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低眸看向此刻就在他面前的林溦,在触及到她向他看来的目光里,不再有那种令他烦躁不安的寒凉后,一句话也没说,甚至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用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勺,强势且不容拒绝的低头吻了上去。
林溦被他的步步紧逼挤到了身后的黑色卡宴车身上,感觉到唇舌正被他有力地牵扯,都有些发麻了。
但她心里却无比的清楚,自己此刻不想推开顾廷徽,而且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地渴望他的亲吻和温度。
她仰着脑袋,也不甘示弱地回应,在主动缠上他的那一刻,换来了更为猛烈的对待。
二人在深秋的夜里,在寂静无声的停车区域内,肆意忘我而不加掩饰地交换着对彼此的渴望。
即便冷空气将他们包围,可他们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
许久之后,等到感觉肺部的空气都快要用尽了,二人才暂时中止以便给彼此喘息的机会。
顾廷徽意犹未尽地贴着林溦的唇瓣轻吮着,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待她喘息片刻,又再度吻住了她。
只是这回放缓了许多,平添了些许温情脉脉的意味。
林溦被他这般吻法勾得双腿发软。
顾廷徽此刻心里冒出很多不正经的想法,若非在这里不合适,他都想拐她进车里为所欲为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溦对他的态度转变,自然也不想错过这个能够向她争取到求和的机会。
别的事他暂且不想,只知道,再看不见她,碰不到她,他会疯掉的。
不管林溦愿不愿意原谅自己,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他,哪怕她真的不再对他抱有感情,他都不想要再放开她,不想要再回到像今晚之前那些和她形同陌路的生活里。
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她还愿意接受他、还愿意待在他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就行。
“我们和好吧。虽然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我还是想说,不要再不理我了,好吗?”
顾廷徽松开了林溦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喑哑地向她征求机会。
林溦慢慢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离她近到不行眼眸,看着他在说这句话时,眼中迫切的期望,终究还是没法儿劝说自己硬下心肠。
或许此刻她是因为陷于吊桥效应的心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但她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怕冷的,舍不得这点温暖。
“不要让我再一次失望,我只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ωωω.χΙυΜЬ.Cǒm
林溦是对着顾廷徽说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得到她的这一句应允之后,顾廷徽内心雀跃地想抱住她原地转几圈。
但那样显然容易破坏他们此刻的氛围。
刚才在现场时,顾廷徽就看见了林溦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即便是在此刻光线不明朗的环境中,也依然清晰可见。
顾廷徽心下怒气瞬时涌了上来,理智告诉他,林溦现在需要他,他才得以暂时克制住想返回去杀人的想法。
他控制着心底涌上来的杀意,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稳下来,免得吓到她。
“疼吗?”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指尖却不敢触到她的伤处,眼底满是一片心疼。
林溦不是个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现自身伤痛的人,即便这个人是顾廷徽。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他带着心疼的目光,甚至有些慌神无措。
于是佯装轻描淡写地说:“还好,已经不疼了。”
她其实并不怕疼,就怕别人问她疼不疼。
比起鞭子抽在身上、钝器砸到脑袋,以及烟头烫在手臂的痛,这点疼对于她来说几乎等同于没有。
顾廷徽以前只隐约感觉林家的人对她并不是很好,到如今才知道林溦在林家的处境远比他想的坏多了。
她家里人是怎么忍心对她动手的,他都无法想象,她在挨下这一巴掌时的心境有多难受。
顾廷徽知道说什么都不如实际行动的安慰来得有用,他再一次抱紧了她,低头吻住她。
他贴着她的唇瓣,给予她最坚定地回应:“从此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言出必行,只会加倍对她好,补偿过去种种对她造成的伤害,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伤难过。
要是谁再敢动她一根头发,不管对方是谁,他卸掉牠一只胳膊都是轻的。
林溦发现比起顾廷徽的关切和安慰,她一时间更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这句信誓旦旦的话语。
就像是突然置身进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境地之中,即使四周充斥着源源不断的暖意,但还是会在那一瞬感觉到慌张无措,无法让心情平静下来想出该有的应对之法。
于是她试图用新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
“不过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说给你机会,只是答应不会不理你,可不代表我之前对你的看法就会有所改变,从而重新接纳你啊。”
意思就是,虽然给机会了,但她可没那么轻易就让他过关。
顾廷徽听着她傲娇的语气,和说这话时俏皮生动的模样,没忍住又亲了亲她。
“既然愿意理我了,那就说明我在你这儿还是有机会的。”
林溦哼了声,扭过脸去不给他亲:“也不一定,我的看法主要取决于你的表现,表现差了我照样会翻脸不认人。”
顾廷徽眼中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不给他亲嘴儿,就贴着她的脸颊亲了下:“我会好好表现的。”
他捏住她身上的大衣衣摆,完全将她裹住,又整个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带着些讨好的意味,低声询问:“那我能不能向我的老婆大人征求一下,今晚给我点表现的机会?”
林溦听着他用这样低沉磁性的声线叫她“老婆大人”,没由来地感觉到耳朵有些发烫。
她哪里会听不懂这人说的要表现是什么意思。
她咽了咽唾沫,感觉到这人底下已经在明晃晃地明示了,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林溦也没有明确给出答案,丢下一句语焉不详地“看你表现”后,就弯身找着空隙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随后看似淡定,实则脸红得一批地绕到了车子的另外一边。
她站在副驾驶车门前,看了眼站在对面傻笑得要定在原地似的男人,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车门锁打开,我要进去了,不嫌外面冷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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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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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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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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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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