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蓝惜月为何搞这一出,便不想了。
反正只要她沉得住气,自然会有沉不住气的主动蹦跶到她面前来。wWW.ΧìǔΜЬ.CǒΜ
也不知道蓝惜月是怎么弄的,连皇帝都惊动了。
宴楚歌刚从后门回到悯生堂,在药房里转了一圈儿,染上一身的药味儿,才走到大堂。
熟悉的声音很快传来,“陛下口谕,传圣文公府二小姐觐见。”
疾风狠狠松了口气,可算是赶上了。
这要是宴楚歌还没回来,让那替身进了宫,再被人拆穿。
那宴楚歌可就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彼时宴楚歌却已经一派端庄道:“有劳公公了。”
……
时隔二十多天,再度进宫,宴楚歌的心情还是不甚美丽。
她算是明白了,这破皇宫果然不是个能让人心情美丽的地方。
跟着传旨太监一路前行,还是那个乾清宫,还是那个御书房。
只不过御书房的正殿里却多了许多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朱颜正站在大殿最前面,她已经卸了妆容,露出自己的阵容,发髻和衣服却还保持着进宫前的样子。
装有护国宝藏的箱子就那样放在御案上,元顺帝和皇后、梁太后还有许多她也不认识的人都齐聚一堂,神色各异。
估计是才看到护国宝藏,几个人的神色都有些激动。
宴楚歌下意识的寻找凤玄冥,顺便想看看蓝惜月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被一道突兀的声音被吸引了视线。
“太子妃,他们都说我们的病不是您治的,而是凤鸣台惜月姑娘假扮您治的,这是真的吗?”
问话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此时正一脸认真的盯着宴楚歌。
看得出来,他对救命恩人究竟是谁这件事很是看重。
而当他问出这句话后,御书房里其他人亦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宴楚歌。
宴楚歌正欲开口,安坐与轮椅之上的凤玄冥却开口了。
“你问这话,是想让太子妃如何回答?
有蓝惜月方才所言在前,便是太子妃说所有治疗鼠疫的方子,防止鼠疫传播扩散的方案都是她一字一句写出来的。
悯生堂里最初治愈的那些个病人都是她手把手治好的,你们会相信吗?”
宴楚歌平静的眼神扫过全场,登时明白,在场的人除了官服加身的朝中大臣,其余不认识的人应该都是被防疫官署和悯生堂治好的鼠疫感染者。
那青年仍不甘心,“太子妃难道不能想办法证明吗?
只要您能证明救我们的人就是您,我等当然会相信啊!”
那些病人们亦跟着附和,“是啊太子妃,只要您能证明鼠疫是您治好的,我们当然会相信啊!”
皇后看够了好戏,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宴楚歌,你说鼠疫是你治好的,可据我们所知,你从未学过医术。
可惜月姑娘却是凤鸣台掌门的千金。
世人皆知凤鸣台卧虎藏龙,若鼠疫是惜月姑娘治好的,倒是合情合理。
你非要说鼠疫是你治好的,就要拿出证据。”
彼时,皇后身侧的位置上坐着一华服女子。
她没有穿华丽的宫装,一身明艳的冰蓝色长裙,配以高高的灵蛇髻,映衬的巴掌大的小脸儿也异常精致。
而此事她正居高临下看着宴楚歌,满眼轻蔑,好像完全不将宴楚歌放在眼里。
宴楚歌见状,轻轻挑眉。
“那皇后娘娘以为我该如何证明?”
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扫过那些病人,“再让一个人染上鼠疫,然后治好?”
她说着自己摇头否决,“不,这样证明不了什么。
先不说鼠疫好不容易被治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主动让鼠疫来害人的。
便是真的治好了,怀疑我的人还是会说蓝惜月早就将治疗鼠疫的方子拿出来了,我能治好也不足为怪。”
众人都愣住了。
皇后颇为得意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冒领惜月姑娘治好鼠疫之功劳了?”
她身侧的蓝惜月也满意的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却不料,下一秒,就对上了宴楚歌冷静的眼神。
“皇后娘娘说笑了,我一直都承认鼠疫是我治好的。
倒是这位惜月姑娘,忽然说是我冒领了她的功劳,那自然该她来证明我这个冒领功劳者的罪名啊!
让我自证,岂不是有失公允?”
她说着,眼神越过众人直直看向穿着官服的人群。
“北堂大人,您是刑部尚书,最善断是非,判公道。
我记得,刑部的惯例也是这样吧。
刑部找到罪犯,搜集证据,证明罪犯的罪行,才向大理寺提交审判,可没有让罪犯自己搜集证据的道理,晚辈说的可对?”
刑部尚书北堂皓在查荣亲王父子谋逆案的时候就见识过宴楚歌的伶牙俐齿和敏锐的思维。
如今闻言更是眼前一亮,果断冲上首抱拳,“启禀陛下,太子妃说的是啊!
既然蓝小姐说是她治好的鼠疫,是太子妃冒领了她的功劳,那就该让蓝小姐证明这个指控啊!
怎能让太子妃自证清白呢?
如此一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有样学样?
看谁不顺眼,就指控其一个罪名,再让其自证清白,一旦对方无法自证清白,就按罪论处。
可我们都知道,污蔑容易,自证清白却难。
若是人人有样学样,天启之司法岂不是形同虚设?”
北堂皓的一句话直接将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功力之争上升到了家国利益。
如此,大臣们也坐不住了。
大理寺卿立即站出来附和,“臣附议。
恳请陛下让蓝惜月拿出证据,证明鼠疫是她治的,否则,难以证明是太子妃抢占她的功劳。”
刑部和大理寺都是讲究逻辑的地方,在这方面,没人比他们更有说服力。
是以当北堂皓和大理寺卿这话说完,大臣们并未吭声。
元顺帝便也顺势道:“惜月姑娘,你看,既然你说是宴楚歌冒领你的功劳,那你便拿出证据来吧。
否则,难以服众啊!”
蓝惜月对这个结果似是很不满,但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本册子。
“治疗鼠疫的药方,乃是我凤鸣台百草堂古籍所载,书就在这里。
若非我求家父拿出古籍,她一个闺阁小姐会治鼠疫?”
她轻蔑的笑了一声,将书翻到某处,不屑道:“我听说朝中御医都被你害的信誉全无了,让他们看,想来你也不服气,那就让这位大人来看吧。”
蓝惜月傲慢的眼神巡视一周,递给独孤丞相。
“独孤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又是太子外祖,他亲眼甄别,你总不会怀疑什么吧?”
那轻蔑又傲慢的眼神让宴楚歌意识到,那古籍里或许还真有治好鼠疫的方子。
宴楚歌却只是平静的看着。
独孤丞相接过那本古籍,视线定格在某处。
眼神未变,看了站在身侧的圣文公一眼,才叹气道:“禀陛下,这古籍上所记载的药方,的确与太子妃用来治疗鼠疫的方子一模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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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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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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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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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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