皮肤紧致而光滑,手感很好,让叶恺然爱不释手。
从二十七到三十五,从二十五到三十三,他们已经在一起整整八年。身旁的人的面容也已经看了八年,可是却越看越恋恋不舍,越看越想看。
一个人,安静而盛开;两个人,温暖而长久。
昨天连做了三场骨科手术,等原牧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十二点。原牧累得没了食欲,洗了个澡就在卧室里睡着了。
原牧睡的时候叶恺然还在纽约市中心,正坐在汽车里打算赶回来。
去意大利出差一个星期,除了偶尔的电话和短信联系,两个人再也没有进行过其他的深入交流。
两个儿子逐渐成长,两位父亲也越来越忙。
叶恺然回来之后,原牧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空调被只盖了肚子的一部分。
原牧还是那个原牧,一点儿都没变,叶恺然不在身边,他睡觉永远都不老实。
看着原牧一脸倦容,叶恺然不忍心再叫醒他,简单地洗漱之后,搂着原牧一起入眠。
原牧忙,叶恺然也忙,因为忙碌,原牧早已习惯了清晨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叶恺然躺在自己身边。
对上叶恺然黑白分明的眼睛,原牧顿了一下。
“早。”叶恺然凑近原牧,一个吻落在原牧的嘴角。
“早——个蛋!”原牧完全清醒之后瞬间恼羞成怒,抬手推着叶恺然的胸膛,“手拿开!你放哪儿?”
叶恺然低下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正放在原牧的某个关键部位,可他觉得放在这个位置再正常不过。
“别再推了。”叶恺然笑出了声,固定住原牧的脑袋,“都三十三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当我万里长城?”
“谁幼稚了?”原牧狠狠地瞪了叶恺然一眼,停下手中的动作,“我一大早的还没完全清醒呢,你就……你就……”
原牧说不下去了,不是他没胆儿,而是因为他没叶恺然这个流/氓的胆子大,什么露骨的话都敢说。
“我就怎么着?”叶恺然在原牧的脖颈处蹭了蹭,笑意不减,“有本事你也摸我?”
“谁要摸你?!”原牧拨开叶恺然的脑袋,一脸嫌弃,“流/氓,色心不改。”
“你看,我让你摸我你又不摸;我不松手吧,你又说我流氓。”叶恺然低笑道,“有便宜你还不占?你不占我占。”
原牧羞愤难耐,捞起枕头砸了叶恺然一下,然后掀起被子蒙在自己头上,翻过身,给了叶恺然一个后脑勺:“别打扰我,我还没睡够。”
“都早上十点七分了。”原牧这一招对叶恺然没用,叶恺然把手伸进被子里,依旧对原牧动手动脚。
“十点七分?!”原牧果然上当,惊讶地回过头问着叶恺然,“我怎么睡那么长时间?!”
“骗你的。”叶恺然趁机偷了一个吻,“七点十分。”
“八点叫我。”原牧没搭理叶恺然的调戏,自顾自地转过头。
“叫你有奖励么?”叶恺然作为一个商人,永远都会考虑自己是否有利可得,调戏原牧的时候也不例外。
“给你做三明治。”原牧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不要。”叶恺然钻进原牧的被窝,从身后搂紧他。
“沃尔玛的东西随你挑。”原牧懒得打开叶恺然不老实的手,因为打开也没用,叶恺然还是会袭击过来。
“要不你陪我做运动?”叶恺然在原牧的肩窝处深吸了一口气,把原牧抱得更紧。
“家里不是有健身房么?”原牧偏了一下头,躲开叶恺然调皮的发梢。
“我说的是这个运动。”叶恺然勾起唇角,坏意十足。
“叶流/氓!”原牧反应过来,赶紧从床上坐起身,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
“不能。”叶恺然侧躺着身体,支棱着脑袋,一脸的坏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牧翻了个白眼,“叶恺然,你就是色!”
“别翻白眼,我都有反应了。”在原牧面前,叶恺然根本就没有节操这种东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毫无掩饰。
“姓叶的!”原牧“蹭”的下了床,远离叶恺然五米,“以为小爷好欺负是不是?!今天没你的早餐!”
“我叫外卖。”叶恺然坐在床上笑。
“这名字不错,叶外卖。”原牧哼了一声。
叶恺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俊不禁:“原牧,咱别这么可爱成么?你非得逼我干坏事儿是不是?”
“你还知道你禽、兽的时候是干坏事儿?”原牧打开衣柜找衣服,“看不出来啊,你挺有自知之明。”
“还不到八点,你怎么就穿衣服了?”
“床上有个流、氓,我睡不着。”原牧伸开胳膊穿上衬衫。
叶恺然被原牧抱怨般的小表情挑得心里痒了一下,说道:“原牧。”
“说!”原牧背过身穿裤子。
“你内/裤是白色的。”叶恺然说完之后躺在床上开始笑。
“丫的!贼心不死!色心不改!”原牧气极,捞起衣柜里叶恺然的衣服就扔到了罪魁祸首的身上,“早晨没你的饭!我说到做到!”
叶恺然看着原牧走出卧室的愤懑背影,笑得停不下来。
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调/戏原牧的习惯就是改不掉呢?不光改不掉,反而越调/戏越上瘾。看见原牧恼羞成怒的表情,叶恺然就想抱住他,想亲吻他,然后继续挑/逗他。
果然,人要是遇见对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变成长不大的小孩儿了,所有的坏心眼都使上,就是为了看你生气看你急,然后再把你抱在怀里好好地安慰你。
叶恺然总说原牧幼稚,其实在原牧面前,他也没有多成熟。两个老小孩在一起,一个追一个躲,好不欢乐。
洗漱完毕后,叶恺然去了厨房,原牧果然正在做早饭。一边切洋葱一边哼着歌,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叶恺然进来了。
“在唱什么?”叶恺然从身后拥住原牧的腰。
“你鬼啊!走路没声?!”原牧吓了一跳。
“走路要是有声,你听见了不早躲橱柜里了?”叶恺然忍不住又想笑。
“谁躲橱柜?”原牧反驳道,“我又不怕你。”
叶恺然故意压低了声音:“真的不怕?”
“怕怕怕怕怕。”原牧想用胳膊肘推开叶恺然,“真是服了你了,连厨房这么神圣的地方你都不放过。”
叶恺然没有离开,反而贴原牧更近。
“你干嘛?”原牧又痒又怕,笑着躲开。
“你刚才说的。”叶恺然的嘴巴贴近原牧的耳朵,“你还说了五遍——啪啪啪啪啪。”
“我那是怕!害怕的怕!”原牧简直要晕过去了,“你脑袋里除了啪啪啪就没别的东西了?!”
“有。”叶恺然回答得很果断。
“啥?”原牧当即问道。
“嘿咻。”叶恺然说完大笑。
原牧红了脸,一个胳膊肘朝叶恺然击了过去。
叶思源起床之后下了楼,挠着一头的卷发走到厨房门口:“老爸——老爹——早上吃……哎?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陪你爹健身。”叶恺然接住原牧的一个拳头。
“现在的大人啊,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叶思源打了个哈欠,准备寻点儿水喝。
“叶思源!”叶思沐噔噔噔下了楼,冲到叶思源身边。
“思沐?”叶思源放下水杯,“你怎么一脸怒容?”
“你还问我!”叶思沐抓住叶思源的肩膀开始剧烈摇晃,“是不是你干的?!冒充我去找物理老师,让他期中考试的题出得简单点儿?!”
“这么快……就露馅儿了?”叶思源早已经被晃晕了,一头卷毛错落无序,参差不齐。
“你真是!不会的题可以问我啊!干嘛还冒充我?!”叶思沐停下手中的动作,拍拍叶思源的脸颊,“我在学校的形象都被你给破坏了!”
“我也不想问啊!”叶思源欲哭无泪,“我打赌输了嘛,就被同学逼着冒充你了……”
“我不管!你要补偿我!”叶思沐拉着叶思源的手就要上楼。
“补偿你什么?”叶思源还在晕头转向。
“周末陪我两天,一起做模型,不准出去跟同学去玩儿!”
“不是吧……”叶思源最喜欢出去玩儿,听到这个补偿,感觉宛若晴天霹雳。
“就是!”叶思沐拉着叶思源进了屋,“别以为我不知道隔壁班的凯瑟琳喜欢你!我每次都看见她冲你眨眼!”
“……我怎么感觉……你才是哥哥?”叶思源坐在地上,看着叶思沐摆弄模型零件,很纳闷叶思沐怎么对于凯瑟琳喜欢自己这件事反应那么大。
“跟你说你也不懂。”叶思沐朝叶思源伸出手,“机翼给我递过来。”
厨房里的打斗以一个奇怪的动作结束——叶恺然箍住原牧的肩膀,两个人差点儿亲到对方。
“面包要糊了!”原牧赶紧挣开叶恺然,冲到烤箱面前。
“你没定时啊?”叶恺然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
“定你个头!”原牧把面包拿出来,“我不习惯定时。”
“那你习惯什么?”叶恺然笑,拿薯条蘸了点儿番茄酱。
“习惯你给我正常点儿。”原牧说道。
“我很正常啊。”叶恺然双手一摊,“你是医生,还不知道我身体正不正常?”
“别岔开话题,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原牧感觉叶恺然没救了,不禁翻了个白眼。
“我在外人面前是一个年轻有为,事业有成,为人低调,爱家顾子的生意人。”叶恺然嚼着薯条,“难道不正常么?”
“那在我面前怎么就变成流氓了?”原牧咬牙切齿,这厮居然还敢这么夸自己!
“因为我就想对你这么干。”叶恺然冲原牧挑挑眉毛,“不服是不是?有本事你也调戏我?”
“想得美。”原牧朝叶恺然挥挥手。
开玩笑,调/戏叶恺然的结果只会让挑逗变本加厉,原牧要是真这么干,估计自己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他又不傻。
“上午没事儿,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叶恺然摸了摸原牧的头发。
“免了。”原牧说道,“我自己开车过去。”
“也行。”叶恺然点点头,“我在家陪陪思源和思沐。”
两个人正聊着天,客厅的电话响了,叶恺然走过去接。
放下电话之后,叶恺然发现原牧已经把早餐拿到了餐桌上。
“怎么了?”原牧随意地问道。
“你的小表弟。”叶恺然给两个人倒了果汁,“陪不成思源和思沐,今天又得去忙。”
“你说瑞清?”原牧皱皱眉头。
“你有几个小表弟?”叶恺然失笑,反问道。
“就他最小,就他一个。”原牧喝了一口果汁,“他闯祸了?”
“也不算闯祸。”叶恺然坐在原牧对面,“就是奥兰多不小心得罪了他。”
“奥兰多?”原牧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你那个意大利的好友?”
“嗯。”叶恺然点点头,“奥兰多的两个保镖还有两个朋友被百里瑞清扣着了。”
几年的时间,百里瑞清迅速成长,上一个月刚刚在西班牙荣获了“年度创新青年企业家”奖项,成为第一个获得这项称号的中国人。
百里瑞清为人张弛有度,做事果敢利落,身边的人都很乐意跟着他干。当然,他混成现在这种程度,一定有自己的手段和技巧。只是,每一个对百里瑞清有所了解的人都很好奇,他到底凭借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百里瑞清,得罪过他的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对人冷淡,给人的感觉不好接触。
“那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原牧用手撕着面包。
“奥兰多。”叶恺然回答,“百里瑞清扣的一个他的朋友,是中东地区雇佣兵基地组织创始人布热齐纳的小儿子。这事儿比较麻烦,奥兰多不能跟布热齐纳说他的儿子被扣押了,不然奥兰多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瑞清也很不容易。”原牧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跟我说他失去尚恩铭时候的表情,那个时候他本身还是个孩子,无助又可怜,可感情这种事情,外人真的不好帮忙。”
“他现在很棒。”叶恺然夸赞着百里瑞清,“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刚接管公司没多久,不像他,混得这么风生水起,在哪里都吃得开。”
“奥兰多现在在哪儿?”原牧抬起头问道。
“佛罗里达州。”叶恺然放下手中的杯子,“你不用担心,我出面的话,应该好解决一些。”
“好久没见瑞清。”原牧看着叶恺然,“你见到他的话,能让他过来坐坐就让他过来。”
“好。”叶恺然笑,“原牧,你就是个当兄长的命,小时候护着原野,现在还得照顾着百里瑞清。”
“怎么着?”原牧有些得意,“我乐意不行啊?”
“我吃醋。”叶恺然的表达赤裸裸。
“那我给你去厨房拿?”原牧哈哈大笑,站起身说道。
叶恺然不依,用力拉住原牧的手腕,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原牧防备不及,没站稳,坐在叶恺然的腿上。
“思源和思沐都还在家呢,你收敛点儿!”原牧着急道,想从叶恺然怀里逃出来。
“他们在书房做模型,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叶恺然搂住原牧的腰,抬起头看他,“原牧,我吃醋。”
“丫的真是越活越回去。”原牧一巴掌呼在叶恺然的后脑勺,但是力道很轻,“你居然跟我撒娇。”
“想让你哄我。”叶恺然闻了闻原牧身上的味道,“你哄哄我,说两句好听的。”
“说个屁!”原牧哪里肯依,“赶紧松手,我该上班了。”
“你不说我就不放手。”叶恺然决定耍赖到底。
“你真是!怎么那么难缠!”原牧一脸嫌弃,“都多大了!居然要我哄!”
“我也只让你哄。”叶恺然握住原牧的手。
原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表情却跟他的表现相反,叶恺然难得有这么服软的一面,原牧看着既心疼又心痒,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好好去佛罗里达。”原牧在叶恺然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等你回来。”
叶恺然扬起嘴角,托住原牧的后脑勺,两个人越吻越深。
到达佛罗里达州的时候,叶恺然看到百里瑞清正坐在沙滩椅上,怀里躺着一个乌克兰美女。
“你倒是会享受。”叶恺然在另一个沙滩椅上坐下,墨镜遮住了双眼。
“叶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百里瑞清坐起身,喝了一口冰水。
“是原牧让我嘱咐你,不要滥交。”叶恺然看着远处的大海。
“滥交?”百里瑞清掏了掏耳朵,“我可是很自爱的,对每一个情人都很专一。”
这话百里瑞清倒是没有说错,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是每次交往,百里瑞清只选择一个人,从不脚踏两只船。就算分手,双方也不会有什么小仇大怨。百里瑞清的女人缘向来很好,他不会谈恋爱,但是他会哄女人开心。
“瑞清,你也二十五了,就打算一直这么玩儿下去?”叶恺然跟百里瑞清共事过,当时就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再加上他是原牧的表弟的关系,因此也很关心百里瑞清。
“你说什么?玩儿别人还是玩儿我自己?”百里瑞清双手枕在脑袋下面,说得潇洒自如,风轻云淡。
“你幼稚柔软的一面都给谁看?”叶恺然很好奇。
这几年百里瑞清在外面塑造了果敢利落的形象,可叶恺然知道,百里瑞清不是钢铁,不是机器,他总会有情绪,问题是,谁肯包容他的情绪。
百里瑞清的目光落在远方玩儿冲浪的人们身上,并不回答叶恺然的问题:“叶哥,你是为奥兰多的事儿来的?”
“我本来是要陪思源和思沐的。”叶恺然说道,“你说你,明知道我和奥兰多的关系,胆子还那么大,居然扣下布热齐纳的儿子。”
“思源和思沐?”百里瑞清显然不想讨论奥兰多的事情,“他们俩十一二了吧?要不将来跟着我干?”
“如果他们愿意,我不反对。”叶恺然站起身,“我算是明白你了,看似出来度假,实则执行任务。原牧想见见你,晚上跟我回纽约吧。”
目光锐利如叶恺然当然知道百里瑞清在暗中跟踪西班牙最大的贸易集团的财务总监安立奎。
“知道了。”百里瑞清闭上眼睛,懒懒地应了一声。
所有的潇洒自如、果敢利落、进退有度、风流倜傥都是别人眼中的百里瑞清,真正的百里瑞清只有一个人了解,可是这个人,百里瑞清找了好久都没有任何下落。
原牧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叶思源和叶思沐跟百里瑞清一起正玩儿得开心。
“哥,晚上好啊。”百里瑞清抬起头打了个招呼。
“干嘛呢你们?”原牧看着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零碎零件,忍不住想笑。
“他们兄弟俩要跟我比谁先组装好模型。”百里瑞清随手拿了颗葡萄扔进自己嘴里,“双胞胎赢了。”
“小舅舅,你答应我和弟弟的事情不准反悔!”叶思源趁机说道。
“不会反悔。”百里瑞清摸了摸叶思源的脑袋,“就明天怎么样?”
“好!”兄弟俩异口同声,声音响亮。
“去哪儿?”原牧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脖子。
“坐小舅舅的私人飞机去斯里兰卡!”叶思源兴奋道。
“你们呐,真是越来学会玩儿。”原牧笑着进了厨房。
“回来了?”叶恺然正在做饭,扭过头问了原牧一句。
“怎么样?”原牧洗了洗手,把西兰花递给叶恺然,“瑞清放人了么?”
“放了。”叶恺然趁原牧不注意,偏过头咬了一下原牧的嘴唇,坏笑道,“这么甜?难道美国也有大白兔奶糖?”
“流/氓!你以后改名叫叶不正经吧!”原牧气哼哼道,“同事聚餐,喝了点儿饮料。”
晚饭过后,原牧找百里瑞清去书房进行了一次谈话。
在原牧眼里,不管百里瑞清长到多大,他始终是自己的弟弟,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工作挺不错,事业也很出色。”原牧说,“但是感情,别那么任性,你这女朋友换那么勤,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根本不了解爱是什么。”
“我知道爱是什么。”百里瑞清垂下眼睑,语调低了下去,“爱是我找了全球二百多个国家,没找到他,可是,我还在找。”
“瑞清,有时候你不用那么执着。”原牧很是心疼。
“我必须执着。”百里瑞清握紧了拳头,“没有尚恩铭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他妈就算是一个人坐船漂到太平洋也要找到他!”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放弃找他。”原牧对百里瑞清说道,“你寻找的方法太让人心疼,这么多年,你就一个人找,为什么不找人帮你?”
“这是我的事,不想麻烦别人。”百里瑞清的语气恢复正常,“况且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在外人面前这么感性。”
“瑞清,真的累的时候不要灌醉自己,到我和你叶哥这里来,最起码你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我知道。”百里瑞清站起身,“谢谢哥。”
“早点休息。”原牧神情温柔。
“哥。”百里瑞清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怎么?”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和叶哥。”百里瑞清少有的苦笑,“至少你们从来没走散过。”
“别那么悲观,尚恩铭一定也在找你。”原牧笑笑。
“我也相信他在找我。”百里瑞清笑,像是看到了在天上飞翔的纸飞机,神情憧憬,“哥,也许爱就是你和叶哥这样。”
“也是你们那样。”原牧说道。
“晚安,哥。”百里瑞清说完,抬脚出了书房,一次也没有回头。
百里瑞清没有食言,他很努力,也很优秀,甚至有了足以傲视群雄的资本,可是他的优秀如果没有被那个人看到,对于百里瑞清来说一切都是徒劳。
也许真的就如原牧说的那样,尚恩铭也在找他。现在,唯一的结果就是看谁先找到谁。
叶恺然洗过澡走进卧室之后,原牧正靠在床头看书。
“瑞清睡了么?”原牧把书放在床头柜上。
“他说他习惯晚睡。”叶恺然在原牧身旁坐下,“正在阳台吸烟。”
“明天周日,我休息。”原牧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家里又该大扫除了。”
“我陪你。”叶恺然笑,顺手搂住原牧的腰。
“不用。”因为怕痒,原牧选择把叶恺然的手拿开,“你处理你的文件,有思源和思沐帮我。”
叶恺然“嗯”了一声,然后靠近原牧,低声笑着:“我们是不是该——”
“——睡觉了!”原牧接了一句,然后立刻躺在床上,用空调被蒙住脑袋。
“你以为你鸵鸟呢?”叶恺然看到原牧惊慌害羞的表现,忍不住笑了,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也想不通原牧为什么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叶恺然钻进原牧的被窝里,抬手搂住他的腰,“我又不会干什么,你躲什么?”
云雨之后,原牧气的把叶恺然踢到了地上。
然而,最先心软的永远是原牧,叶恺然还没躺了一分钟,原牧就把枕头扔了下去:“上来吧,你还得给他们兄弟俩挣钱,生病了怎么办。”
叶恺然躺在地上不搭理原牧。
原牧叹了一口气,下床亲自走到叶恺然身边,伸手捅捅他:“喂,生气啦?”
叶恺然出其不意,笑着把原牧拥入怀中,两个人肩并肩躺在地上:“我怎么可能生气?就是想看你担心我的表情。”m.xiumb.com
“真是想不通,我当年怎么看上的你。”原牧任由叶恺然抱住他,翻了个白眼。
叶恺然伸手拨了拨原牧的头发,轻声道:“只能说明你眼光高。”
“自恋狂。”原牧懒得理他。
“我让你这么舒服,你也不发表点儿获奖感言?”叶恺然捏捏原牧的腰。
“发表个蛋。”
“发表一个。”
“澡又白洗了。”原牧拗不过叶恺然,说道。
叶恺然被原牧逗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可爱。”
“滚。”原牧用胳膊肘捅了叶恺然一下。
两个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斗嘴斗了无数个来回,然后上床开始睡觉。
清晨七点,叶恺然睁开眼睛,身旁的人正睡得安稳。
“早。”叶恺然一个吻落在原牧的脸颊上,轻声说道。
“……早。”原牧还没完全清醒。
“我去做饭,你再睡一会儿。”叶恺然把原牧的刘海全部撩上去,看着他清新俊朗的五官。
“好……”原牧咕咕囔囔,又闭上了眼睛。
爱是什么?爱是拥抱,是清晨七点的亲吻,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更是一辈子都能够睡前抱着你,半夜抱着你,睡醒时身旁躺着的还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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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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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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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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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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