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晓望着勃勃生机的春天,心里有种控制不住的高昂情绪。他觉得自己为官生涯才刚刚开始,无论前面有多么艰难,都得毫无退缩地走下去。这就是自己选择的人生路,只能一路前行,不要想回头路。他说:“我们今天先给党员和组长碰碰头,与他们交交心,再作下一步打算。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建立村班子,没有一个坚强的堡垒,我们今后就没法开展工作。”
吴茂树笑了一下,说:“方书记,我听你的。说实话,就这一盘散沙,想建班子谈何容易?”他想,你是年轻气盛,又书生气十足,还是初来乍到,这里面的困难你无法想象。
方东晓笑着说:“你能不能给我鼓鼓劲,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个战壕里战友。”他有点不解,年轻轻的,怎么没有一点锐气呢?对工作没有热情哪来的动力?
吴茂树说:“我不是不给你鼓劲,我是让你要有个充足的思想准备。”他想,你一接触到实际工作就知道有多难了。
方东晓说:“必要的时候,你介绍我时,可以灵活点,就说我是从大地方调过来的,专来啃硬骨头的,就说这个村在上面是出了名的,知道我的意思吗?”
吴茂树看了方东晓一眼,觉得对方有点出于自己的想象,他说:“方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全力与你配合。”他想,毕竟是研究生毕业,有花花点子。
他们刚进入三家寨的地盘,就发现柳河大桥头前围着不少人,桥头停着一辆货车,车前有人在争吵着什么。琇書蛧
方东晓腾出一只手指着桥头说:“前面可能是村民与司机发生了争吵,我们碰到事了。”
吴茂树知道来的不巧,又遇到麻烦了,他说:“方书记,我们是不是绕过去?”
方东晓不以为然:“绕什么,直接去现场看看到底是咋回事?”他没想到,自己刚到三家寨就遇见事了,不知道这事棘不棘手?
他们来到桥头前,没有下大堤,只是把摩托停在堤边树下,两人站在那儿看着争吵的双方和围观的村民。
司机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人高马大,看样子很不服气,他正在据理力争,还向围观人散着烟,他一边散烟一边向众人说着什么。
人群里站着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他们俩一唱一和正与司机争论着什么。
吴茂树用手指着人群中的两个人说:“看见吗方书记,那个胖子叫王守天,是个半吊子,动不动就要与人拼命,谁也不给他缠。那个瘦子叫王金驴,是三家寨出名的孬人头,无理能辩三分,看到便宜就占,有时还硬拿。他曾经被拘留过两次,可本性一直不改,是家是户的谁也不给他缠。他俩都是本村‘五大怪人’之列。他们又是在想法讹人家司机的钱,咱们还是躲开吧,去村部办正事。”
方东晓说:“这也是正事,我们看看情况再说。”
司机说:“我说大叔,你说话得讲理,你的狗本来都有病,它卧在桥中间,我按喇叭它卧在那儿不动,前车轮胎碰住了它的腿,我赔你二十块钱就行了,你不能狮子大开口。”
王金驴冷笑一声,说:“你说的倒轻巧,轧伤了我的狗赔我二十块钱,你打发要饭的?你当我没见过钱?你看我这狗被你轧的!”
王守天跟着擂鼓助阵:“轧了人家的狗就得赔,别说那没用的,掏钱。”
司机说:“你们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我也不想为这点事与你们纠缠,给你们二十块钱就算不错了,你也看看这条病狗值十块钱吗?”
王守天不高兴了,他一瞪眼愣劲又上来了,耍着横说:“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啦?今天你不拿钱就走不掉,信不信,我敢砸你的车。”
司机也是常出门的人,啥样的事都见过,对这两个想讹钱的无赖,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无赖的伎俩一是软缠二是耍横,看对方的脾气行事。司机冷笑着说:“我也不是吓大的,你砸我的车试试?”他向上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心想,这人要心软了还真得被人拿捏。
王守天火了,他甩掉了褂子,一蹦多高说:“想打架可是?老子就喜欢玩命,老子活着都不怕还怕死?”他被众人拉住了,让他有话好好说。
王金驴不阴不阳地说:“老弟,你也别上火,为这条狗你也不必与他拚命,他不是不出钱吗,咱不怕,咱能与他耗得起。”他说着在车前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两支劣支烟,自己吸一支,另一支递给了王守天。
司机不怕半吊子王守天,对这个不阴不阳的王金驴倒有几分怯气。可要按他们的价格赔,自己也太冤了。他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众人。
围观者都知道这两人的人品,又都姓王是一大户,他们平常就靠这招讹钱,明知他们有错,把病狗放在桥中间找茬,可谁也不敢出来伸张正义。
就在这时,方东晓和吴茂树走进围观的人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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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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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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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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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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