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被女人强行搂住,鳞枭眉头微微拧紧,他冷清目光落在祝花花仰着的脸上。

  “刚才祝小姐还在哪儿要死要活的,怎么又突然愿意给杂家当对食了?”

  “不成想娇滴滴的祝小姐竟还会有这样一副面孔,倒是有些出乎杂家的意料。”男人睥睨着,寸寸打量她的表情。

  “祝小姐,不怕杂家了?”

  祝花花头上飘来他阴阳怪气的腔调,只是话虽这样说着,鳞枭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任她上前将自己抱着搂着。

  “怕,”祝花花声音慵懒娇软,她怀里的男人越是不挣扎,她就越发肯定了一个事实——鳞枭这个阉人,至少现在是贪恋她的身子!

  “可我连死都不怕,对您的畏惧也就不算什么了。”嫌弃男人梗着脖子站得太高,祝花花不耐烦的将他脑袋拉低了些。

  女人香软唇瓣若有似无的贴着,来回摩挲碾弄着他薄唇,低声呢喃道:“我想要永远站在你身边。”

  “不管掌印大人以后又看上了哪位娇娘,去了哪里又干什么,这些我都不管,只是我的地位绝不能变!”

  呵,痴心妄想!!

  狼二身子动弹不得,大嘴拧巴得跟什么似的。

  他可算是看出来了啊,好家伙,祝花花搁这等着呢,她野心大得很啊,分明就是要当他们的主母!

  不过没关系,连他们都能看出来的事实,想必主子也能看出祝花花的歹毒心思!

  狼二耳朵高高竖直,等着主子将这个恶妇狠狠教训一顿。ωωω.χΙυΜЬ.Cǒm

  鳞枭:“……”

  “祝小姐有些贪心,但你又能给杂家些什么呢?”鳞枭唇瓣微启,说话间与女人软唇磨蹭的幅度更大些,酥麻电流一阵阵蹿上两人脊背,惹得心脏直颤栗,他面色无异,眸光却越发幽邃。

  “只是爱杂家?杂家最不信……虚无缥缈的爱意。”

  祝花花含着男人薄唇轻轻呼出一口热气,黏糊的“嘬嘬嘬”口水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无限放大到所有人耳畔。

  狼二僵着身子,内心哭得撕心裂肺,嘴角都咬出了血印子,只为能憋着眼角的泪,明明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现下却哭得一抽一抽的。

  只能无力听着祝花花噘嘴对他主子嘬了一下又一下……

  他耳边传来女人轻快笑声,听着祝花花哄主子,给主子画大饼。

  祝花花眼底疯狂又暧昧,她缠绵亲昵的痴痴笑道:“我能给掌印大人的,只有我自己。”

  “……从此黄泉地府,我的所有血肉与骨骇都将与您深埋地底,永不背叛,永不分离……”

  呵!

  狼二听着祝花花对主子表露炽热爱意,真真是觉得可笑,主子最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当下就必须拿出东西来做交换。

  至于祝花花说的……主子权势滔天,要什么美人都是唾手可得,岂会被她所胁迫?

  狼二身子动弹不得,眼睛努着劲往身侧方向斜看去,他已经预料到祝花花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了。

  是会被主子剁成肉泥,还是凌迟成一片片薄肉?桀桀桀桀,狼二迫不及待的要看她是什么下场!

  正想着,掌印淡淡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

  镜像世界外。

  小狼崽子尾巴有一搭没一搭晃着,悠哉悠哉看向旁边坐立不安的天道一眼。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是真心相爱。】鳞渊捏着鼻子不情不愿赞叹着狼王真心。

  【不管是经历多少个小世界,也不管花花会变成什么样子,狼都会喜欢她。】

  天道漠然,饶是祂也没想到,一个连工具都没了的宦官,对上祝花花居然还能这般热切,两个人干柴烈火的,看得祂都牙酸。

  【小崽,你懂什么是喜欢吗?换成琬姬这样主动勾搭狼王,狼王也会喜欢的,只不过因为狼王是个土包子,从未见过祝花花这样的手段,才会心动罢了。】

  祂大手一挥,凭空出现无数碎金光点萦绕在幼狼身边,裹夹着小狼崽子朝天空镜面的方向飘去。

  【小崽,你得记住一件事,凡神之所想,兽人忤逆不得!】

  鳞渊这时候即使是知道自己要被送上小世界也不慌张,甚至它还慵懒的伸展开四肢,任由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托举送上去。

  幼狼身后尾巴欢愉摇摆,它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干什么了,等见了花花,自己就让她好好使用卡牌的力量!

  将琬姬绑起来狠狠鞭打!

  把威牙缠住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它可是看出来了,天道……进不得这些小世界里,它就是要高高在上的神祇,眼睁睁看着祂宠爱的兽人被欺辱,却又无可奈何!

  ……

  “祝花花!你竟敢勾搭汉子,敢给主子戴绿帽子,你……你臭不要脸!”

  一声熟悉的暴喝声将鳞渊惊醒,它睁不开眼,只感觉到自己浑身待在一处温暖拥挤的地方,偶尔能透过薄薄屏障看见外面红澄澄的光,只是大多时间世界是一片漆黑。

  “……主子,让我杀了她!”勐忍无可忍,抡起巨斧朝向祝花花的方向就要落下,可谁知主子竟是将手中的瓷杯用力往地上一掷,伸出两根手指夹起其中一块碎片,朝勐的方向扔过去。

  碎片轻擦斧柄而过,勐手头一轻,斧柄竟是被割成了两半!!!

  宋太医坐在床沿边,被这阵仗吓得浑身直哆嗦,他连坐都不敢坐了,软了膝盖斜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脑门不断滴答冷汗。

  他原是深更半夜的被狼二大人抓来督公府,只叫他隔着层层叠叠床帘为里面女人看诊。

  宋太医知道的,掌印大人最近一直操劳着皇上的事,当今圣上风流,事后也总会让掌印大人为他擦屁股,宋太医对此都见怪不怪了。

  他原以为是哪个宫女怀了龙种,只是现下躲在掌印大人这里。

  于是脉号一把,宋太医如往常般欣喜高呼道:“这位贵人已有孕相!”他更是轻车熟路的伸出舌头润了润笔尖,就等着狼二大人或是谁给他一张纸,好开副保胎方子了。

  岂料……

  掌印大人脸上并无半分喜意,反而拇指将手中佛珠捻动的啪啪作响。

  狼二提高了音量,对着主子恨铁不成钢喊道:“您还要犹豫不决到什么时候?”

  “就说太子殿下不要她,一定有些缘故,您对她这样好,她还敢背着您偷汉子!祝花花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恶……淫妇!!”

  赔大了,狼二跟随主子这样久还从未做过这样的赔本买卖,主子失身又失心不说,还要给不知道是谁的崽当爹!

  “出去。”男人瞧都不瞧狼二一眼,不紧不慢开口,语气比那雪天寒冬还要刺骨。

  只此二字,却比任何东西还要沉重,压得狼二等人咬牙切齿的,憋着一口恶气对主子恭敬行礼告退!

  长长的“嘎吱——”一声关门声,整个空间顿时只余下鳞枭和床上的女人。

  他将腕上一直带着的佛珠拿下来,大手将层层叠叠的厚实床幔一把扯开,露出里面的一张美人脸。

  “是谁的种?”

  鳞枭长腿一迈,大手摁住祝花花肩膀将她抵在床上,另一只手也不知何时拿了一把精巧匕首。

  这原本是鳞枭特意为祝花花寻来的武器,谁料此刻竟会被他拿在手里,冰冷刀刃直抵她喉间。

  “不要告诉我是太子殿下,祝花花,整个京城到处都有我的眼线,我早就知道,你是处子之身,太子从未碰过你。”鳞枭也是气得不行,此刻连“杂家”都不说了。

  “你也别想找借口说是杂家的种!杂家当年净身可是净的干干净净,根本没可能!!!”

  “我……不知道……”祝花花嗓音沙哑,她花蕊粉瓣似的唇此刻苍白无血色,也知晓现下是说什么都无用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毋容置疑的罪证。

  祝花花心如死灰,她大着胆子伸手抱住男人腰身,那匕首就差一点点划破她喉咙,吓得鳞枭脸色大变,立马将手里武器扔了出去!

  “你不要命了!”他不是什么好气性的人,鳞枭自认为对她是掏心掏肺的好,可她呢!

  “掌印大人,我不想死……”

  她依赖的窝在他怀里,也不怕男人将她杀了似的,只知道和他贴贴蹭蹭,甚至露出自己白皙脆弱的后颈。

  “……”

  站在门外的狼二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磨刀霍霍了,祝花花小声求饶的声音自然也飘进了他们耳朵里,但是,打死狼二也不相信主子会放过祝花花!

  他甚至已经自觉搬过来了磨刀石,含了一口烈酒将刀身喷得锃光瓦亮的。

  大门打开,狼二激动凑上主子面前,双手捧着大刀恭恭敬敬奉上。

  “……好好照顾夫人,她只是生个了怪病,养好即可,切不可嘈杂。”

  “咣里啷当——”狼二双手一颤,辛苦磨亮的大刀就这样滚落在地上。

  他抬头看了看主子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瞧见主子眉心阴郁,狼二嗫嚅了几下嘴没说话了。

  这都是主子自愿的……

  劝,是劝不了的。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祝花花的孕肚越来越大,督公府众人脸色也越发难看。

  这事也只是督公府的人知道罢了,连着宋太医也是给了一笔钱,将其连着家眷都打发得远远的了。

  虽说督公府的众人都对祝花花敢怒不敢言,可到底还是自觉将督公府保护得固若金汤,一丝消息都不曾走漏出去。

  直到祝花花发作的这天……

  所有人站着外面瞧着侍女们端出来一盆盆血水,还有里面不断传来产婆大声鼓劲的声音。

  狼二终于忍无可忍,“主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要说是祝花花生了什么怪病吗?”

  “之前还能自欺欺人说她是生了个怪病,脉象似孕实则不是,可她现在都将崽生出来了啊!”

  “要我说,您就该将她杀了!原先还能将祝花花藏在府里,封锁消息,外人不知道还好,可现在府里活生生多出来了个幼儿,藏得了一时又如何能藏得了一世?”

  “说不定传到陛下耳朵里,还会怀疑到您头上,怀疑您……是假太监之类的!”狼二紧张闭了闭眼,一咬牙,将话全都说了出来。

  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狼二说的对啊,我晓得您不忍心,不如由我来做这个恶人!”

  “至于祝花花,她模样本就与当朝太子妃琬姬有几分相像,您若喜爱,回头我将太子妃偷过来任您玩弄就是,也就是一副迷药的事,保管太子妃一点记忆都不会有!”勐大言不惭道。

  “反正咱们本就是奸宦,连子孙后代都不会有,手上恶事也干的不少,何不这一辈子好生快活一番,只要您喜欢,就是辱了太子妃,嗬嗬嗬,也是她的荣幸!”

  说罢,也不管鳞枭允许与否,勐直接抄起斧头朝里面冲进去!

  “啊啊啊!”屋里众人登时都乱作成一团,刺耳的女声尖叫此起彼伏。

  祝花花刚产下幼子,早就昏睡过去,里面的产婆侍女正收拾着里面的污秽之物,“嘭——”的一下就有人踹开了门。

  凶神恶煞的男人扛着巨斧进来,吓得所有人连滚带爬惊慌逃窜。

  勐大手掀开床幔,只消一眼,他紧攥着巨斧的手就松开来,垂落在地上。

  床上的女人睡得正香,她脸侧放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崽子,只是令勐震撼的不是这个幼崽。

  而是祝花花细白皓腕上一圈圈缠着的菩提佛珠……着实眼熟的很。

  “主子……”勐喉间干涩,杵在床榻边身子僵硬跟个木头一样,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女人纤细手腕上的佛珠,面如土色。

  这并不是普通的佛珠,它是主子亲自求来,以便时时刻刻束缚他的杀心恶念。

  就像是猛兽知晓自己的危险性,干脆亲自为自己套牢了绳索。

  可现在,主子此举无异于告诉所有人,他不再需要菩提佛珠洗涤心中恶欲了。

  因为祝花花,就是能牵住主子的绳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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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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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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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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