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做任何事可从来不会偷摸干。”鳞枭低哑着嗓音,他身下覆着的兔子浑身发抖,一脸惊惧模样。

  “你误会了,”祝花花无措的挪动几下,将自己紧紧塞到墙根。

  “普通兽人如何能与神明抗衡,山神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就意味着暗夜之森很快就要有疾病纵行肆虐,”见狼不上前,她歪倒在墙角,向前探过身去,讨好般扯了扯他衣袍。

  谁料松松垮垮搭在男人身上的衣袍这么不经拽,“嘶溜——”脱落下来,男人迸发青筋的长颈处滑过汗液,瞧着光亮无瑕。

  还有他原本裹藏住的两大块胸肌一鼓一鼓的……

  祝花花:“……”也不知道是吃了些啥,瞧着竟是比自己的熊还要大些。

  “呵!”鳞枭低头嗤笑,干脆猿臂一伸将她拽过来,狼嘴一张,迫不及待就要贴上花花软白肌肤上啃咬。

  即将被禁锢狼怀里的瞬间,祝花花纤细腰肢一扭,软绵绵身子贴上他胳膊,双手抓住他小臂,嗓音婉转柔顺:

  “我是担心王,”她仰着软嫩小脸,唇瓣一张一合吐气如兰,身子轻颤却又抓着狼不放。

  鳞枭依旧臭着脸,只是没再抓兔子了,可祝花花没错过他狼眸一闪而过的喜意,分明是极受用她撒娇。

  “你怕最后连狼族领地都被污染?操心这么多作甚,这是狼该干的事,你就安心在这,吃、睡、生崽子……”他音调冷戾阴郁,动了动唇补充道:“陪着狼就够了。”

  忍了片刻,他一把揽过爱侣腰肢将她搂紧怀里。

  “狼必定不会让你受苦就是了。”

  软白少女卧狼怀里,两条纤细胳膊宛如最缠绵的藤蔓,她格外乖顺亲昵的拥住鳞枭,激得狼浑身血气上涌。

  他此时嗓音有暗又哑,粗砾石块碾磨过她心口,慢悠悠解释:“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了暗夜之森,狼群就去攻占荒芜山林,再不行就前往其他境地。”

  “你喜欢哪里,我就将那块地打下来。”

  鳞枭抱着她一同陷入层层叠叠的软和兽皮里,男人声音慵懒夹杂着些许狂妄傲慢,甚至带着些阴森森的嗜杀寒意。

  “那我能为王做什么呢?大概只能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了?”祝花花小心翼翼打量他脸色。

  整个空间都像是凝滞住了一般,鳞枭修长手指抚摸她滑嫩脊背的动作一滞,忽得笑出声,他嘴角噙着笑,连着戾气横生的眉眼都变得柔和。

  他掐着祝花花下颌,眼神直勾勾盯住她微启的红唇,轻咽口水的咕嘟声在这片寂静空间格外响亮。

  她发丝散乱披在脑后,眼尾挂着一层浅淡薄粉,裙纱凌乱,瞧着一副惑狼又不自知的样子。

  什么混吃等死的废物啊……

  鳞枭嘴角处的笑意越来越浓,眼神晦涩盯在女人因昂着脸而挺起的胸脯处,热血在体内沸腾,而他也终于忍耐不住了的,两根手指捏住她脸颊,对着爱侣噘着的小嘴重重嘬了一口。

  “你以为是我自己野心勃勃想要夺得领地和权力吗?可你才是一切的欲望源头,花花,只要你说一句欢喜狼,”鳞枭声音黏腻诱哄道:

  “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他抱着兔子置于肚皮上,极为爱不释手的,不断变换着姿势抱过来搂过去的,一整个沉溺女色的昏君之相。

  “……”

  祝花花大着胆子拽他腰侧衣袍,趴在狼身上蠕动上前,“可万一其他种族的其他兽人有异意……”

  “王又是向来不管这样的琐事,可万一他们心有怨气,很难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你是暗夜之森的王,或许应该强势些,而不是任兽人们来到这里就算了,我怕……怕有更多的兽人被琬姬或威牙策反。”

  她不安的抬头,又被一只巨大狼爪强行摁在怀里。

  鳞枭沉思……

  他确实是对那些兽人们不管不问,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就愿意给他们一块土地随他们种植或圈养动物。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怎么做,自然而然的,兽人们之间就繁衍出来和睦相处的规则来。

  但他的爱侣总归是为了狼,这样想着,鳞枭心里又熨烫了些,可她一句句担忧,又无一不说明对狼实力的不信任,鳞枭脸又垮下来。

  “我不干涉其他兽人的选择,在他尚未对狼族造成威胁前,我允许他进来狼族,亦是对他保持一份信任,就算背弃,他又能耐我何?”鳞枭思琢开口。

  “花花,我不在乎他们做了些什么,实际上,所有兽人的行动一直都掌控在我手里。”

  “食草兽人已经学会了以精神力催生植株,他们三天就能种出一茬来,那些以肉食为主的兽人要不以劳动向食草兽人换取植株喂养动物,要不就自己种植来喂养动物。”他抬手撩起丝丝缕缕的黑雾示意。

  “甚至已经有兽人开始了交易,譬如提供食物换取劳动力。”

  “对所有人来说,只要有饭吃就足够了,至于被煽动叛变,那也得看琬姬和威牙能否给出足够的好处才行,而若真到了那一天,就更简单了。”

  “杀了那些与我为敌的兽人即可……”

  他哄着花花,觉得自己的兔子就像一个担惊受怕、紧闭着壳的河蚌。

  他噘着狼嘴,湿热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她颈侧、脸颊或是身上,更是将她拥在怀里,以最紧密相连的姿态赋予祝花花强烈的安全感。

  “这不该是雌性担忧的事,是狼无用。”鳞枭担忧的看她,才发现花花竟会有如此强烈的不安之感。

  “王很厉害,只是琬姬过于诡异,总能召唤出魔物来,我只是有一点点的担心罢了。”xiumb.com

  她抱紧了鳞枭,学着王刚才的样子,蹭过去噘着嘴亲到狼脸上。

  “我欢喜王,”她双手捧着鳞枭的脸,“所以也想为王做些事,就算做不了太大贡献,也希望不要拖了王的后腿才好。”

  “我若嫁给王,届时极有可能就要引来山神的报复,因为我,让狼族失去生存之所,承担灾厄……王亦会损失威名。”祝花花娇娇软软的说着,脸蛋贴上男人颈侧,落下一吻时又以软嫩唇瓣在上面细细摩挲。

  馥郁的玫瑰甜香扑鼻而来,鳞枭眼眸微动,一时间更是默然无语。

  他只安静看她,瞧着傻兔子笨拙的讨好自己,不同于他主动时获得的餍足感,爱侣不得其法的肆意亲吻,吻得专注又温柔,像把狼当做什么珍贵宝物一样,小心翼翼的亲着啃着……

  鳞枭只觉自己心里暖和,汪汪春水暖波自他心间荡开。

  可惜花花这样做的目的,却是为了不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狼后!

  “我怕拖累王……”女人惊惧的颤音在空中萦绕不绝。

  一字一句落在鳞枭耳里,他眸子愈发晦暗深邃。

  ……

  祝花花窝在鳞枭怀里睡熟,小脸红扑扑的,可眉心却皱巴着。

  “你瞧着一点也不害怕?”鳞枭指骨一动,黑色雾气拢合在小狼崽子周围。

  鳞渊:“……”

  它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狼毛,不怀好意笑着,奶声奶气道:【怕?你说的可是母亲不愿意做狼后这件事?】

  见男人敛着眉,它更兴奋的踏步上前,炽热鼻息喷到男人脸上。

  【我才不担心,总归花花不管是将我生在狼族,还是嫁给威牙去,我都是她的崽!】小狼崽昂首挺胸。

  “呵,你可知,你非威牙亲子……”

  他面前的幼狼眼珠滴溜溜转着,满脸无所谓道:

  【大不了我认他作爹,我就是虎崽了!】

  “……”

  鳞枭慢慢合拢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你太无用了,都这么大只狼了还让花花担心,啧啧啧,要不让花花嫁给威牙算了。】

  【你没听着那白胡子老头说嘛,威牙可是天道宠眷,跟着他不仅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能让族人们更着收益。】

  它嚣张迈步贴在鳞枭耳侧嘀咕道,【就比如我,说不定认了威牙作爹,他还能给我个山头玩玩。】

  “……”

  “你头乱糟糟的,瞧着跟个狼狈小狗似的,还想当个山头大王?”

  同时他大手虚虚握合拢住,精神力直接将小狼崽子揪起来挂在自己面前,他幻化出一只只漆黑大手对准它小翘屁示意。

  “就算要惹我生气,也该记得不要拿认威牙那小猫崽子当爹这件事来气我,”他眸光狠戾阴鸷,更是阴恻恻笑出了声,“不然小心我将你屁股揍成七八瓣!明白吗?”

  一个个漆黑巨大巴掌晃悠在它面前,在鳞枭话音落下瞬间,毫不客气对准了它肉嘟嘟Q弹弹的屁股蛋,狠狠扇了好几巴掌……

  鳞渊狼爪越攥越紧,死咬牙愣是不喊一句痛,这倔强硬骨头的样子倒是惹得鳞枭多看了它好几眼。

  幼狼撅着红肿热辣的狼屁股蛋,气势汹汹一瘸一拐走过来质问,只是问出来的话让狼王有一瞬间愣住。

  【……假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是你的小兔子闺女,她要是说认威牙作父这样的话,你也会“啪啪啪”给她来上几巴掌吗?】

  “……”鳞枭未直接回答,他挺直身子上前,气场陡然变得凶悍狠戾,连着黑雾都在周围奔涌呼啸。

  男人硬邦邦道:“没这种可能。”

  他看得出来这小崽子的敏感,倒更像是害怕父母偏心得不到爱一样。

  也不知是说没揍闺女这个可能,还是说没有认威牙作父这样的可能。

  幼狼眯眼和他对视,一只黑色大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子,男人明显生硬转移话题道:

  “好好的一头狼,还扎什么小辫子?”鳞枭瞧过去一眼,小声道:“娘们唧唧的。”

  这一下立刻将小狼崽子的注意力转移开了,它是知道自己浑身狼毛炸开乱糟糟的,但也从来没想过它脑袋上会出现一个辫子啊!

  见它狼眼瞪得溜圆,满脸难以置信模样,鳞枭甚至还好心的,指挥精神力大手将它乱糟糟狼毛挑开,提着那小辫子塞进它狼爪子里。

  【我怎么会有这么丑的辫子!!】

  “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等花花醒过来,你该怎么办,花花……早就看见你了。”他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安慰幼崽,事实上它连躲都不会躲,只知道抓住他后背窝在自己颈侧。

  那么大一坨的毛茸茸,挂在狼脖子上又岂会不明显。

  鳞渊更怕了,它浓密睫毛不断颤动,身上的嚣张气焰全无,倒像是个落水小猫似的,安静又绝望的窝在狼王身侧。

  【父亲,您帮我。】它极无措的仰头,小狼爪子握合着拢在身下,露出来那张凄惨的、满是刀痕伤疤的狼脸。

  它不怕被狼王厌恶,也不怕被他抛弃,总归上一世遭受过狼王的抛弃,本就对他没什么期望,也就无所顾忌。

  可鳞渊是极畏惧花花嫌恶的眼神,只是想想,就觉得那眼神会是世间上最尖锐锋利的针刺,根根刺入它心口、甚至四肢百骸……

  【天道不公,我可以帮您。我能出现在此就可以看出我的不同寻常了,待我成年,也会好好保护母亲。】

  它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让狼王帮它,只要狼王身上一点点的精神力就好,像上次似的,狼王身上的精神力竟能滋润它魂魄、修复它脸上疤痕。

  可它巴巴的说了半天也不见狼王回应,心登时凉了半截,它猜是狼王不愿意帮它,男人本就喜欢香香闺女,说不定还会想着怎么将它再次扔出去。

  小狼崽子越想越难受,狼脸一撇不再看他,求过一次就够了,再求下去可就是没骨气摇尾乞怜了。

  鳞枭长睫低垂,他脸上没有明显情绪变化时,周身一股漠然冷淡气场,他指骨一下下叩在膝前,眸光转动间,黑雾挑起幼狼脑后的一小缕辫子来回转动。

  鳞枭注意到,它辫子尾端缠着一圈狼毛,瞧着竟是比幼崽身上的狼毛更加坚硬粗长,有干涸细丝血迹浸在上面,鳞枭眯眼细细打量。

  那狼毛歪歪扭扭束拢起幼狼的细软毛发……

  鳞枭福灵心至,这乱糟糟的毛糙辫子分明被人给予了最纯粹的爱意——

  长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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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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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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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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