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他还犯了一个大错,扭头看向一旁的慧娘。
江素兰赶在慧娘推卸前道:“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出了事就找女人,我真眼瞎了会看上你这种人!读书都读狗肚子去了!”
林希材,“你……”
江素兰受了伤,说话声没法太大,却面容镇定,掷地有声,让心虚之人不自觉就矮了一头。
“你什么?别把我牵扯进来!我做得最错的就是信错人!幸好我还没嫁给你,否则我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一顿输出完。
江素兰的脸和嘴唇都白得发青。
配上她额上、脸上的鲜血,十分吓人。
村民们连劝着她先去刘大夫那儿瞧瞧,这伤看着不轻啊。
江素兰要拉拢众人,便依依道谢,“谢谢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的关心,但今日这事林希材和慧娘,必须先给我一个交代!”
这话刚落,人群外传来一道尖锐又凶悍的女人声音。
“都围这儿做什么?!地里的活儿都不忙了是吧?把我幺女堵在这里,你们一群都快当爷爷奶奶的人,怎么好意思这么欺负人?!”
一妇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容貌和慧娘有相似之处,却十分刻薄凶悍。
江素兰只是看着她,便被她凶一顿。
“盯着我作什么!难不成还傻得连我是你二伯娘都忘了?你刚在那儿咋咋呼呼什么呢?平日里慧娘掏心掏肺的对你,你怎的这么没良心,还当着这么多人骂她?!”
真会颠倒黑白。
记忆里,老江家那一家人,这朱氏也是欺负原主最狠的。
使唤她干脏活累活。
明面儿骂她蠢,背地里骂她是嫁不出去的猪。
江素兰扬着手里的荷包,直接道:“二伯娘,慧娘和林童生在破庙搂搂抱抱,被我发现还想杀人灭口,一旦上报官府,慧娘是要下狱和浸猪笼的!”
抓奸讲在床。
她故意说严重,就是为吓唬朱氏。
对方果然外强中干,慌得一批。
“你,你胡咧咧什么?我家慧娘才不会干出这种事!”
“我早知你心歹毒!她可是你亲堂妹!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坏她清白?!”
“就算真有点什么,那也是你管不好男人!林童生才纠缠上我家慧娘的!”
慧娘急急喊了一声,“娘!”
她上前拉住朱氏,生怕对方再被激得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
慧娘丝毫不慌,好像内心坦荡的道:“素兰姐她只是误会罢了,我和林童生之间什么事都没有,那荷包更不是我绣的。”
她故意在绣荷包时,绣得歪歪扭扭。
全村都知道她在江素兰的娘那儿学过绣花,根本不会信这是她绣的。
见慧娘这般自信。
江素兰看了眼手里荷包,她刚才就在疑惑,为何要绣一对鸭子在上面。
没想到这慧娘心思这么重。
还留了这么一手。
她盯向林希材,“慧娘说不是她绣的,难不成你除了她,还和其他女子有私情?!”
那眼神十分凌厉。
林希材躲开视线,“我不知道,都是你冤枉于我!我和慧娘清白得很,都是你胡说!”
江素兰被气笑。
“我胡说?那这荷包怎么解释?还贴身放着,你总不可能说是我绣的吧?”琇書網
这话刚落,就有村民大喊“不可能”。
就那一双胖手,听说连个洞都补不了。
怎么可能会绣花?!
江素兰,“……你也听见了,大家都知道我不可能做荷包给你。”
林希材无从解释,再次看向慧娘。
慧娘是真不想管这蠢货。
又怕对方把自己拉下水,不得不帮忙道:“素兰姐,林童生对你真是一心一意,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不如你先去刘大夫那儿治伤,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好吗?”
慧娘太好看了。
有种和村民们格格不入的斯文和漂亮。
将膀大腰粗的江素兰和她一比……
“是啊素兰侄女,这事儿我看就是误会!你也别不依不饶的了!”
“看你那头上的血都干了,听叔的,去找刘大夫瞧瞧吧!”
“慧娘不像那种勾搭未来姐夫的人,林童生又是读书人,肯定不会在破庙里干出那种事的!”
其实江素兰一直在强撑着。
头顶的太阳晒得她头晕目眩。
她靠偷偷掐大腿,才能有点力气和这三人对峙。
可事情远比她的更艰难。
慧娘和林希材在村里的名声太好。
给出的又是她的“一面之词”和荷包这种间接证据。
村民们很难信她。
“让让,都让让!素兰!素兰啊!爹来了!”
这时,一男人哪怕跛着脚,也急匆匆的赶来,身侧跟着满脸着急的妇人。
妇人有着比慧娘更大气的容貌。
尽管脸上有一块红色胎记,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这便是原主的爹娘。
江小流一路赶来已是满头大汗,他护着妻子来到江素兰面前。
担心溢于言表。
他想碰江素兰又猛地收回手,着急得都快哭了,“咋,咋这么多血啊?素兰啊,是不是很疼啊?走,爹背你去刘大夫那儿!”
苏莲香则颤抖着拉住江素兰的手,眼泛泪光,“别怕,娘在这儿啊。”
哪怕快哭了。
她还是十分镇定理智的冲江小流道:“这么远的路,你如何背得了,快去找林三叔借牛车过来栽素兰去找刘大夫!”
江小流拍着自己的脑袋,“对!看我这脑子!我这就去!”
江素兰看着真心疼自己,爱自己的夫妻俩。
眼睛一热,竟滚下热泪。
好像是还未散去的原主灵魂,在发出最后的委屈。
“爹,娘,我好疼……”
下一秒,她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彻底昏睡前,她还能听见江小流那像是死了闺女的悲痛哭喊声。
再醒来。
江素兰躺在床上,刚一动床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吵醒靠在床边睡觉的苏莲香。
“素兰,你醒了?口渴了吗,娘喂你喝水。”
江素兰都还未开口。
苏莲香已经像是预知般,将水递到她嘴边。
水不多,她只是抬起脑袋喝,也不会喝得到处都是。
江素兰一边喝,一边看着满脸温柔的苏莲香。
直觉告诉她。
她娘不像是一般的村妇,更沉着冷静也更细心敏锐。
润过嗓子。
江素兰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娘,那林希材和慧娘如何了?村里有信他们之间有一腿吗?”
苏莲香脸色微变,叹气道:“素兰,这事你也别太伤心,都是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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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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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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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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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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