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信仰,他就是死人。
天上的蜈蚣群吸收着空气中浓厚的血气,最终合体成为一只身长数万丈的血蜈蚣。
血蜈蚣在空中朝着断垣残壁的城池爬着,它身下的空气凝成实质玉砖来为他铺就前路。
就在此刻,我们的主人公爆发。
圣洁的雪花为他织就一套白色的素衣,让他感受雪被迫承受的冰冷!
在这漠视众生的天地之间,就连雪花都感到冰冷。
“我走向的到底是哪?”
王湛在问自己。
从他离开村子到现在,一直被逼着前行,但是他却不知道最终的前路在哪。
迷茫如跗骨之蛆一般永久地折磨着他,像是要惩罚他一辈子。
值得欣慰的是,他感受到自己突然有了突破的迹象。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愤怒,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对善与恶的感悟。
世间并非只有红与黑!
少年踩着被圣洁白雪铺满的大地,眺望遮掩上万颗星辰的天穹,吸收着和他一样在天地之间被迷茫折磨的灵气,静静地等待境界的突破。
当然,少年等待的还有,埋葬这些作恶者的剑气!
此刻,腰间的回应石突然响起。
王湛并未理会,而是静静站在那里,感受着灵气在四肢百骸中游走,体验躯体被灵气所修复的舒畅感。
——村子
王南家门口。
王南对着一脸悲伤的妇女说道:“陈婶,联系不到老湛。”
妇女嗓子有些沙哑地说:“没事,你和他说一下就好。”
很明显,这位母亲已经哭了整整一夜。
陈婶轻轻嘱咐后,在王南略有些雾意的眸子中留下一抹单薄的背影。
——汝河城
在破败城池的注视之下,在发癫老者的狂笑之下,王湛境界接连攀升,最终停留在人境中期!
陈化津顾不上癫狂的老者,对着下方的少年疑惑地自言道:“这小子怎么进阶这么快?”
“殷雷剑诀!”
漫天的雷霆被唤醒,跟随王湛猛烈挥出的一剑奔入银装素裹的大地。
恐怖的雷霆之海为这被雪花渲染成白色的大地添上一抹深蓝,也为这破败的大地带去无限的生机和爆炸的能量!
剑身上跳动着闪电的蓝色光剑破土而出,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毁灭绝望的力量,踏向漠视众生的九天之上!
随后那七位黑袍人被七把剑上的雷电轰成焦炭。
七剑斩落七位人境末期!
血色蜈蚣的头颅直接被粗暴的雷电硬生生灌成灰烬,只剩下恐怖的身体孤独地悬浮在寒冷的长空中,等待着被宽容的大地接纳。
癫狂的老者,张着双臂迎向雷霆之剑,迎向自己的救赎。
兴许是他意识到自己将会死亡,最后的良知才得以挣脱他极恶一面的压制,来救赎陷入罪恶泥潭的他。
他在最后一刻再次看到最原本的自己,并和那位释然的少年一同开怀大笑。
最后的陈化津,也不过仅仅坚持数息时间,便被轰隆的雷霆送进黑暗所埋葬的永夜中。
在一切灭亡之际,王湛依赖着怒意和顿悟之心,冲破阻他数月的枷锁,一举踏入人境中期!
所有的东西被拿走后,只有希望留了下来。
如潘多拉魔盒那般,所有的东西被取出后,盒子里剩下的,只有希望。
王湛恰恰就成为这抹最后的希望,并将希冀化作现实。
城内数十万人,最终活下来的不到五千人。而且,大多是女性。
也许,这群禽兽内心还有一丝丝的善意。不过,我们应当用最纯粹的恶来思考他们的行为,这些女人或许只是为了被当作以后修炼的鼎炉才不被杀。
她们以后会变得生不如死,如果没有王湛斩杀这些人的话。
陈零月来到汝河城,焦急地搜寻着将军的气息。
可她,连陈麟的灵气痕迹都感受不到。
“这里的将军呢?”
女子慌张地问道。
王湛极度悲伤地回应道:“走了,连尸体都没有。”
陈零月听到此话后,眸子变得恐惧起来,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她觉得她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并认定以后的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灵魂主导的空壳。
“你在骗我!麟叔不可能死。”
女人跪倒在雪地大哭,显得十分凄惨。
她的手哆哆嗦嗦地在雪地里挖着,完全顾不上刺骨的极寒。
“麟叔,你在骗我?你不会死,你还要保护我,为什么啊,麟叔,你在哪啊?”
沙哑的嗓音不停地重复着。
她完全顾不上自己脸上冰霜般的泪花,边喊着自己的麟叔,边跪在雪地挖着。
不一会儿,这里就出现一道道浅浅的沟壑。
她精神恍惚地在雪地挖了一整夜,精致的手指被冻得裂开,渗出紫红色的血液。
最终,她在一处结冰的血滩旁,被终风枪枪尖划破伤痕累累的食指。
枪断成两截,她只挖出了上半部分的枪尖,上半部分的枪身还在厚厚的雪里埋着。
另外的一截,不知道断到哪里去了。
那枪尖上还一小片一小片地残留着未化尽的雪,和因刺破手指从女孩美丽却皲裂的手指中流出的血。
她将枪的上半身从雪中抽出,动作僵硬地将毫无血色的脸靠向冰冷的枪身。
她抱着枪身痛哭,像是个被人夺去重要之物的孩童,也像一个失去所有依靠的少女。
“麟叔!”
女子撕心裂肺的痛哭,直接看呆王湛。
他受陈零月的感染也极度悲伤地流着泪,空洞的眼神中蓄满被愤怒、不甘、自责、悔恨占据的水雾。
泪水无声地顺着面颊落下,滴进圣洁的雪中留下一个个小的凹槽。
——数个时辰后
王湛将陈麟的那滩肉酱和他的那两截断枪,与曾经一起奋勇守城的将士们埋在一起。
陈零月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她的心已经死了。
——陈家本家
一脸悲痛的家主压着声音对身边的美妇说道:“麟陨落了。”
“麟?一定是为了月儿。”
美妇止不住地哭着,沙哑的嗓音狠狠地戳着家主柔软的内心。
“是啊,月儿爱上一个最不应该爱的人。”
美妇用手帕掩面哭着说道:“那是他的亲叔叔啊。”
家主此刻也盯着屋子的天花板,让眼中凝现的泪珠停留在眼眶中。
“如果不是麟,我也不会做得上这个家主。他也为了月儿终身不娶,我亏欠他实在太多太多。”
陈家主想着弟弟从前的样子,眼中的泪再也无法抑制,自黯淡无光的眼中涌出,自呆滞苍白的面颊上滑落。
——第二日
少女笑着对琴说道:“嘿,麟叔!你以后就做我的琴灵吧。”
琴内响起陈麟的声音:“你这么做值得吗?”
女子听到琴内的声音,她忍俊不禁地流着两行清泪。
“你不娶我,我不嫁人,就这样吧。我只做你的侄女,你也只做我的麟叔。”
兴许是在怜悯痴情的女子,琴里的陈麟温柔地回应道:“别哭了,我答应你,一辈子陪着你。”
少女将记忆中的陈麟,刻进琴中。
可那是真正的陈麟吗?
离开了就是离开了,何必要再如此做,欺骗自己呢。
当然,倘若现在,有哪个嫌命长的人抢她的那把琴,她一定会毫不留手地直接斩灭那人生存的痕迹。琇書網
王湛突然想起来,王南找自己有事情。
“难道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急着找我?”
就这样想着想着,他的神经渐渐变得紧绷起来。
他立刻拿出回应石,注入灵气,呼唤着王南。
那边的回应石想起王湛的声音,可王南此刻正处于炼丹的最关键阶段,不能回应他。
于是,王顺便代自己的兄长应声:“老湛,怎么了?”
王湛听到那边的声音后,他缓缓吐出一大口气,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
“你哥之前呼唤我,我当时在战场上,没来得及回应。”
“那个啊,是你母亲,陈婶。她哥哥来找她,要把她带回家,让我们通知一下你。”
“我舅舅不是在村子里吗?”
王湛有些疑惑。
“好像是你另外的舅舅,就连你村子里那个舅舅也被带走了,而且听陈婶说,她的家好像离这里很远。”
王顺淡淡地解释道,具体细节他不清楚,只知道当时陈婶很急地来找他哥,想要联系上王湛。
毕竟,先前王湛出去找紫玉兰(辛夷花)的时候,就是王南给他母亲报的平安。
随后王顺不合时宜地说了句:“你父亲不是死了吗?应该是因为这事吧。”
王南听到王顺说这话,那正在炼制的丹直接炸炉。
你怎么能直接在老湛面前,说他老爹死了。
他也顾不得炸炉带来的反噬,愤怒地训斥道:“王顺你闭嘴,会不会说话!”
王顺立刻很委屈地说:“我怎么了?”
“没事,不用介怀。”
王湛温柔地说。
“顺不太会说话,他自小就这样,口无遮拦。”
王南满怀歉意地对王湛说道。
“我知道,没事,这都过去多久了。不用再介怀,人各有命途要走。”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依旧如刀割一般。
王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话头:“宗门的征军又来了,我、天闯、文浩这批人也要走。”
“什么时候动身?”
“明年早春,你等着我们,我们去支援你。”
“不用,你们自己保护好自己,你一定要和天闯或者文浩一起。”
“我们分到一起的可能性不大,我只会炼丹,不会上前线,就是个后援角色。”
“那样也好,不会有太多危险。但是,你一定记得,要藏拙。千万不要炼出超过军队当前最好炼丹师水平的丹药,不然有可能招来觊觎。”
“炼出的丹药越好,死去的人不就越少吗?”
王南理解王湛的嘱咐,但是他高估了人性,因此他在疑惑。
“如果有更好的丹药,可能会招来更强者的觊觎,到那时,死的人只会更多。而且,你炼出这样的丹药后,很有可能会被抓走限制自由,只让你炼丹。”
其实王湛没说,这些人还有可能直接杀了王南,将丹方抢走。
“知道!我和文浩、天闯也说一下,不过以天闯的性格不太可能会藏拙。”
“他会的,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狂。”
王湛解释道。
“好,战场上见!”
“记得去战场给我位置。”
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让王湛并没有机会和这三人相遇。
以后的日子,王湛一直在城内修炼。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管逍遥宗发生的任何事,他也不想牵扯进去。
他是想拯救被战争折磨的人们,但是他知道能了结这场战争的最好方法便是,出现一个最强者,强制调停各方势力。
三个月后,冬天彻底过去,春日开始露头。
万物复苏,冰河消融。
单纯的白色被浓郁的绿色替代,刺骨的寒风被柔弱的春风驱离。
“春天来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王湛安宁地看着复苏的大地,享受着不可多得的孤独。
“嘿!”
一声熟悉的悦耳女声传来。
“你怎么来了?”
王湛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又跑出来找自己了。
“你不来找我,只能我过来找你喽。”
“哪里是我不去找你啊,你师父看见我恨不得直接杀了我。”
“我师父不会的,她知道那件事你也无能为力。”
“不是因为将军啊,是因为我要把她唯一的徒弟骗走,她才每次见我都这么抓狂。”
“不提这个,我求师父给你安排了个差事,这次来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只要不是上战场,怎么都行。”
“现在不用你上战场啊,宗主两个月前就带着宗门围了遮仙宗,现在估计已经灭了遮仙宗。”
“这么快?她们先前怎么不出手。”
少女听出王湛内心的不满,她轻轻地叹道:“我师父一直不让宗门派人,最后是因为城被屠了,宗门才下场的。”
“陈仙子啊,那我无话可说。”
将军死的时候,她都没来,又怎么会在乎其余人的性命呢?
她来了,只是来晚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无情,低估了自己的深情。
“别生气了,你先听听我说的差事。”
少女搂着少年的右臂,娇笑着说道。
少年趁机在少女面颊上轻吻一下,少女直接红透了脸,低垂着头不让王湛看到。
“不管什么差事,我都接了。不过啊,不能太打扰我的修炼。”
“你刚才还说除了上战场啊,现在让你上战场你也去?”
少女娇羞道。
“妻子大人发话,鄙人怎敢不从。”
“别皮了,差事是守护柏舟宗一处交易所,不累,也很安全,也不会打扰你的修炼。而且说不定,劳逸结合,效果更好。”
少女不管这少年略微油腻的话语,将话题拉回。
“好的,你丈夫我接了!”
王湛恬不知耻地对少女宣示着主权。
“你真不要脸啊,我还没说你是我丈夫呢!”
少女害羞地说,头垂的更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逆,罚更新,第18章 殷其雷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