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夫人与玉哥儿聊的正开心,忽然肚子里一阵响动,随即便有一股刀绞般的疼痛向腹部袭来。
玉哥儿见状连忙问道:
“夫人可还安好?”
通判夫人捂着肚子说道:
“今日不知误食了什么东西,肚子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哎呦,不行,妾身怕是要去趟雪隐。”
人有三急,通判夫人憋的急了,也顾不得斯文,与玉哥儿打了声招呼,便召唤随侍丫鬟去了雪隐。
玉哥儿自是不便跟去,只能老老实实在正堂候着。
“啊——!”
“啊————!”
忽然,两声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听声音正是那通判夫人。
玉哥儿暗叫“不好”,赶忙起身朝雪隐奔去。
雪隐名字虽然好听,可说到底还是污秽之所,所以大部分都会设置在偏僻的角落,“泰福祥”也不例外。
“泰福祥”的雪隐在院子的东北角,刚好离偏房不是很远。
玉哥儿此时心里更加忐忑。
该不会是那水蚂蟥在偏房耐不住性子,弄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想到此处,玉哥儿连忙跟一起前来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心思倒是玲珑,折而向偏房跑去。
玉哥儿来到雪隐近前,发现通判夫人正半瘫在随侍丫鬟的怀里,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哪还有半分雍容华贵的样子?
通判夫人似乎受到了刺激,脸色变得雪白,手指不停抖动的指着雪隐,嘴里还无意识的喃喃道:
“里边有人,里边有人......”
玉哥儿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那水蚂蟥当真色胆包天,竟敢偷窥通判夫人如厕?
此时刚好小厮赶了过来,玉哥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小厮一眼,只见小厮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房子里没有人。
这下更加证实了玉哥儿的想法,直把玉哥儿气得恨不得当场把水蚂蟥拉出来扒皮抽筋。琇書蛧
此时负责保护通判夫人的差役闻声也赶了过来。
两人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通判夫人有个闪失。
待看到通判夫人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可还好,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通判夫人见到两人,心神这才稍安,哆哆嗦嗦的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原来方才通判夫人来到雪隐释放一通,肚子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正当她刚舒了一口气,却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似乎正有双眼睛在打量着自己。
“泰福祥”的雪隐里常年摆放着鲜花,这样不仅美观,而且还能净化雪隐里的臭气。
此时摆放的便是正在怒放的金边瑞香。
这种花虽算不上名贵,可却耐寒且能散发出清新无比的香气,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通判夫人自己府上也是用的这花,自然是不会太过关注。
只是此时感觉到异样,这才仔细朝花丛中打量了起来。
金边瑞香开的很是茂密,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通判夫人暗声责怪自己疑神疑鬼,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谁知当她的眼睛余光从较远一侧的金边瑞香掠过时,那种异样的感觉又翻腾了起来。
“那里是不是有双眼睛?”
通判夫人心里默念道。
她大着胆子朝那簇金边瑞香看去,入目的是一朵朵粉白色的花朵,
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
通判夫人骤然见到此幕,顿时吓得她大声叫了起来。
等看到那双眼睛犹如一对死鱼眼一般,毫无感情的看着她,更是吓的她魂飞魄散,尖叫的声音也更加猛烈了起来。
通判夫人衣冠不整的从雪隐逃了出来,若不是随侍丫鬟及时打理,只怕她的形象更加不堪。
两名差役听了通判夫人的叙述,两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凶狠起来。
今日此事一出,不管通判夫人有没有事,自己的前途怕是都要毁了。
想到此处,两人更是怒不可遏。
可那玉哥儿也非一般人,身后的势力也非自己两个小小差役招惹的起的,现在在他的地盘上,还是要把事情先搞明白才好。
其中一名差役强压着怒火,朝玉哥儿问道:
“顾公子可知此人是谁?”
玉哥儿摇了摇头。
“在下也不知道里边是谁。”
此时的他哪敢将事情招惹到自己身上,他已经做好了舍车保帅的准备。
两名差役闻言再无顾忌,抽出腰间佩刀便朝雪隐里走去。
“嘶!”
两人进去没多久,便听到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快快禀告老爷!”
一名差役匆匆走出,也顾不得与众人招呼,便头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玉哥儿心里好奇,耐不住性子走进了雪隐,眼前的一幕登时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金边瑞香后边躺着的果然是水蚂蟥。
只是此时的水蚂蟥五官扭曲、七窍流血,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且看他身子扭曲,面如恶鬼,怪不得能把通判夫人吓成如此模样。
“他怎么会这样?”
差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
“顾公子可认得此人?”
玉哥儿见水蚂蟥已死,所以来个一推二六五。
“并不认得。”
“等老爷来了便清楚了。”
显然差役并不相信玉哥儿的话,只是玉哥儿也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所以只能等能管事的人来。
远处的景一鸣通过“千里眼”将一切都收在眼中,看到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布局发展,景一鸣不禁得意的笑了笑。
没错,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景一鸣设计好的。
自从他知道玉哥儿要和水蚂蟥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他就一直在思索对策。
当他无意中听到玉哥儿要在“泰福祥”接待通判夫人,他的计划终于有了雏形。
他先是将“泰福祥”的地理位置查看了一番。
发现泰福祥虽然位居闹市,可背后却联通着很多巷道,这样就给他潜入和潜出创造了有利条件。
更凑巧的是,“泰福祥”的院落后边长有一棵古树。
景一鸣借助“马克三代”内的登山索,完全可以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的进出。
其次便是要关注几人的动向,最主要的便是通判夫人和水蚂蟥出现的时机一定要掌握好。
这项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在景一鸣拥有“千里眼”的上帝视觉下,也变得轻而易举起来。
然后便是击杀水蚂蟥。
当时水蚂蟥在门缝中看到的人便是景一鸣。
景一鸣想要击杀水蚂蟥容易,可是他并不想让水蚂蟥死的这么简单。
他本就有意将水蚂蟥的死嫁祸到玉哥儿身上,若水蚂蟥死的像焦炭一般,玉哥儿倒是好推脱责任了。
毕竟以这个时代的科学水平,还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景一鸣虽然对电磁器的掌控已十分熟练,可是想要控制的精细,他并没有太大把握。
所以他在击杀水蚂蟥时,只能由低到高一点一点增加电量,最后水蚂蟥终于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这样一来可是苦了水蚂蟥,他也有幸成为这个时代感受电刑的第一人。
只是这种感受并不美好,电流通过身体的痛苦犹如千万柄小刀刮骨剔肉一般。
他想放声高喊来释放自己的痛苦,可是僵直的舌头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大张的嘴里只是流出些涎液,伴随着痛苦的“呜呜”声,此时想要高声大喊都变成了奢望。
更可怕的是,他的意识一直很清醒,清醒到连景一鸣的轻声耳语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水蚂蟥,你以前欺男霸女的时候可想过有今天?”
“去吧,去找你的铁牛大哥吧。”
听到后边一句话,水蚂蟥的眼睛登时睁的滚圆。
此时他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自己一直敬拜的雷公爷爷。
这一刻,他的心里终于释然了。
“原来做坏事真的会被雷公爷爷惩罚,下辈子还是做个好人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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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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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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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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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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