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路落孔十分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这维仑及其残部,早已被自己与清军联合打垮,仅剩不足百人,且全部躲入嶍峨山区之中苟延残喘。处于绝境中的他,又如何能在这短短时间里,拉出恁多兵马出来?
“你可看清楚了,那仑这厮,真的带了恁多兵马出来?”路落孔瞪着眼睛喝问。
“禀土司,小的仔细看过,那前头引路而行者,确是那仑无疑。他们自嶍峨山区过来,正一路朝恭顺州方向而去。以小的估算,不过两天功夫,他们便要从咱们禾摩一带过去了……”
听到手下的禀报,路落孔的眉头,顿是愈发皱紧。
那仑这厮,不知何故集得恁多兵马,实是奇怪得紧。
而他们这一路匆匆而来,却又朝恭顺州方向径直前去,却又是所为何故?
他不及多想,立即与禀报的手下一道,急急前去亲自观察。
不多时,躲在密林之中的路落孔,望着崎岖山林之中,排成一条长蛇状前行的队伍,心惊之余,亦是暗自恐慌。
他凭直觉知道,这支来历不明的队伍,绝非是那仑有能力拉起来的。而且看其中队伍中的军兵模样,也绝非是当地的傣人,而是完全的汉人模样。
那仑这厮,是从那里拉出这样一只汉人队伍?
因为信息封闭,且朱慈煊又令全军不得打出明显的旗帜标识,故路落孔对于这支汉人兵马颇为陌生,心下犹疑不已。
他眼珠一转,又瞪起眼睛冲手下吼道:“此事关系重大,我要速去元江城禀报杨副将,你等继续盯紧那仑等人,密切关注其一举一动。如有何异常,速速回来禀报!”
“是!”m.χIùmЬ.CǒM
交待完毕,路落孔领着一众亲兵,离开山林,便径自策马朝元江奔行过去。
按理说,他们要找的杨威,虽是元江城中的主将,但他名义上的上级,其实还是那元江知府。
因此,路落孔等人若要禀报军情,理当先去元江知府禀报才对。
只不过,原来的元江知府骆元义因暴疾突丧,而现在清廷还未安排新官上任。而吴三桂便安排驻守副将杨威,暂时接管元江府的全部军政大事,待新任的知府来后,他再只负责元江府的军务之事。
在经过了近三个时辰的艰苦跋涉后,路落孔终于来到元江城中。
路落孔常来元江城中,城口的军兵却也认识他,在随意地验看了他与一众手下后,便立刻放他们骑马入城。
路落孔他处不去,直接抄了近道,去那协副将杨威的住所。
本来,象杨威这种武将,一般是要与其手下军兵一样,驻守于城外,以备随时战斗。但随着云南战事平息,杨威与其手下俱是碌碌无事,遂日复一日地懈怠放纵起来。
于是,这位协副将杨威,干脆自此长居元江城中,去校场与军营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少。
更何况,这些天来,杨威又接管了城中政务,俨然一手摭天无人可管,故而他在元江城中可谓有如土皇帝一般为所欲为。莫说去军营应付性的巡检,哪怕连每天升堂办公都懒得去。每日里不是在家闲居,就是逛街游玩,逛窑子入赌场,日子端地叫一个快活。
所以,熟知他情况的路落孔,根本就没想过去军营找他,而是径奔元江城去寻找此人。
不过,路落孔一行人匆匆来到杨威府中,却又发现此人已早早出门,根本不在这里。
路落孔眼珠一转,立即想到了杨威到底去了哪里。
杨威这个好赌逍遥又风流成性之辈,不在赌场,便在妓院,那自己接下来,当去这两处地方找到,必无差错。
众人先去了几家赌场寻人,皆是不见,随即便一齐掉头离去,急急地奔向去元江城中最大的一家妓院找他。
果不其然,路落孔一行人表明来意后,他们就从妓院老鸨口中得知,现在杨威正楼上单独雅间,和妓馆中的头牌红妓在风流快活呢。
于是,在妓馆龟奴的引领下,他们来到楼上最为豪华的当红妓房外面。
来到门外,那龟奴随即遁去,只留路落孔一行人,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外。
未近房间,便听得里面淫声阵阵,男人的嘶吼与女人的**汇成一团,闻之令人心乱如麻。
路落孔等人惴惴地来到房间,却皆犹豫着不敢敲门。
他们知道,虽然事情急切,但若是他们莽撞上前,坏了这一对男女的好事,只怕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他们只得尴尬地在原地等待,一直等了一柱香的功夫,直到里面的男人与女人一同发出一声动物般长长吼叫,房间里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路落孔鼓起勇气,上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谁呀!敲什么敲!”里面男人的叫喊,十分地焦躁与恼怒,又连接骂了几句脏话。
听得杨威的叫喊,路落孔硬着头皮回道:“禀杨将军,我等急急来此,实是有要事相报!”
“要事?什么狗屁要事,竟你等找到这里来了?”杨威听出了路落孔的声音,犹是恼怒不已。
“杨将军,门外不是说话之地,还杨将军行个方便,让在下详细说给你听。”
听了路落孔的话,房间里顿是沉默了,随即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很快,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那名与杨威同睡的那名女子,则是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快步溜走,在经过路落孔等人面前时,还恨恨不满地斜了他一眼。
路落孔立即进入房来,便见已胡乱穿好衣物的协副将杨威,正瞪着眼睛坐在床头,一只二郎脚兀自抖个不休。
路落孔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杨威摆手止住。
他瞪着双眼,厉声喝道:“快说,你等急急来此,到底是有何要事?速速立即向本将讲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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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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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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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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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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