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恺然两手拿着毛巾,帮原牧把后脑勺的头发擦了擦,然后说道:“好了,差不多干了。”
“谢了。”原牧用牙签扎了一块木梨递给叶恺然,“我吃着不错,你尝尝。”
叶恺然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过牙签,而是直接就着原牧递水果的姿势吃下了木梨。
“又占我便宜。”原牧放下牙签,然后往床里面坐了坐,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床上,招呼着叶恺然,“过来,一起看看。”
叶恺然盘腿坐在原牧身边,伸出手揽住原牧的肩膀:“打开吧。”
叶怡然发过来的是一个关于水果和蔬菜的短视频,视频里,水果和蔬菜坐在儿童房的地上,水果拿起一幅画,上面画了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水果将画举到屏幕前,然后又露出自己的小脸儿:“爸爸!爹地!看我画的我们四个人,是不是很像啊?这个是爸爸,这个是爹地,这个是弟弟,这个是我……”
水果介绍完自己的画之后,蔬菜开始说自己用积木搭的一个房子:“爸爸,爹地,姑姑说你们还在飞机上,我就给你们搭了一个房子,要不然,要不然你们到那里没有房子住怎么办呀?爸爸,爹地,快说你们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个房子?”
“爹地,今天天气好好,太阳好大,两个奶奶带我们去放风筝了……”
“爸爸,奶奶把风筝放得好高啊!我觉得都……都快挨着太阳了……”
“爸爸,爹地,我和弟弟是你们的两个小太阳……那边要是冷得话,我和弟弟就会,就会给你们温暖……”
“爸爸,爹地,姑姑喊我们洗澡啦——让我亲你们一下……”
最后的镜头定格在水果和蔬菜撅着小嘴巴,两分钟多的视频也完全结束。
原牧关闭了视频,看着叶恺然温柔疼爱的神色,轻声问了一句:“思源和思沐从出生到现在,你应该都留有视频吧?”
叶恺然点点头:“都有,他们出生,他们满月,他们满一百天,他们第一次走路,以后我的每一次出差,一直到你的出现。”
“很不错。”原牧收起笔记本,笑道,“他们长大之后,一定特别感谢你。”
“还有你。”叶恺然笑,在原牧身旁躺下。
“我觉得思源偏感性,思沐偏理性。”原牧把手臂枕在脑袋下面,看着叶恺然,“或许思源将来可以学艺术,思沐当工程师的可能性比较大。”
叶恺然点点头表示赞同,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抚着原牧的脸:“思源和思沐是我们的小太阳,你是我的太阳么?”
“叶总,你幼稚不幼稚?”原牧打开叶恺然的手,“我还月亮呢!”
“原牧,你是不是我的太阳?”叶恺然靠得离原牧更近,揽住他的腰问道。
“这么幼稚肉麻矫情低智商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原牧看也不看叶恺然一眼,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是不是?”叶恺然伸出一条腿压在原牧的腿上,同时转过他的脸,“你不回答我就问你一夜,不让你睡觉。”
“叶恺然,你是不是欠揍?”原牧推了推叶恺然的肩膀,“赶紧的,把腿给我伸一边儿去!”
“不伸。”叶恺然头紧挨着原牧的头,轻轻咬了一下原牧的耳朵,“是不是?”
“是是是!”原牧赶紧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扭过头瞪了叶恺然一眼,“你妹的!我明天还开会,你干嘛你!留下印子怎么办?”
“你是我的太阳。”叶恺然笑,温热清新的气息都喷在原牧的脸上,“现在我想太阳你。”
“啊?”原牧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完全没听懂,但是看叶恺然的表情,绝对不是什么褒义词,“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太阳都有哪些其他称呼,然后代入最适合的那一个。”叶恺然刮了一下原牧的鼻梁,笑意盈盈。
“让我想一下,白驹、金虎、阳乌、金乌、金轮、火轮、赤轮、曦和、阳景、大明、曙雀、日头……”原牧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叶恺然,有些不确定地说出一个字,“……日?”
“恭喜你,回答正确。”叶恺然说着压在原牧身上,狠狠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我靠!叶恺然!你这个奸诈小人!”原牧突然反应过来,然后伸出手推搡着叶恺然的肩膀,“你妹的你!耍流/氓居然还能文化地耍!果然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叶恺然看着原牧既慌张又害羞的表情,瞬间就笑了,头埋进原牧的肩窝里,笑声低低地传出来:“原牧,你怎么那么勾人?”
“赶紧给老子下去!”原牧恶狠狠地说道,“都几点了你还睡不睡觉了?!”
“当然睡。”叶恺然笑够了,从原牧身上下来,侧身躺着,搂住他的腰,目光热忱而深情,带着满满的宠溺,“今天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我舍不得你再累。”
“虚伪!矫情!”原牧扭过头,不去看他,“哼!我算是看透你了,不耍流/氓就能死。”
“是不对着你耍流/氓就能死。”叶恺然在原牧的耳垂上吻了一下,随即坏笑道,“原牧,我发现在异国他乡调戏你,别有一番情调。”
“情调你妹!”原牧一巴掌呼在叶恺然的后背上,“快睡觉!”
叶恺然哪里肯听,一只手早已摸到了原牧的腰侧,那正是疤痕的位置。
“原牧,等你会议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找萨姆埃尔医生。”叶恺然说这话时,语气骤然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声音低沉中透着十足的心疼。
原牧看着叶恺然的俊脸,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应了一声:“好。”
叶恺然听到原牧的回复,扬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吻住他的嘴唇。
原牧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闭上眼睛享受着叶恺然轻柔的吮吸与舔舐,偶尔叶恺然稍微用力咬一下原牧的嘴唇或者舌头,都会引来原牧身体的轻微颤抖。叶恺然感觉到原牧的颤动,不免加深了这个吻,任由原牧长而卷的眼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原牧被叶恺然高超的吻技撩拨得渐渐有些沉迷,有些忘我,甚至伸出了两只手臂勾住叶恺然的脖子,开始回应他。www.xiumb.com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时钟走过的声音,只有两个人亲吻的声音,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原牧感觉这个吻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等到他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叶恺然黑曜石般的双眼,原牧即刻意识到,接吻这么长时间,叶恺然一直都没有闭上眼睛。
叶恺然看到原牧睁开了双眼,也渐渐停止了这个亲吻,在原牧的嘴角吻了一下,然后用魅惑的烟嗓道了一声:“晚安,原牧。”
第四天的上午,原牧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场会议,由阿文开着车载自己回到了碧尔维拉酒店。
这次医学研讨会给原牧还有他的同事们带来的收获和感触都不少,他们明白了在骨科的手术方面,还有很多值得去研讨,去突破。这也给原牧的考博准备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启发,让他明白将来想更加精研哪些方面,深究哪些方面。
原牧正在酒店的房间里整理自己的笔记和资料,就听见有人敲房间的门。原牧走过去,打开门,是那天在飞机上向自己借纸巾的朴时贤,也是叶恺然新换的法律顾问。
“上午好,原牧。”朴时贤看着原牧清新俊朗的脸,笑着打招呼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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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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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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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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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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