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内,吴茂树向方东晓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说:“看见吗,她根本不让你说话,你能把她怎么着?”
方东晓说:“我们去屋里看看,咱不能半途而废。两个国家干部连个村妇也拿不下,我们是不是该回家种地了?我们咋称呼她?”m.xiumb.com
“叫王婶。”吴茂树低着头走在前面,他们进了堂屋。
主妇见他们进了屋内,忙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地说:“你们进我屋里干什么?我让你们进来了吗?我先说明,我可就一个妇女在家。”她向院内瞟了一眼,院内静悄悄的。
吴茂树笑着说:“王婶,这是刚调来的方书记,你有问题可以向他反映,不能动不动就骂人。”
主妇白了他们一眼,说:“我不管他啥书记不书记,我闺女被人领跑了,我就得骂,谁也管不住。想管也行,把我闺女领过来。”她满脸的怒气,根本没把来人放在眼里。
方东晓找个地方坐下,他示意吴茂树也坐下,吴茂树坐那儿只抽烟,不说话。
方东晓说:“王婶,你光骂也不是个办法,骂还不是累你自己吗,有啥用?”
主妇一拍大腿,说:“我不骂,我心里这口恶气咋出?占了便宜还不想挨几句骂,哪有恁好的事?你们啥也别说了,也说不到心里去,我想啥时候骂就啥时候骂。”
方东晓望着一脸怒气的主妇,知道她领个闺女被人领跑了,心里有很大的失衡,也觉得委屈。这种心理谁都能理解。他说:“王婶,你慢慢地想,这可是你亲闺女,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你屎一把尿一把养大的,你就不心疼她?”
主妇抹了一把眼泪,说:“你说我心疼她不,一想到她在外面我就整夜地睡不着觉。”
方东晓说:“你心疼她就得让她好,让她有个幸福的未来。”
主妇说:“我当然想让自己的闺女好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娘的一片苦心。”
方东晓慢声细气地说:“王婶,我说实话怕你不喜欢听,其实,你闺女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过得很快乐,你应该高兴才是。”
主妇瞪了一眼方东晓说:“你别瞎说,我闺女是被他儿子骗走的,她在外面哪会有好月子过?”
方东晓循循渐诱地说:“王婶,无论你承认不承认这个现实,你闺女已经跟他在一块了,法律也得认可他们是事实夫妻。你又知道,现在提倡婚姻自由,你闺女是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起,这说明你闺女心中有他,日子是他们俩过,他们快快乐乐的,你还骂个啥?你谁都不为得为自己的闺女想,你们可是亲娘俩。”
主妇说:“我就是气,我费多大的心血把闺女领大了,却被这个臭小子白白地给我领跑了,这闺女也是不争气,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娘吗?”说到伤心处,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方东晓说:“王婶,你也别太伤心,闺女大了总要嫁人,你要想开点。你看这样中不中,我们去做男方的工作,让他们尽快回来,明媒正娶好不好?”
主妇抹了一把泪,抬头望了一会儿屋顶,才咬了咬牙说:“也行,你得保证他们回来,该给的彩礼一点也不能少,我不能白便宜这个小子。”
方东晓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说:“王婶,你准备要多少彩礼?”
主妇这时候倒开通了许多,她说:“我也不难为这小子,人家咋着我咋着,就比个一般,要不,我闺女也太掉价了,我们张家往后咋出门见人?”
吴茂树不得不承认方东晓的口才,说:“王婶,你说话算话?别等人家回来了,你再变卦。”
主妇说:“你当我是傻瓜可是?闺女跟他过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定……我还变什么卦?自己找难看可是?我现在也想通了,就是想挽回点面子,我们张家在三家寨也是一大户,我们要的是脸面。方书记,我可相信你的话,你不能骗我。我给你们拿烟去。”她去了里间。
方东晓笑着说:“王婶,到时候你得请吴主任我们两吃大鲍鱼。”
主妇拿出一盒烟,笑着让他们烟说:“这是一定的,你们可是俺家的上坐客。”
方东晓烟,笑道:“王婶,一言为定,你往后不能再骂人了。”
主妇点着头说:“方书记,一言为定,往后俺都成亲家了还骂个啥?”
他们离开王婶的家,直接去了刘秀彩的家。刘秀彩倒比王婶热情得多,她见二位领导来自己家,忙着让坐,又是敬烟又是倒开水。
方东晓把事情经过对刘秀彩说了,她惊喜地问,这是真的假的?你们不是有意哄我高兴吧?”
吴茂树说:“方书记还能与你说瞎话不成?”
刘秀彩笑着说:“那太谢谢你们了,方书记,她说要多少彩礼吗?”
方东晓说:“具体数字没说,她说一般化,人家要的是脸面。你也得为人家想想,那毕竟是人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将心比心都一个样。为了儿子破费几个也是应该的。”
刘秀彩不停地点头,笑道:“应该应该,到时候我当家的回来,让他给你俩买大鲤鱼吃,让你俩一醉方休。给,接着烟。”她乐得合不拢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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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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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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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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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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