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摇晃着几根藤蔓，正飞快地向前抛掷小球。
随着枪声响起，每个小球都在空中爆开。
在这方面，江墨有着超出常人的天赋。
仿佛根本不用瞄准，在没有太大的外界影响的情况下，接近于直觉的东西会帮他做出判断。
对此，月木在羡慕之余推测这应该是精神力带来的强大直觉。
点烛人组织里面推测过，斯科特那场未完成的仪式影响了江墨，让他产生了一些变化。
这也是点烛人口中收编江墨的原因之一。
小球飞来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江墨回头看向月木，瞪大眼睛：“你觉得我手里的玩意儿像步枪还是冲锋枪？”
“咳。”
躲在后面玩手机的月木尴尬地咳了一声，让藤蔓停了下来。
中场休息时，江墨忙里偷闲，看了眼手机，猛然想起今天好像是再次进入深渊的日子。
再过几天，就要和苏清袅见面了呢。
江墨喝了口水，不再想这些。
本来他的刀术训练也该提上日程了，但张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好像是有任务在，反正一直没人影。
回家，洗完澡，江墨尽可能地控制自己不去注意到任何与苏清袅有关的痕迹。
等说清楚了，就把那些东西丢掉……
不，还是放起来吧。
至于苏清袅，她好像不想追究自己什么的样子。
但江墨内心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她。
袭胸这种事，说得轻点是非礼，说得重点是猥亵。
而且她当时还那么信任自己，在信任破灭后自暴自弃。
如果她真的不追究自己的话，江墨打算帮她解决那个男人说的，会让苏清袅死掉的事情。
坐在床上，江墨闭上眼睛。
冰面上的大洞如约而至。
一跃而下。
漫长的黑暗后，他看到黑灯站在他的身边。
深渊核心出现在江墨的视野中，上面显示了这里的地名。
【王国边陲】
“来了。”
黑灯并未回头看江墨，而是仰头看向那座古老的雕像。
“深渊已经死了，所有的生灵化为幻影，但我们中的大多数并不知道深渊的灭亡，只有极少数生灵知道真相，其他人只以为自己被祂抛弃了，深渊也因此变得荒凉破败。但它仍埋藏着无尽的宝藏。”
他转身看向江墨，“我带你去巨角虫车站，希望现在还有驭虫人在，不然我们就得走到王国内部了。”
不多时，黑灯带着江墨走到了一座建筑前，它看起来有些简陋，有通往地下的台阶。
在台阶的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甬道，旁边还挂了一个有些腐朽的铃铛。
“虫铃，巨角虫们对它的声音特别敏感，即便在数千里之外，它都可以听到来自虫铃的召唤。”
解释完之后，黑灯拉动那个铃铛，坐在一边的长椅上，非常不合理地从身后的影子里搬出了一大箱书，丢在江墨面前。
“这是？”
江墨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接下来每七天可以进入深渊一次，我们等二十一天。
如果二十一天后巨角虫还没来，我们就走过去。在这期间和以后，你要学习。这些书你可以存在深渊核心里，我会定期检查你的学习情况。”
要不是现在的他没有嘴巴，江墨觉得自己可以把下巴掉到地上。
“为什么？”
他喜欢看书不错，但他不喜欢学习啊。
“你要继承深渊，对吧？”
江墨点点头。
“你在接到深渊核心的同时也就拿上了登上深渊王位的钥匙，那也就意味着你要登上深渊王国的王位，对吧？”
江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作为一国之主，你就算不精通行政，你也得懂点吧？”
江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作为深渊的继承人，你也得懂深渊的风土人情，各地物产吧？不然你怎么利用它们？”
江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不就对了？学习吧，少年。这些可是很贵重的书，一般人想看还看不了呢。”
黑灯看着这个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少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刀道：
“你还不懂深渊的文字吧？来，这个给你。”
黑灯又拍了一本厚厚的大书到江墨手上。
它足有两块砖头垒起来那么厚。
“我我我我……知道了。”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江墨欲哭无泪，乖乖地把那些书一本本收进深渊核心内，然后翻看着那本厚厚的书。
“唔……黑灯先生，我能问个事吗？”
江墨斟酌了一下称呼，开口问道。
低头发呆的黑灯点了点头。
“就是，深渊的信仰，要怎么传播啊？那些教义什么的。”
黑灯乐呵呵地笑了。
“在深渊中，从来没有白得的东西，问别人问题，就得付出代价。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江墨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下文。
“我也不多要你的。”
黑灯舔了舔嘴唇，活脱脱一个老酒鬼，“过段时间，我教你献祭仪式，你从人类世界给我弄几瓶好酒来，怎么样？”
这个要求……可以。
江墨点点头。
“成！”
黑灯的语气一下子轻快了起来，“我提前告诉你吧，深渊不像别的神系过分地依靠信仰和所谓救赎。
在我们深渊王国内，深渊之神就是国王。深渊依靠知识、力量、金钱来获取信徒，只要你信仰深渊，付出一些东西，深渊就能满足他的欲望。但生灵的欲望无穷无尽，在最后，他的一切都将归深渊所有，懂了么？”
看到江墨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黑灯揽住他的肩膀，“放心，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在这之前你得先把那些书给搞懂。”
“明白了。”
江墨摸摸下巴，接着钻研那本厚书。
等一下！
江墨越摸自己的下巴，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没有嘴啊！
没嘴他怎么说话？
向黑灯问出了他的疑问后，黑灯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精神力，虚空是依靠精神力和旁人交流的，观察周围也是，有那两只眼睛只是因为你习惯了而已，如果你乐意，它们完全可以长在你的脚上！”
一直表现得像个大佬的黑灯突然变得这么，呃，亲切，这让江墨很不适应。
不是，您老真的就有那么馋那几口酒吗？
不至于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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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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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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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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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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