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念骑着马,跟着赵初雁,赶往段家。
赵初雁突然拉住了缰绳,看着前方,激动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程家的车队?”
南宫念也看到了,远方几辆马车,一众随从,还有一杆大旗,似乎是写着“程”字。
赵初雁喜出望外,扭头看着南宫念,脸上的表情却凝固了,“念儿,你,你怎么了?”
绿色的斑纹,爬满了南宫念的脸庞,他的皮肤正被一点点侵蚀着。那绿色之中,发着幽幽的,如鬼魅般的光。
南宫念撸起袖子,胳膊上也全是斑纹。斑纹不断延伸着,爬满了他的身体。他没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为何身体会发生如此的变化?
他立刻下马,盘坐在地上,调整呼吸,但仍是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炷香的功夫,南宫念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绿色,其中波光流转,似宝玉玛瑙般晶莹剔透。
吐了一口浊气,南宫念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赵初雁看看已经远去的车队,再看看地上不知是何状况的南宫念,叹了口气,还是留下了。
她将南宫念移至一处僻静的密林中,安静守候着。
她已经做了检查,南宫念虽然晕了过去,但脉象还算平稳。
……
因为被段家三小姐抄了家,清和轩的掌柜早早候在了路边。等程家的车队到了,便把消息递了上去。
程始仪表堂堂,风度儒雅,穿着黑色长袍,看着窗外的风景。
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之处,而洛川,并不像一个民风彪悍的地方。
程始的父亲,程子墨,作为程家的长者,也陪着一同来到了洛川。
“你说说段家的这个三小姐,怎么做事如此鲁莽?难道不知清和轩是程家的产业?”程子墨摇摇头,是故意说给儿子听的。
程始脸上平淡无比,慢悠悠说着,“父亲,这般女子,不是更加有趣吗?”
“怎么能说有趣呢?以后过了门,可不能由着她如此胡闹!”程子墨拍拍腿,咬牙切齿。
“既然没过门,便由着她胡闹好了。”程始对着窗外一个盯着他的小孩子笑了笑,把帘子拉了下来。
“儿子,你若是不喜欢,我就帮你推了这门亲事!”程子墨眯着眼,打量着儿子的反应。
程始随手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起一本书,找到上次还未看完的一篇,“父亲,不用再试探了。你若有那本事,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
程子墨悻悻低下头,拾起一个苹果,扔向自己的儿子,“处处顶撞为父,你的学问,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程始捡起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啃了一口,“您也别着急,这么多年都等了,习惯就好了。”
“儿子,我也是关心你,怕你遇到个恶婆娘,重蹈我的覆辙!”程子墨愤愤说着,也拿了一个苹果啃起来。
程始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如同看着一个孩子,“父亲,若有一天,我做了家主,定忘不了您的养育之恩。”
程子墨咧嘴笑着,坐在儿子的旁边,“我程子墨,没什么别的能耐,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按道理,程子墨早应该继承程家的产业了,可是他性格单纯直率,并不适合执掌权柄。
而程始,虽然年纪尚小,处理事务游刃有余,心细如发,性子沉稳内敛,是最被看好的,程家的接班人。
而成为接班人的首要条件,那便是成婚,成家之后,便有了继承的资格。
程始并不在乎家产,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有些问题是逃避不了的。
不多时,车队来到了段家。
家主段寅出门相迎,大公子段庆彪陪同在侧,一番寒暄之后,便入了大厅。
段寅细细看过了程始,大方得体,知书达理,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他一边招呼准备茶点,一边低声问段庆彪,“怎的没见滢滢?快派人把她叫来!”
段庆彪一边和客人陪着笑脸,一边捂着嘴回道,“父亲,那妮子若是不想来,谁能叫得来?”
程子墨在客位,朝着段寅施礼,“亲家,为何没见到三小姐?听说前些日子,还闹了些误会,正想要和滢滢解释解释呢!”
段寅哈哈笑着,对方所说的误会,他自然是知晓,“子墨老弟,滢滢今日偶感风寒,不便会客。小女平日里骄纵惯了,如有不妥之处,还请体谅。”
程子墨轻轻撇了撇嘴,低声嘟囔着,“偶感风寒?我看是不敢来吧?”
程始推了父亲一把,忙给段寅施礼,“段老爷莫怪,清和轩的伙计没伺候好三小姐,是程家的招待不周。”
段寅白了程子墨一眼,以他的修为,怎能听不到对方的牢骚。两人相知多年,但面子上要过得去,好在程始这小子脑袋灵光,替他解了围。他点点头,对这个年轻人,更喜欢了。
程子墨饮了一杯茶,用袖子擦着嘴,迫不及待站起身,“亲家,这次来,程家已经备下了聘礼。咱们现在就定个良辰吉日,把正事先办了!”
程始咳嗽了一声,看着段寅的惊讶表情,把父亲拉了回来。
程子墨心领神会,坐回座位,笑着解释,“不急不急,明日再定也来得及!”
段寅自是知道程子墨的性子,但人多眼杂,也不好说什么。
呼!
就在此时,一柄匕首,自厅门处,破空而来!
咣!
匕首稳稳插在程子墨面前的木桌上,他被惊得连连后退!
“谁说老娘不敢来!”
段滢滢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拎着一只鸡,进了大厅。
……
天色暗了下来,南宫念的呼吸愈发急促了,他的身体,发着绿光,如鬼火一般。
绿光慢慢减弱,最后彻底隐藏了。
终于,赵初雁看到,南宫念的皮肤,开始恢复原有的颜色。
一阵能量波动,自南宫念体内爆发,把赵初雁震退了。
紧接着,南宫念身体浮在了半空,像一个磁场一样,周围的能量疯狂涌入其体内。
南宫念慢慢睁开双眼,感觉身体里有着无比充盈的能量。
他轻轻挥拳,力道似乎又比之前强了几分。
轻飘飘落在地上,南宫念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问道,“初雁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念儿弟弟,你这是晋升了!”
“意思,我是七品武者了?”
“妥妥的七品!”赵初雁为南宫念开心,但她心中还有别的牵挂,“可是,程家的车队,怕是已经到了段府!”Χiυmъ.cοΜ
“都怪我!咱们马上出发!”
南宫念来不及庆祝,来不及喜悦。
人在旅途,旅途匆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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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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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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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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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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