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衙门里那些差老爷,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找他们只怕赔的更多。除非有交好的差老爷,不然想都不要想。”
景一鸣苦笑一声,自己认识的能跟官府扯上关系的怕只有那楚衙内。
可是因为祁胖子前边摆了他一道,连带着让他把自己也记恨上了。
他不来横插一杠子已算万幸,哪里还敢找他?
“可有能管的住这水蚂蟥的人?”琇書蛧
钟阿四想了一下。
“这小子以前是跟着铁牛混的,若是铁牛发话,还是有点用的。”
景一鸣一听来了兴致,问道:
“可否让这位铁牛帮下忙?”
钟阿四摇了摇头,说道:
“掌柜的怕是要失望了,这铁牛作恶多端,已然遭了报应,被雷公劈死在了城外的树林里。”
景一鸣这才醒觉,那不正是自己出的手吗?
原来那大块头便是铁牛,看来这个法子也行不通了。
“别人倘若碰到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
钟阿四撇着嘴冷笑一声,说道:
“有些门路的,找些官府或者说得上话的人物,出点血自然便无事了。至于那些没有门路的,就等着被他敲骨吸髓吧。”
“比如说南里坊开馄饨铺子的李老汉,只因姑娘生的俊俏,便惹得这水蚂蟥日日惦念。”
“这水蚂蟥不知使得什么法子,硬说李老汉欠了他的银子。最后不仅姑娘被糟蹋了,还被这水蚂蟥卖到了勾栏抵债。”
“这丫头也是刚烈,竟自己吊死在了勾栏。而那李老汉除了这姑娘再无亲人,得知姑娘死了以后,自己也想不开一命呜呼了,一家人被这水蚂蟥搞得家破人亡。”
景一鸣暗暗皱了皱眉头,随后便慢慢踱出了后厨。
外间众泼皮酒兴正酣,三娃子等几人被他们使唤的脚不沾地,哪还有别的客人敢进来?
景一鸣来到门口,瘸子曹正愁眉苦脸的站在炉灶前,见到景一鸣出来,他咧嘴苦笑一声。
“方才来了些熟识的客人,见到店内这般光景,便都扭头走了,看来今日的生意是做不得了。”
景一鸣心里暗想,若真是今日一日倒还好了,以这水蚂蟥的脾气,怎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自己?
若不是水蚂蟥顾忌钟阿四的身手,估计报复的会更加猛烈。
想到此处,景一鸣的心中更加烦闷,一股戾气也油然而生。
此时他真想将水蚂蟥众人直接击杀在店里,可是这种想法他也只是想想,他胆子还没大到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景一鸣安抚了瘸子曹两句,便缓缓走进了旁边的弈馆之内。
弈馆中众人见景一鸣前来,本想过来打声招呼。
可众人见他一副烦闷的模样,便都止住了脚步,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景一鸣也不理会众人,径自走向内室祁胖子所在的隔间内。
此时的祁胖子正侧躺着闭目养神,旁边还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给他按摩。
这女子他依稀有些印象,好像祁胖子以前介绍,她是某个青楼里当红的淸倌儿,不知怎的被祁胖子拐带了出来。
“哎!”
祁胖子见他坐下本没理会,待他听到景一鸣的叹气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
“还真是头一次见你小子愁眉苦脸的,怎么?碰到什么事了?”
景一鸣本就有心找他打听些消息,见他问起,便说道:
“小弟惹到了一个麻烦人,正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才特意来请教祁兄。”
祁胖子一听来了兴致,顿时坐起身来,好奇的问道:
“哦?你小子又惹了谁了?”
“祁兄可知道水蚂蟥?”
听到水蚂蟥的名字,那名年轻女子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而祁胖子则是拍掌大笑了起来。
“好小子,你竟然惹了他,只怕你不死也要脱张皮了。”
景一鸣最是见不得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再加上自己心情本就不好,此时他真想一拳头打烂了祁胖子的胖脸。
祁胖子见他模样,止住了笑声。
“这小子一直在南里坊厮混,你又是如何惹上了他?”
“唉!”
景一鸣又是一声叹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祁胖子听完,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景一鸣。
“你小子不是看人家姑娘长的好看,想要据为己有吧。”
景一鸣一阵无语,他看了眼祁胖子旁边的年轻女子,故意大声说道:
“祁兄可莫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放在小弟身上。这位便是小嫂子吧,改日小弟定当登门拜访。”
旁边众人纷纷探头看来,祁胖子慌忙捂住了景一鸣的嘴。
他可是出了名的惧内,这里人多口杂之下,万一传到家里母老虎的耳中,他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是要处理水蚂蟥的事情吗?走,哥哥帮你处理。”
祁胖子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于是便拉着景一鸣朝外走去。
那年轻女子只是掩嘴轻笑,却并未跟来。
这一会的功夫,店里已是一片狼藉。
众泼皮却是满不在乎,还在一个劲的推杯换盏,显然都有了几分醉意。
那水蚂蟥却是为数不多清醒的人,见到景一鸣和祁胖子一起进来,顿时皱了皱眉头。
祁胖子佯装没有看到水蚂蟥,大声说道:
“今日怎的如此热闹?”
众泼皮正喝的热闹,听到有人扰了自己的性子,登时便有几人要张嘴骂回去。
待见到说话之人是祁胖子,那几人顿时将含在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水蚂蟥再想装作看不到已是不可能,只得涎着笑脸对祁胖子说道:
“原来是祁爷来了。”
祁胖子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道:
“孙二啊,你不老老实实在南里坊待着,跑到这里作甚?”
水蚂蟥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既然他不说破,水蚂蟥也跟着打起了马虎眼。
“小的和兄弟们久未欢聚,今日在这里戏耍一番。”
祁胖子冷笑一声,依然是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今日我也要在这里戏耍,你们都走吧。”
祁胖子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水蚂蟥在一众手下面前被驱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可是他也知道,这祁胖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身家背景更不是自己能比拟的。
若真惹翻了他,靠自己那几个用钱买通的关系,还真扛不住事。
想到此处,水蚂蟥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祁爷吩咐自是不敢不听。不过祁爷只有一人,未免太过无趣,不妨与众兄弟一起饮酒作乐,可好?”
“跟我喝酒?”
祁胖子轻蔑的冷哼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也——配?!”
此话一出,众泼皮纷纷转头看向水蚂蟥。
而水蚂蟥此时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显然他也没有想到祁胖子会说出这样侮辱人的话。
祁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狞笑着说道:
“怎么?没听清老子的话?还是你们想跟老子比划比划?”
水蚂蟥的脸色变的倒快,此时又是一脸笑容,仿佛刚才祁胖子不是在说他一般。
“今日便给祁爷个面子。兄弟们,我们撤!”
众泼皮依言而出。
水蚂蟥在经过景一鸣面前时,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景掌柜好手段,只是不知下次是否还能请人帮忙。”
景一鸣冷笑着看着水蚂蟥的双眼,水蚂蟥冷哼一声。
“这事没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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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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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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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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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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