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在这里所采用的办法,是先用灯油将黑火药混合搅拌成糊状,晾干后,再人工捏碎成细粒,然后过竹筛,挑选出大小均一的颗粒进行装填。
至于那些较大的不能过筛的颗粒,当然也不会浪费,而是继续捏碎再过筛,直到全部用完。
当然了,为了有避免传播手段之嫌,详细的制作工艺这里就不具体再说了。总之,由于朱慈煊的细致安排,到了现在,从搜刮硝土,到最终制成陶罐震天雷,已然成了一条流水线作业一般的模式,井井有条,忙而不乱,生产得十分迅速。
到了第三天时,总共三百六十枚陶罐震天雷俱是做好,并被搬到了预先设好的阵地上。
而见到朱慈煊这位太子殿下,将生产陶罐震天雷一事,安排得这般井然有序,看着那些陶罐变魔术般地重重累叠,越排越多,整个关索岭中的军民百姓,更对他有种莫名的畏服。
三天的准备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而到第四天下午时分,吴应麒亲统手下一千余名军兵,来到关索岭外。
此时的吴应麒等人,经过了近两个时辰的赶路,全军上下皆是十分疲惫,很多人都是一副焦烦不安萎靡不振的模样。
见到已方兵马人人一副疲态,吴应麒心下焦恼,遂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儿郎,前面这个山谷,便是明匪刘震的据点。此人一直不降,又杀害了我军说客赵茂然,实是极其可恨,必须彻底诛灭,方解吾恨。还望各位休辞劳苦,努力向前,待击溃明匪,擒获刘震后,本将自有重赏!”
他虽这般鼓气,底下的回应之声却是稀稀落落,算是给这位统帅一点极为敷衍的面子。
见已方军兵这般状态,吴应麒心下忧急,却也无甚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很快,他引着一众兵马,来到了进入关索岭的必经峡谷前。
看着前面这段崎岖险峻的峡谷,吴应麒一时间,心下犯了嘀咕。
这个山谷看上去路径不长,可隐约见得其中山道终点出口,便是关索岭内的平旷之地。
那自己接下来,可否要命人上前,将这山谷好好先探查一番呢?
如能不探查,当可迅速全军突入,通过此谷,自己也可以省掉大量的哨探侦察的时间,这是最为简便的方法。
但是,万一敌军有准备,在这山谷中设了埋伏呢?
就在他犹豫之际,一旁的亲随护卫总兵王施,却已心急难耐。
他拔马上前,对吴应麒切切低语道:“吴将军,现在天时已晚,我等若不尽快行动,只恐拖延下去,那嫌疑太子却有跑掉的可能呢。且这关索岭处,两旁的山势如此陡峻,我等纵派哨探,亦是极难攀行,若待其探查完毕,却是天都黑了,想要继续追击,却是再无可能。”
“你们就不担心,这峡谷上,恐怕埋伏了明匪的伏兵么?”吴应麒犹是眉头紧皱。
“将军,这股呆在关索岭中的小股明匪,前后无依,孤处一地,却是能养几多兵马。先前赵茂然不是曾送来密信,说这关索岭中,仅有前明匪寇数百人么。这么点人马,又是骤然遇袭,他们只怕是胆都吓破了,哪里还敢来与我军为敌!将军休要疑虑,赶紧下令让全军速速通过峡谷吧。不然的话,天色一黑,我们不辨前路,可就真的白来一趟了。”王施又对他急急相劝。Χiυmъ.cοΜ
这个王施连连来劝,令吴应麒心下甚烦。
“你莫要老是插嘴,待本将好好考虑一番。”
听到吴应麒没好气的斥责,王施低头缩首,嘴中却又嗫嚅地说道:“将军对在下这般语气,莫非还在为在下惹恼了右营大将王辅臣一事,而恼怒么?”
见此人提起此事,吴应麒心下愈是烦。
此前,吴应麒与当时驻扎云南的曲靖右营大将王辅臣,一同出征云南镇雄一带的乌撒蛮族地,在酒后发生了一场不愉快。
众将领在一起聚餐时,酒酣耳热之际,王辅臣忽见自己饭碗里有一只死苍蝇。王辅臣不想伙夫因之受到责打,便放下饭碗,假装没看到。不料那吴应麒的亲随总兵王施眼尖,立即指向王辅臣饭碗,示意里面有异物。
王辅臣哈哈一笑:“唉,一只苍蝇算什么,我等从枪林箭雨走出来来,九死一生。便是有苍蝇,我也吃得下去。”王辅臣之本意,是要一语掩过此事,不作计较。但这个王施生性刁钻刻薄,又乘着酒意,非要打个赌看王辅臣是否真的能生咽苍蝇。
王辅臣因话已出口,又见众人俱在拿眼望向自己,只得强按心下羞恼,居然强撑着连蝇带饭一口下肚。
这时,一旁的吴应麒便笑说:“别人与兄长赌食死苍蝇,兄长便食之;如果与兄长赌食粪便,兄长也将食粪么?”王辅臣勃然大怒,起身斥骂:“你自恃是平西王的子侄,敢当众羞辱我!人家惧怕你们吴家子子孙孙,我却不怕!且看我如何掏出你吴家子孙的脑髓,嚼其心肝,挖其眼睛!”随手一拍,桌上酒杯饭碗应声而碎。再一拳砸在酒桌上,啪嚓一声,桌子四足齐折,其神勇可畏。
此时,左右侍从的兵丁和将校多达百人,见得此景,皆骇然辟易。且因为此事,让王辅臣与吴三桂的感情都大受影响,王辅臣不久即请调陕西平凉,与吴三桂等人再无交集。
吴应麒斜了他一眼:“好了!你作为本将心腹之臣,这过去之事,就莫要多提了。既然你等硬要急攻,本将成全于你!”
“王施听令!”
“末将在!”
“本将命你,全军分成前中后三队,前队两百人,中队六百人,后队二百人,分批冲入山谷之中。待全军顺利通过后,再汇集兵马,扫荡整个关索岭!另外,由人统领前队为先锋,为全军开路行进!”
“得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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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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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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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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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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