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对食

  他脸色本就阴沉冷戾,现下脸更是黑成锅底,鳞枭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生怕祝花花一时想不开又去跳车。

  谁能想到,一向冷漠狠戾、杀人不见血的掌印大人,看见祝花花跳车自杀竟会感到心脏骤然紧缩。

  祝花花窝在他怀里的身子僵硬,格外小声的抽抽搭搭哭泣着,身子有规律的颤抖…

  鳞枭低垂着眼,揽在祝花花腰身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粗糙指腹若有似无的拢上去……轻轻摩挲……

  她身上宫装的领口本就略低,那肥美胸脯如今更是跟两只呼之欲出的小乳鸽似的,晃花人眼而不自知。

  “没,我绝不是这个意思。”祝花花哭得更厉害了,侧过身两手更是都快将他胸口处的衣服揪皱了。

  祝花花眼眸慢慢升腾起一层水雾,又顺她眼尾滚落成珠。

  “哼,杂家不管祝小姐心里有什么成算,想以死保清白也好,报复杂家也罢。”他深邃眼眸浮现一层戾色。

  “祝小姐也该替祝老将军想想,”鳞枭毫不遮掩他话中的恶意,冷声喝道:“就是要死,也得死的远些,可别脏了杂家的眼!”

  “祝小姐,你已经被太子殿下送给杂家了,就得老老实实的给杂家当对食。”他修长惨白的手指点在祝花花紧绷着的脸蛋上,粗糙又冰冷的触感,激得祝花花鸦睫颤动。

  见此,鳞枭冷漠脸上又难得浮现出几丝温和来,“祝老将军为国尽忠,是大英雄,杂家再如何也不至于对老将军唯一嫡女下手,你带在杂家身边,荣华富贵照样无一不会缺。”

  “倒是没想到祝小姐竟对太子这般情深意重,为了太子殿下,就是做妾也甘愿。”

  这话听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也是,就算是个阉人,估计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对食心里还念着想着别的男人。

  跑是跑不了的,就连死……也是死不成的,祝花花心里叹口气,她知晓鳞枭是个多么凶残变态的阉人,若是有人惹了其他的贵人,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痛痛快快一死罢了。

  可鳞枭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尤其最爱将人扒光了绑在柱子上,谁要是惹了他,就会赤身裸体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鞭子一鞭子抽打。

  甚至鞭子也是特质的节节铁鞭,仅一下就会让人受不住,祝花花有一次坐马车逛街的时候见过,被绑着的那人打一下就晕了,偏偏这个时候鳞枭“心善”的派太医将其救醒,还允许将剩下的鞭刑攒着。

  可祝花花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心善,不过是恶魔想慢慢享受碾死猎物的快感罢了。

  她思量至此,僵硬的娇躯一软,轻轻倚靠在他怀里。

  “掌印大人有所不知,”她小心翼翼开口,绵软小手轻轻扯了扯他袖口。

  “并非是花花对太子情真意切,只是家父期许,身为长辈,自然是我嫁得越好他越放心。”

  “呵,祝大将军一片赤诚的爱女之心,所以啊祝小姐,你就别再想着什么自杀,不然杂家就好心些,让祝大将军也跟着下去陪您了。”鳞枭阴恻恻说着。

  鳞枭原本还克制着,但说道花花对太子“情真意切”之时,登时便大手用力狠狠一揉。

  “嗯~”祝花花黛眉微蹩,口中惊呼出声,她连忙抬起脸打量男人神色,看见的……却还是那张冷的不行的面瘫脸。

  鳞枭不介意被祝花花发现他的恶劣,他本就不是好人,一只脚更是早已踏向了炼狱,再者,自祝花花被太子塞给他的那瞬间起,就意味着她身上已经打上了鳞枭的印记。

  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谁还愿意娶一个被阉人玷污过的女人,若祝花花聪明识相,就该知道依附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她要死要活的不愿意……

  鳞枭低头瞧着怀里软乎乎的祝花花轻轻笑了,已经是他的人了,模样长的也算可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祝花花身上缓慢游走,腕上的坚硬冰冷佛珠咯得祝花花生疼。

  ……他不介意将她的手筋脚筋都挑了,将她彻底禁锢在他的床榻之上!

  鳞枭这眼神看得祝花花莫名心慌,“掌印大人,我知晓自己样貌粗陋,不及其他貌美女子,”。

  她声音暗哑,扬起小脸坚定道:“若我能一辈子陪您、爱您,您可否答应我,别欺负祝家可好?”

  女人小心翼翼道,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手上动作却是格外大胆,她对着鳞枭窝在他怀里,将胸前的束带扯开,衣襟凌乱不堪。

  好歹掌印大人对她的身子还有些兴趣,有兴趣就好啊……祝花花收敛起眸中异色,乖顺至极。

  她软和嗓音开口,清亮眸子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那张圆软脸蛋上生出一丝惑人艳色:“再怎么说我也曾是太子殿下的女人,辱了他的女人该有多刺激,您说是不是?”

  祝花花娇声说着,她知晓阉人内心是何等的扭曲阴暗,也不介意以自己为饵,勾得他对自己更有兴趣些,以此换得鳞枭对祝家的庇护,甚至……让他背叛太子!

  只是……鳞枭闻言,他本欢愉的心情一下子沉至谷底,他把玩祝花花一只柔荑的动作顿住,眉心紧蹙,祝花花说的什么“太子的女人”着实让他厌恶至极。

  还什么辱不辱的!

  鳞枭确实是对祝花花心生出了些许兴致,但他很清楚,自己绝不会如她所说的这样,因为祝花花是太子的女人就妄图折辱她!

  他大手掐上祝花花下颌,看她故作乖顺、妖媚,看她一双潋滟眸子蒙了层水雾,却竭力抬头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

  他终究不掩烦躁低声道:

  “祝小姐,这世上美人不尽其数,你以为凭着你自己就能对杂家使些美人计?就算杂家有些什么特殊癖好,想来也得是太子妃才会更能让杂家满足才是。”他漠然将塞进祝花花怀里的手收回来。

  小姑娘家家的面皮还是太浅薄,一眼就能让人看透了心思。

  鳞枭心里冷哼一声,深觉祝花花就是想利用自己去报复太子,可笑,自己岂会是那种沉溺美色不明事理之徒!

  他食指与拇指下意识缓慢磨蹭着,回味女人肌肤的温热细软……

  狼二驾着马车很快就到了督公府,他一路上竖起耳朵听着,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啧啧啧,这祝小姐真是异想天开,貌丑无颜,长得还那么胖,咋想的呢,还妄图勾搭他们主子。

  真是一个傻子,谁不知主子最厌女色,府上更是连个丫鬟都没有,她还巴巴的凑过去展示自己的魅力。

  等着吧,狼二无声咧嘴大笑,笑容兴奋又暗含嘲讽,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祝花花马上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了。

  他们的掌印大人……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好人的。

  没过多久,他腕上缠上几圈缰绳将马匹拽住,衣摆一撩,动作豪迈的翻身下车,恭恭敬敬对着帘子小声提醒道:“主子,咱们到了。”

  “唰——”

  马车上的厚实门帘被掀开,一只苍白大手探出来,鳞枭瞧着面色如常,却保持着站在的姿势一动不动。

  见狼二贼眉鼠眼的往里偷窥,鳞枭磨了磨牙,“怎么,真以为杂家是那种好色之徒?”

  狼二眼神一收,赶忙拿起脚凳放在下面扶着主子下来,“主子,我只是担心你被祝花花骗了色。”

  “您瞧瞧她体型肥硕,和您在一起简直就是癞蛤蟆要吃了您这块天鹅肉!”狼二恭维着,还不往朝里面瞄几眼。

  只是……奇了,这女人只一动不动的背对着外面,跟个不会说话的石头似的,就算是听见了狼二的恶言恶语也没什么反应。

  狼二无趣的撇撇嘴,“啪——”的一声,他脑壳就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再怎么样,祝小姐也是太子殿下赏给杂家的对食,再这样说话,嘴皮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鳞枭冷着脸,一边踩着脚蹬下车,边对着后面的祝花花清咳一声,门帘内的女人大梦初醒般,慌慌张张的捏着裙角爬过来,见鳞枭越走越远,祝花花赶忙跑过去。

  只是胸前束带系得歪七扭八,跌跌撞撞跑过去,甚至几次踩到裙角险些绊倒。

  “嘭——”,鳞枭扭头看去,果不其然见着祝花花跌落在了泥地里,裙角污秽,姣好脸上扭曲着,贝齿紧咬住下唇,愣不肯呼出一声痛来。

  “好你个祝花花,装什么柔弱,还想讹上我们掌印是不是?”狼二“铮——”一下抽出腰间软刀,锋锐刀刃直指向她。

  “狼二?!!!”督公府里很快涌出乌泱泱的蕃子来,领头的勐闻言更是招呼着身后的蕃子将祝花花团团围住。

  而狼二的话还没说完,“祝小姐,您这番姿容,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少在咱们督公府耍手段,咱们都是些粗人,最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套。”琇書蛧

  眼见狼二防自己跟防贼似的,还有阴阳怪气的腔调落在女人耳畔,祝花花蹙着的眉心一松,盯着狼二护着鳞枭离去的背影忽得笑了起来。

  声音软柔似水,尾音悠长婉转道:“狼二大人,我曾听人说,我朝的掌印大人最能用凌厉雷霆手段维护朝纲。”

  “只是更令我没想到的是,”祝花花低垂着的脸仰起,一脸挑衅道:“掌印大人居然还生着一张摄人心魄的脸。”

  “……”

  祝花花话落的瞬间,空气都凝滞住了,所有人都一动不敢动,只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跌落地上的女人!

  她丝毫不知羞耻的对掌印大人表达爱意,分明一个玉软花柔的可人儿,在马车上也是娇滴滴的哭着,如今竟张牙舞爪跟个迫不及待撅腚的母老虎似的了。

  鳞枭身子一滞,转过头来盯着她,良久未语。

  男人冷白的脸上嘴角轻抿出上扬弧度,也是,祝花花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女,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只知道哭的胆小美人。

  狼二登时变了脸色,紧握着长刀的手颤抖,大骂道:“好你个祝花花,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休想玷污我们掌印大人的身子,我告诉你,呸,你想的美。”

  鳞枭:“……”

  “呔,你休得放肆!”勐虎眸瞪圆,小心咽了咽口水,不用看也知道主子现下一定脸黑如锅底。

  他强有力的臂膀将巨斧舞得虎虎生威,“嘭——”的砸在地上,碎石迸射四溅,勐更是用自己的魁梧身子将鳞枭遮得紧紧,连看都不让祝花花看到一眼。

  鳞枭:“……”

  “呵呵呵,你们怕什么?”祝花花双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沾着泥土的裙摆摇曳着向他靠近。

  “我本就是他的对食,”祝花花敛眸轻笑,尾音说不出的惑人,她步履缓慢坚定,对着面前指向她的刀剑视若无睹,反而直直盯向鳞枭。

  “掌印大人,我惹了您不快,是我不好,”她缓缓靠近面前这个冷情男人。

  狼二等人伸手要拦,岂料身子全都僵住动不了了,这熟悉的暴戾内力,除了自己主子不用他想!

  “只是,您还想当太子殿下的狗吗?”

  她踮起脚尖,唇瓣轻触他锐利下颌,“不管以后您是想要太子妃也好,还是想得到其她女人也罢,我想确认一件事。”

  “凶悍母老虎”抵上男人不放,两条白软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祝花花威胁着的凑上去,亲昵的磨蹭着他薄唇。

  “我醋劲大的很,被太子殿下厌弃也是因为此,我愿意永远陪着您,永不背叛,只要您答应我一件事。”

  下一秒,她腰身便动弹不得似是被铁箍钳制。

  “不怕死了?还敢威胁杂家?”

  “怕,我怕得不得了,可掌印大人不答应我的话,大概就是死也不算什么了。”

  他们两唇相抵,自然鳞枭感受到了她的颤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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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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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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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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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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