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妃颤巍巍的迎了出来,“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您虽是储君,可我家王爷也是当朝亲王,您的长辈。
太子殿下如此目无尊长,就不怕世人说殿下长于蛮夷之地,教养不周吗?”
她虽然极力在凤玄冥面前摆长辈的架子,可面上藏不住的惊慌还是暴露无遗。
很明显,她已经知道凤翼寒豢养私兵之事爆发的事情了。
当然,或许还有府上中公库房和账册失窃的事情。
总之宴楚歌现在很清楚,荣亲王妃底气不足。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上前,“殿下长于蛮荒,就算是教养不周也是可以理解的。
倒是王妃生于世家,长于公府,却扣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狮子大开口为你的丈夫和儿子脱罪。
如此强盗行径,便是北燕蛮夷,也要自愧弗如吧?”
神机营的将士们一个个人高马大,宴楚歌又有意吃瓜看戏,故意躲在人群中,荣亲王妃起初并未看到她。
听到这声音,那双毒蛇似的眼睛直接钉死在了宴楚歌脸上。
“贱人!”
得知丈夫和儿子的处境,荣亲王妃早就怒火中烧,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你没进门之前,我荣亲王府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一来,王爷和翼儿相继出世,你果然就是个扫把星!”
许是救人心切,她都不等宴楚歌提出要求,自己便沉不住气的吼道:“想要庚帖和婚书是吧?
我还是那句话,拿五百两纹银来换。
我知道你圣文公府世代儒商,你们拿得出来这五百万两纹银!”
她说着,又转向凤玄冥,“还有太子殿下,听说您很重这个小贱人啊!
为了她不惜忤逆皇后娘娘,不顾她身上还有与翼儿的婚事就请了赐婚圣旨。
我知道,诬陷我家王爷和翼儿的那些证据都在你手里,把证据交出来,我便交出这贱人的庚帖和婚书!、
否则,你即便贵为太子,也永远是个搞破鞋……”
啪的一声,柔韧的牛皮鞭抽在了荣亲王妃脸上。
之前被宴楚歌拿药迷晕的妇人彪悍的挡在宴楚歌面前。
“我家殿下从不打女人,今日为了对付你,特地带上我,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想清楚了再说话,我朱颜的鞭子,可不认人!”
朱颜之前以为宴楚歌要刺杀凤玄冥,急于护主差点杀了宴楚歌。
临出门前被宴楚歌弄醒,得知自己差点杀了唯一能救凤玄冥的人后迅速转变立场,成了宴楚歌的忠实拥趸。
这是怕宴楚歌生自己的气,正想着法儿的表现自己呢!
宴楚歌倒是不介意有个帮自己省力气的。
看着朱颜用鞭子勒着荣亲王妃的脖子,优哉游哉道:“说吧,庚帖和婚书在哪儿?”
荣亲王妃被勒的脸色铁青,还挺有骨气。
“贱人你休想!
我要的五百万两纹银和诬陷我儿的证据不到位,你就算杀了我,也永远是个一女嫁二夫的破鞋!”
朱颜气的拽紧了鞭子,凤玄冥周身的欺压亦是一降再降。
只有宴楚歌气定神闲,“不拿便不拿吧。
去,告诉神机营诏狱的弟兄,从现在起,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斩下凤翼寒一根手指。
手指没了就割肉,直到荣亲王妃交出我想要的东西为止。”
说完这话,她还嫌不能吓唬荣亲王妃似的,刻意补充了一句。
“别忘了提醒他们,凤翼寒罪大恶极,还要三司审理的,千万别弄死了。
谁若是不小心把人弄死了,直接自挂东南枝便是,就不用来碍我和殿下的眼了!”
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卫抱拳应声而去,没有丝毫犹豫。
就好像宴楚歌从来都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一般。
荣亲王妃吓呆了,“你,宴楚歌,你也是世家出身的闺阁千金,怎能与这血腥暴戾之徒一般残忍?”
荣亲王妃怎么也不敢相信昨晚那个被自己轻轻松松逼的撞柱自尽求解脱的人竟敢会说出如此骇人的言语来。
只当这是凤玄冥逼着宴楚歌说的,还在那儿暗戳戳的给宴楚歌上眼药。
故意提醒她关于凤玄冥的那些可怖的谣言。
谁知宴楚歌非但没有对凤玄冥生出畏惧之意来,还理直气壮道:“你都说了太子殿下是血腥残暴之徒。
我身为未来的太子妃,若是畏畏缩缩跟个小白花儿似的,如何配得上太子妃呢?
夫唱妇随才是王道啊,荣亲王妃难道不知道吗?”
面上笑容未收,眼神骤然冷下来,“不想看到凤翼寒的手指就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
再啰嗦,我让你直接去给凤翼寒收尸!”琇書網
人还是那个人,脸也还是那张脸。
可荣亲王妃就是觉得宴楚歌不一样了。
她怕极了宴楚歌真的将她说的那些血腥手段用在凤翼寒身上。
可又怕一旦将庚帖和婚书交出去,就再也没有救荣亲王和凤翼寒的筹码了,顿时纠结不已。
宴楚歌见状,回头问凤玄冥,“敢问太子殿下,豢养私兵,抢他人军功,杀良冒功,数罪并罚,应该够得上满门抄斩了吧?”
坐在一旁静静看她发挥的凤玄冥微微颔首,“当然。
若非荣亲王府本就是皇族,诛九族也是够的。”
宴楚歌勾唇道:“那就送荣亲王妃和府上女眷一起到诏狱去给凤翼寒作伴吧。
正好,让荣亲王妃好好看看凤翼寒的手指是怎么剁下来的。”
她脸上明明挂着笑容,可那眼神却冷的令人发寒。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发话让荣亲王妃入诏狱。
侍卫迟疑的看向凤玄冥,“殿下?”
荣亲王妃毕竟是楼太后的亲侄女,又是当朝亲王妃之尊。
若无确凿的证据,直接下狱,会给凤玄冥惹来不少麻烦。
后者却纵容道:“听二小姐的。”
下属拖着荣亲王妃就走,宴楚歌昂首阔步的进门。
疾风和徐林抬着凤玄冥跟进去。
所有人都以为宴楚歌是要亲自去找庚帖和婚书,可没过多久,朱颜却小声与凤玄冥禀报,“殿下,二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
疾风一双眼睛瞪成了牛眼睛,“我们不是跟她一起进来的吗,就晚了几步而已,怎么可能不见了?”
徐林亦面露疑惑,却并未声张。
少时,凤玄冥发话了,“不要声张,继续找她的庚帖和婚书,直到她回来。”
话说完,他招手示意徐林附耳过去,耳语一番,徐林满目惊讶的应了一声,便将抬凤玄冥的重任交给了另一个侍卫。
荣亲王府里,主仆所有人都下了狱。
神机营将士以抄家之形式翻箱倒柜找宴楚歌的庚帖和婚书。
而只有几条巷子之隔的楼家,能主事的人都被召进宫中。
得到消息的女主人和小辈男丁们正聚在大方主院里商议对策。
谁也没注意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飘进了楼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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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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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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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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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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