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把鲁密铳,将来必会对太子殿下有大用,且由我好生保管,到时再亲手交于他吧。”张煌言将包裹仔细收好,复对二人说道:“二位辛苦,且先下去休息。现在,就等罗子木将那一众遣散的民兵召回,我等便可离开此岛,径去福建了。”
此时,距离开悬嶴岛还有一天的时间。
所有人都以为,最迟到明天,罗子木也就能把这一众遣散的民兵,给尽皆带回岛上了。
结果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却出了意外。
罗子木秘密地在浙东沿海召集众人,本以为会无人知晓,结果当这些义兵秘密聚集起来后,被清廷安插在乡野的线人,给密报给了浙江总督赵廷臣。
赵廷臣闻得这般消息,顿是极为震怒。
前段时间,赵廷臣乘张煌言的这般义军处境艰难之际,曾亲自写信招降于他,给果张煌言不为所动,并回信拒绝,倒让赵廷臣着实气恼了一阵。
他本想着,就要立刻出兵,将张煌言这股残余势力一举剿灭,却又因为张煌言自行解散手下兵马之后,一直不知道他具体的藏身地,故而没有轻举妄动。现在,他得到浙东这般异动的消息,心下知道,抓捕张煌言的好机会,终于来了。
于是,他立即调派浙江各地的清军,搜罗了一千多人的兵马,准备将这些重新召集起来的民兵来个一网打尽。
赵廷臣想着,若能先灭了这些召集而来的民兵,再顺藤摸瓜,将张煌言等人一网打尽,当是最为彻底的解决方式。
于是,他暗中布局,等着张煌言手下将领罗子木将手下召集完成后,便立即出兵,将这些猝不及防的民兵统统消灭。
到了第二天晚上时,罗子木已完成了召集工作,带着拢共五百余名民兵,一齐来到了海边的秘密登船处。
在这里,他已提前安排好了八九艘小船在岸边。罗子木已算计好了,每条船可装运五六十人,只要走了一趟,便绝对可以在一夜一天的时间里,将这些民兵统统运走。琇書網
对这于这项计划,罗子木有充分的信心。
因为就是前一天,他在寻得少数船只后,已将最近镇上的五十余名最先寻回的民兵,给装船运往悬嶴岛,却是一路顺利,没有任何差错,运送首批民兵的船只,业已顺利返回。
所以,现在在这个平静无风的晚上,将这五百余名民兵,给装给紧凑一些,当可一次性运完,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了。
这个晚上,海风呼啸,月色朦胧,时值午夜,光线却越发昏暗。若从天空望去,这只五百余人的民兵队伍,在将领罗子木的引领下,有如一条无声前行的小黑蛇,沿着蜿延曲折的海岸,一路向海边悄悄爬去。
待到罗子木与一众手下,终于来到海边那个登船地点时,处于欣喜与兴奋状态下的他们,完全没有发现,在附近山上的密林中,早有一众清兵埋伏在此,正静静地看着他们走去海边。
这只埋伏的队伍,便是赵廷臣安排的一众清军。
他们在入夜之前,便悄悄赶至此地,已然埋伏了近两个时辰,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这些埋伏的清军,已是等得颇为耐烦。原本高昂的士气,也开始渐渐消磨,很多人都感觉,这等待的时间是这般漫长,有如一条看不到头的长路。
好在情报准备,他们终于在这深夜时分,等到赶来的罗子木的这支队伍,让全体苦兮兮的埋伏军兵,都不觉长出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们看见面前的这一大串猎物,却依然极有耐心地无声潜伏,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多达千余人的清军兵卒,从山坡上默默地注视着这只队伍越过山坡,来到远处的海边,停在靠了一排船只的岸边。
而见到罗子木一行人到来,那些等待于此的船只,纷掉头靠岸,搭起舷板,准备让这一众民兵登上船去。
一众民兵,顿是有如一窝乱蜂一般,纷纷向船上簇拥而去。每个人都急着先行登船,去给自己找一个好位置做,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他们的身后,那些紧盯着他们行动的清军,那有如恶狼一般的眼神。
而就在他们刚刚登船时,一声嘹亮的天鹅号声,在这寂静的月夜山坡上,高亢地响起。
这股埋集成的军兵,终于等到了最合适的出击机会,就一群嗜血的恶狼一般,露出了凶狠的獠牙!
正在忙着登船期的罗子木等人,惊恐地看到,从身后那座小山坡上,呐喊着冲下来一支铁甲森森的军伍。
几百步外,一只由100多人组成的清军骑兵,迅速摆成楔形战阵,以一种让人心惊的气势,向正慌忙登船期的民兵队伍,猛冲而来!
“快,快上船啊!”这一刻,脸色惨白的罗子木,发出近乎绝望的哀嚎。
晚了。
马蹄隆隆,草泥纷飞,这支由一百名骑兵组成的楔阵,在月光下闪着冷青色光芒,霎时就直冲过来!
更让罗子木几乎气炸的是,面对清军骑兵组成的楔形战阵阵尖,还未近身之时,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这一众手下立刻就崩溃了。
他们象一群毫无纪律的的野猪,只会哭喊着四下逃命,更有甚者,在被突袭的极度惊恐下,立刻跪地哀求饶命。
这一刻,罗子木张着嘴巴,脑海里已是一片迷茫。夹杂在人群中的他,呆呆地看着骑兵狂冲而来,竟象个木头一般,呆怔地站在原地。
趁你病,要你命,见得对面的民兵队伍,还未接触时就已经四下溃散,那支冲过来的清军骑兵,顿是愈发士气如虹,他们一边疾驰而来,一边又迅速地分成两部分。
其中一部,排成数条直线,纵马直冲船只舷板,他们策马沿板而上,冲上甲板后,立刻对那些慌成一团欲要抽锚逃跑的水手与民兵,大砍大杀。
而另一部骑兵,则发出高声的啸叫,人人手中挥舞雪亮的骑刀,对正在沙滩上四下奔逃的民兵,疯狂地追杀不止。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三十几名民兵,与七八名水手,迅速被杀。
而眼见逃命无望的剩余民兵,与船上那些惨叫哀嚎的水手,几乎在同时,纷纷跪地乞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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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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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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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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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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