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仅仅是简单在上面盖了层防水袋,杨佩恩看着这一摊黑褐色的粘液,很难相信它们原来是在梅子的体内流动,
这里也没有她身上熟悉的香味。
对周围的居民来说现在只能算是一场闹剧的终章,杨佩恩记得那天他看到梅子进旅馆后,整个人一直傻站在原地,
他心里已然明白姑妈当时为什么会想劝说梅子,杨佩恩的脚正自己走回家,他停在楼下楼梯间的阴影处,
这里放置着一些没人要的废旧自行车,他心里又在怨恨又在怜惜着梅子,矛盾的情绪将他吞没,
“我又能有什么立场呢?”他自说自话起来,
夜非常长,他一直蹲守在一楼,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这样,即使遇到梅子这一切又做什么解释?
杨佩恩早已经失去时间的概念,远处隐约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来了!脚步越来越近,
一双银色高跟鞋出现在门口,很快她走进来了,杨佩恩躲在暗处忽然不愿意现身,只有梅子一个人,
他没看到刚才的平头老男人心里还松了口气,梅子发现楼梯间的动静,她的声音很清脆:“谁?”ωωω.χΙυΜЬ.Cǒm
“咦?你怎么这么迟不回家?”梅子看见晚上一起吃饭的少年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
杨佩恩像提线的木偶,动作肢体都开始不协调,“为,,为什么?”他脱口而出,紧接着便后悔万分,有谁喜欢出卖自己的身体?
梅子的笑容卡壳后逐渐消失,渐渐还露出愠色,她往前走了几步,
她身上已经没有杨佩恩喜欢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香烟的焦油味夹杂着沐浴液味,
“你,你都看见了?”梅子问。
他点点头,其实他一直是觉得自己刚毅的似石头,之前无论受过什么挫折与委屈都从没有哭过,
现在他看着梅子的脸,泪水竟不自觉在眼眶里打转,感觉自己是在同情这个女生的经历或者是在排解自己的不甘!
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他的手,杨佩恩感觉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发麻,梅子在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以后不会了。”
梅子早已走上楼梯,杨佩恩兴奋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她也喜欢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他越想越远,想到自己的父母能接受梅子吗?现在自己才初中肯定会被狠狠训斥不好好读书吧?
周末的一个清晨,杨佩恩站在梅子住处门口,他没有勇气敲响这扇门,思索再三后,选择了最见不得人的方法,
贴在门上偷听,有几个楼层的大门仅仅是普通的铁皮门,并没有什么隔音效果,
起初杨佩恩没听见什么动静,等候一会儿后听见起床声,木质的床吱嘎个不停,
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的声音,杨佩恩马上猜出那个人就是那天自己遇到的眼镜男子,
梅子:“你不是说要离婚和我在一起?我可是一直在等你,要不然我可要回老家了~”
梅子说悄悄话的声音妩媚动人,这是杨佩恩从没见识过的,原来她确实决定要好好过日子,但却是以破坏别人家庭作为前提,
杨佩恩听到这儿心里很失落,自己喜欢的梅子其实是自己幻想中的梅子,真实的她并不是那么美好,
梅子在咂着嘴,好像正在吃什么东西,男子讲话断断续续,“我,,老婆死活不同意,,,嗯,”
“她好像猜到,我有你。”
之后的对话便不得而知,杨佩恩离开了这扇门,
之后几次迎面遇见梅子他也都装作看不见对方,看着梅子灿烂的笑容僵在原地,杨佩恩有种复仇的快感。
直到有一天,一个神情憔悴带着个男孩的妇女拉住杨佩恩,说实在的,杨佩恩看见那女人的眼神都吓了一跳,
对方竟然在打听杨佩恩所住的那栋居民楼,询问是否知道一个叫做梅子的女人住在这里。
杨佩恩立马猜出这个眼前的女人可能就是戴眼镜男子的妻子,
他斟酌再三,决定还是把她想知道的答案都和盘托出,
热闹,热闹的推动者!
这场闹剧吸引了附近所有的邻居观看,楼下小卖铺的阿姨见人就说:“那白净的小女孩做小三啊!世风日下!”
“噢噢,我好像见过她,就那栋楼是吧?”某个遛孙子的老太热衷于八卦。
女人拉着孩子,到梅子住处门口,砸门砸了一上午,变形的铁门并没有被打开,事情的发展开始脱离杨佩恩的预测,
在原配女人被警察赶走后,她便开始在楼下用石头砸窗户,整栋楼有不少的窗户连带遭了殃,一时间,
梅子成为这片社区瘟神般存在,她也不怎么同姑妈交流,
直到某个晚上,空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本来都以为是有人高空抛重物,
梅子的脚是最早落地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似乎是从五楼直接跃下,遇到格挡物后身体翻转,
脚先落了地,起初她的惨叫划破了天空,然后渐渐没了生机,那之后杨佩恩再也没见过她,
听姑妈所说,梅子失去一双腿,回到老家生活了,而那个她喜欢的男人获得了妻子的原谅。
…………
两兄弟在停电后的走廊正缓慢向前,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五楼,
也就是在梅子发生那件事之后,五楼的住客都住不久,现在这户已经不再有租客,
杨佩恩没有手电筒,他让吴钦照照这扇铁门,因为修缮过,所以看不见当时被破坏的痕迹,
“表哥,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放鞋架?”
顺着吴钦所指的方向,还确实摆放着简易组装的金属鞋架,杨佩恩觉得有些诧异,下午去天台时经过五楼时并没有看见类似的鞋架,
更不必说这个楼层压根就没有人居住,这可真是有些邪乎…
吴钦偷看着表哥的神情,可能鞋架里藏了什么秘密,例如战利品,他靠上前碰了下鞋架盖子,
一尘不染,
那也就是可能是新住客搬进来只是杨佩恩不知道?
“表哥,这鞋架我怎么觉得看起来莫名有点眼熟?”
经吴钦小老弟这么一提,杨佩恩问道:“这不是你妈以前有一样的鞋架?”
“她当时的鞋架送给了那个跳楼的朋友来着…”
五楼的铁门阴风阵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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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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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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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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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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