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牛、羊、豕、犬、鸡,是为六畜,其中猪为六畜之首。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其他五畜,都有独特的用处,平日里是不能随便吃的。
鸡可以打鸣,狗可以护院,牛可以犁地,羊可以产奶,马可以作战。
只有可怜的猪,把自己肥胖的身躯奉献出来,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不断满足天下百姓的口腹之欲。
量大,管饱,还挺好吃。
奇怪的是,宋朝的上层社会却喜爱羊肉,将猪肉弃如敝履;即使是上好的猪肉,价格也如粪土一般。
而底层的老百姓,别说吃肉了,生存都成问题,即便是梁山上的作战人员,一个月也难得吃上几回肉。
在这种历史背景下,王小飞认为,在梁山推进生猪养殖,势在必行。
尤其前些日子攻打东昌府,与柳太守达成协议后,梁山分得了大片土地和流民。
这些人员和土地,更是为梁山的养殖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要想造反造得好,吃肉一定要管饱;每天一顿二师兄,赵佶蔡京算个鸟!
……
王小飞想在梁山地界开养猪厂,没有相关的养殖人才可不行。
看了几天猪,小王主动接近了赶猪人群体,在他们下班后,请他们喝酒。
在酒桌上,王小飞引导话题,向赶猪人讨教北宋养猪行业的现状。
赶猪人虽然是技术工种,但在那个年代,还是被人看不起。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文化繁荣,武备废弛,一切都要围绕文人转。
像岳武穆这种核武器级别的帝国瑰宝,最终都被害死,更不要说别的行业了。
……
赶猪这个营生,时常遭人白眼。
突然有个帅小伙,愿意请他们喝酒,跟他们聊天,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穷苦百姓,内心还是很开心的。
一来二去,他们把王小飞当成了自己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陈二壮是一位兼职赶猪选手,他的主业是酿酒,本身便是好酒之人,因此王小飞的酒场,顿顿不落。
酒桌上,二壮不住地劝告:“兄弟,你干啥不好,非要养猪,亏本,大大滴亏本呀!”
王小飞胸脯拍得震天响:“家里有矿,怕哈?大不了东山再起,从头再来!”
周围众人也摆事实,讲道理,苦劝王小飞。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猪肉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一头大猪要800个铜钱就能买到;相比之下,一斤上好羊肉的价格,也是800个铜钱。
一斤和一头,这个量词能放在一起比吗?
……
王小飞听到详实数据,不禁眼前一亮,他要的是猪肉,而不是铜钱。
猪肉价格的疯狂下跌,让这个行业成为了为数不多的蓝海行业。
只需要极小的投入,就能获得大规模的猪群,除了食用,剩余的肉还能做成火腿、腊肉,以备不时之需。
王小飞越想越兴奋,这时有一位上年纪的赶猪人洪老三,又给他泼一盆冷水。
“小兄弟,这猪肉不值钱,还有一个原因,你可得想清楚啊!”
“洪老哥,还有啥原因?”
“猪肉是不干净的,有些人家辛辛苦苦养了一口猪,过年杀完吃掉后,家里的老人小孩头痛欲裂,还有些人变成了瞎子;这样的事件特别多。所以猪肉还是少吃,吃了容易害病呐!
王小飞一听,还有这等事?
……
王小飞虚心求教:“洪老哥,这是什么原因?”
洪老三想了想,给出回答:“具体我也不懂,但是有个人肯定知道缘由。”
“谁?”
“城南劁猪的何二!”
“和二,和珅?”
“和珅是谁?”
王小飞尴尬一笑,和宝宝是清朝人,这里是宋朝,串了串了。
“洪老哥,这个何二,是专门养猪的吗?”
“不是不是,他是个劁(qiao)猪匠,每天提溜个小刀子,走街串巷,去割小猪仔的卵蛋,以此谋生。”
王小飞一惊:“小猪的卵蛋要被割掉?这也太残忍了!”
此言一出,赶猪匠们哄堂大笑。
洪老三道:“小兄弟呀,你可别小看这死肥猪,野起来比老虎还猛!要是不割掉卵蛋,长大后一发情,十分凶恶!而且猪不劁不胖,越吃越瘦,根本不长肉的。”Χiυmъ.cοΜ
陈二壮补充道:“这何二的手艺是家传的,他常跟我们哥几个吹牛,说他家的先祖曾经服侍过唐明皇,那杨贵妃生的白白胖胖,就是吃了他家的猪肉!”
洪老三道:“何二他们家,前些年的光景还不错的。可是现在养猪的人越来越少,连累他们家也十分落魄。前些日子,何二的的老婆跟人跑了,把一双儿女丢给他,这日子过得苦哇!”
众人唏嘘不已,从何二联想到自己身上。
这年头,大家都在挣扎求生,谁的日子过得不苦?
那些喜欢烤全羊的达官显贵,怎能知道生猪养殖行业的艰难?
……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飞与洪老三约好,在汴梁城南郊的贫民窟,找到了何二。
这是一个被生活压垮的男人,畏畏缩缩,目光无神。
只有看到自家孩子的时候,脸上才会浮现一丝笑容。
何二的一对儿女,姐姐叫娟子,弟弟叫柱子。
由于养猪行业的不景气,何二的生意一落千丈,老婆无法忍受这种贫穷,跟别人跑了。
王小飞看着眼前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一大两小,不禁有些心酸。
尤其是两个孩子,用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盯着王小飞。
他们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一看就没吃饱饭,真是可怜。
王小飞主动跟何二打招呼:“何老板早!在下王武,有件事儿想打听一下。”
说着拿出五贯钱,递给何二。
何二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你只管问便罢,给什么钱!”
硬是不肯收钱。
洪老三道:“老何你就拿着吧,这王小哥是个好人,不会像陈九郎那样害你的。”
王小飞问道:“陈九郎是谁?”
洪老三唾一口唾沫:“那厮是个混账东西,整天偷鸡摸狗,仗着自己有个宫中当宦官的哥哥,从把乡亲当人看!”
何二最近几年如此落魄,除了行业本身不景气之外,与这个陈九郎也有很大关系。
……
王小飞拉过何二的手,硬是把钱塞给了他,随后开始询问。
“何大哥,有人说吃猪肉会生病,你走街串巷,有没有听人说起此事?”
“有的,城东一户人家爱吃猪肉,他们家的媳妇经常头痛,最后眼睛也瞎了。其实就是吃了长虫的猪肉,才得了病;只要买新鲜的肉,不要去买米猪肉,就不会有事。”
对于自己的专业知识,何二还是很了解的。
“长了虫?猪肉上也会长虫吗?”
“对呀,那种虫子叫白虫,经常寄生在猪身上;杀猪的时候,有些年长有经验的师傅,会把猪肝和猪脑子剖开来看,检查里面有没有白点点,有的话就说明长虫了。有些人贪小便宜,把这种肉买来吃,久而久之,身上就长虫了。”
何二说得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我还听养猪的师傅说,圈养的猪不容易长虫,而那些放养的猪则特别容易长。我没养过猪,也不知是真是假。”
……
注:白虫的学名叫猪肉绦虫。圈养的猪,猪舍经常被人打扫,粪便也会被主人当做肥料收集起来,这样发生传播的几率比较小。而放养的猪,东拱西拱,与虫卵接触的机会增大,容易染上猪肉绦虫。人类吃了这种猪肉,就会出现寄生虫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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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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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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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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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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