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一早就起来熬了粥蒸了馒头,林夏坐在院子里喝着粥吃了半个馒头,就去后院看兔子去了。几天不见,兔子被小桂子喂的胖了一圈,白白的身子毛茸茸的,小小的三瓣嘴一动一动的吃着青草,腮帮子鼓鼓的,一对长长的耳朵随着它咀嚼的节拍,一左一右的动起来,看着很是可爱。
好想把它们抱起来在手中揉一揉,真怕到时候会舍不得吃它们啊!林夏连忙起身,迅速打消要把它们当宠物养的念头。难道黄焖兔肉不香吗?
林夏又转了转,之前撒下的菜种,有几样已经冒出嫩嫩的小芽了,看来小桂子对后院是很用心的在打理。
林夏满意的回到屋内,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一进去就看见绿萝还在保持着她刚才出门的姿势绣着绣帕。那半弯的身子,低垂的头,林夏看着都觉得脖子酸痛。
这可不行,赚钱归赚钱,可不能像她前世那样把身体搞垮了。林夏走过去把绿萝手中的绣帕拿走,“休息一下吧,你这样腰和脖子会受不了的。”说着又伸手去捏捏她脖子后面,“一直低着头,脖子很酸吧”。
绿萝看着她笑着说:“是有点酸了,”然后自己伸手去代替林夏帮自己揉脖子的手,“小姐,我自己揉一会就好了。”
林夏看着乖巧的绿萝,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鬟了。伸手拉起她,“来,起来活动一下,嘻嘻,我带你做做课间操。”
绿萝一头雾水的被拉到院子里,什么是课间操啊?小姐在说什么呢?
林夏自信的站在院子中心,以前在幼儿园,她带的班级课间操可是最积极活跃的呢。不过,绿萝从来没跳过,林夏就选了一段最简单的《快乐出发》教她。
虽然没有背景音乐,但林夏嘴里哼着轻快的曲调,又不时的鼓励绿萝跟着她学,绿萝从不好意思到慢慢被带动起来,跟着林夏一会伸伸胳膊,一会跳着拍拍手,也觉得轻松开心起来。
就这样欢快的跳了十多分钟,林夏也出了身汗,好久不运动了,只跳了一会就觉得有点喘了。林夏当下决定,每天早晚都带着绿萝跳十分钟,自己也应该锻炼一下的。
林夏擦着汗瞄了眼小厨房的方向,奇怪的问绿萝:“怎么一早上都没看见小桂子,他又去找小福子了吗?”
绿萝理着散下来的一小缕头发,回答说:“今天是每个月宫人探访的日子,小桂子一大早就去西宫门等着了。”
说是探访,其实基本是不能见面的,只是可以传消息,识字的可以留字条,不识字的就带口信。
每个月这天有专门的太监公公在那里登记,宫人们不当值的时候就去那里查看有没有家人带给自己的消息,或者把家书放在那里等家人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取,当然内容都是要让当值的公公审查的,有关宫中的消息是不可以传出去的。有些家乡离都京城远的宫人一年甚至两三年才能收到一次家里的消息。
林夏和绿萝晒着太阳正闲聊着,就见小桂子低着头,小声抽泣着走了进来。绿萝开口唤他:“小桂子,你这是怎么啦?”
小桂子抬起头看见林夏和绿萝都坐在院子里,忙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回答到:“没什么事,绿萝姑娘。”
林夏看他红着的一双眼睛,一看就是刚才哭过的,“你过来,”林夏把他叫到跟前,柔声的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和我们说说,看能不能帮你?”
林夏温和的语气让小桂子憋着的情绪“哇”的一声哭出来。“我爹托人带了口信,说村里遭了贼匪,家里好不容易攒下的一两多银子和苞米全被抢了,呜呜呜……我爹为了保护小妹被贼人打伤了腿,我娘一急之下也病倒了,呜呜呜……”
小桂子边哭边说,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家里现在只有十二岁的弟弟可以干点活,我爹说没办法,只能把妹妹送到城里给有钱人家当丫鬟,可,可小妹才九岁啊,呜呜呜……”
小桂子越想越伤心,当初他们全家就是因为家乡遭了旱灾,逃荒路上走投无路,他才自愿进宫当了太监,每个月的月奉他都拼命节省下来送回家,就是不想弟弟妹妹过他这种天天被人指使欺负的日子。
林夏看着小桂子哭得伤心,一个也才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小小年纪就要承受不该他这个年纪承受的重担,真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林夏刚想开口让小桂子别哭了,她来解决,就听见绿萝在旁边也抽泣起来。小桂子看见绿萝也在抹眼泪,哭得更伤心了。林夏又是一脸黑线,额,不要吧,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也要掉两滴眼泪来表示她也有同情心啊。
林夏赶快喊停:“好了,你俩都别哭了。绿萝,你去拿三十两银子给小桂子,让他托人带回家去。”林夏一说完,绿萝和小桂子真的一下都停止了哭声。
小桂子没想到林夏会拿银子给他,还是三十两那么多,林婕妤自己在宫里的日子都不好过呢。
小桂子扑通跪在地上,猛的给林夏磕头:“谢谢林婕妤,林婕妤的大恩大德小桂子一辈子记着,来世就是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林婕妤的。”
林夏哪见过这种跪着给她猛磕头的场面,连忙喊绿萝和她一起去拉小桂子,好不容易拉起来,小桂子刚才哭的一脸眼泪鼻涕,又一直在地上磕头,现在脸上全是灰混着眼泪鼻涕,已经变成了个大花脸。
林夏打趣着说:“等不到你做牛做马了,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只大花猫了。”小桂子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脸,看着林夏小心翼翼的说:“林婕妤,我家不用那么多银子,只要十两,能给我爹娘治治病,等他们好了就能干活了。”说着头低下去,有点内疚的又说道:“林婕妤这宫里要用银子的地方也还多着呢。”
绿萝在旁边忍着没说话,但她心里想的和小桂子是一样的,小桂子家里是很可怜,小姐拿银子帮帮他也是可以的,但也不用拿三十两那么多吧。她们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到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
却见林夏不在意的说:“银子没了还可以再赚嘛,多带点出去,也能让你弟弟妹妹在你爹娘养病的这段时间,日子好过一点。”
“好了,就这么定了,绿萝去拿银子。”林夏不想在过多的说了,在她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大事。绿萝从不会违背她家小姐的话,虽然心里不舍得,但还是进屋拿了银子。
不过三人又发愁起一个事来,这银子如果让西门当值的公公传出去,这三十两对于小桂子这样的小太监可是笔巨款啊,怎么来的可不好交代。
如果请有职务可以进出宫的公公带传,又要给他们中间的好处费,林夏觉得本来花钱的地方就多,还要被刮去一部分,太不值得了。
最后三人决定请黄忠帮忙,有了这几次生意上的往来,林夏看得出来,黄公公的为人在宫里算是和善忠厚的,这种小忙他应该不会拒绝,大不了过几天再做道好吃的请他来吃就可以了。
小桂子不识字,又请绿萝帮他写封信一起带回去,在信里告诉爹娘自己在宫里遇到个好主子,对林婕妤是千恩万谢,绿萝看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信里都是对她家小姐的感谢之词,自然愿意帮他代笔。
就这样一个带着对主子感激之情的说,一个带着对小姐感动之意的写,林夏可不想再感受他俩这种氛围,早跑进厨房准备午饭去了。一会儿,小桂子拿着写好的信和银子一刻都不耽误,直奔御膳司找黄忠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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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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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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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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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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