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青又怎会去听别人差遣?她淡然的扬了马鞭,让那马能再快些,边向着云族密地走去。
“天机你,确定是往这条路走吗?”这一路向北已赶了几百里。所经过的地方倒是越来越奇怪了。
云青紧拉着缰绳,眼神略带不妙的看着眼前的大片枯木,停下了马车。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浑色的天空,更映照着这片枯木岭更加的不详。
枝丫上一只红眼的黑鸦扇动起翅膀,嘴里发出的响声嘶哑难听,而随着它的声音响起之后,这片林子也便跟着躁动不安了起来。
甚至连人都还没有什么感觉,那马便先不安起来了。它嘶叫着,跺着马蹄。像是如果再往前一步,它便会立刻调转身子选择逃跑一般。
天机打开布帘,探出了脑袋。他先是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微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里没错。这之后就由我来赶车吧。不熟的人进了这枯木岭,定都是有去无回的。”
“还是由我这个对此处熟识的人来带路比较稳妥。”
云青也不耽误,当即退让了位置,进入马车。
而后又听天机往里道了一声道:“记着,一直到我说可以之前,不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把脑袋伸出来。”
“是~”宏景兴致极好的道了一句,而后转向云青,直接蹭到了她身边,边道:“云儿,你们云族密地建得还真是隐蔽。这枯木岭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都能闯过的。”
云青不留痕迹的往旁侧了一步,想要离宏景远些,边闭目养神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问天机。实在不行就问殷天。我除了这一身血脉,什么都不知道。”
宏景禁声。似乎有些不解云青的态度,不知她是因为何故而突然这般生气。
却不知云青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来的地方。”只闻人声,却找不到发声源。像是突然在脑子中炸开了一般的,炸得她头昏脑涨。
“你是何人。”云青在心里默念道。
那声音迟疑了一瞬,又道:“滚出去!人类!”
人类?就是说它不是人类了。
云青缓缓睁开了双眸。那声音吼得她脑子有些不清醒,镇得精神恍惚。
依照天机的说法,穿过这片枯木岭再往东走几百里就能到云族密地,如果运气不错,甚至只要穿过这片地方就能到。
所谓的运气,该不会就是她脑子里这只张口闭口都是“滚出去”的东西吧?
宏景看着她似乎有些难受的云青,忍不住出声道:“云儿,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要不趁现在休息一下?”
云青扶着脑袋,眉头紧锁的瞥了眼宏景,因为身子的难受而骤减的耐心,使她的语气越发不善道:“没事,管好自己就行了。”
看他们脸色如常,就知那声音只有她自己一人能听到。
“你是何物?”云青靠在车壁上,边思考着,边在心里默问道。
她不知道,自己每这样问一句,自己的脸色边会更惨白一分。她只知道自己的眼前一片混沌,而后,就慢慢亮堂起来了。
只见一个上比山高的东西趴在地上,一双眼睛便能装下她半个人。
“人类,赶紧离开这里。”
“为何一定要我们离开?这是去往云族密地的必经之路。等我们过去了,从某种角度而言,也算是离开不是么?”
那家伙支起前肢,一爪拖着脑袋,一脸不耐烦的咧着嘴,没看他动过嘴,就听道了那甚是霸道的声音。
“人类,不要和吾在这里油嘴滑舌,耍小聪明了。吾不傻。”
“你不傻是真,可我又何必骗你?”云青耸肩轻笑。
这东西看了甚久也不知究竟是何品种的动物。像虎像狐,像狼、甚至还有些像狗。通身雪白的,一条尾巴就有十几米长。
“我叫云青。”她自报家门,想要多了解些这兽。
这般巨大,莫不是云族养的守护兽?想想便觉得不太可能。
对云青而言,那些同族人可没给她留下些什么好印象。一群自私自利的人会闲的发慌养一只这样的凶兽?
怕是转眼便能把自己给吃了去。
“吾对汝的名字没兴趣,汝也别想知道吾的名字,吾也不是什么云族的守护兽。”
像是能读心一般的,那白毛兽一字未顿的解答了云青的所有问题。
还顺便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
云青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脖子上的那半片玉佩。
本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却不想那白毛兽竟猛的起了身,声音更是大了几倍道:“你最好是给吾放开你手里的东西!人类。”
云青被它吼得几欲昏厥,内脏剧痛。她猛地放开了玉佩,喉咙一甜,便喷了口血出来。
这一下可把车内的其他三人下了一跳。他们赶忙扑上去,扶着云青去探她的气。
宏景眉头紧锁,他有些不解于云青为何会突然受这般剧烈的内伤,只得冲着外面的天机喊了一声,让他先停下马车。
外面的云青脸色惨白如蜡,在那一口殷红喷出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而意识内,云青却依旧还看着眼前又大了一圈的白毛兽,有些莫名。
“为何生气?”她不解的问到。
白毛兽面目狰狞,几乎浑身的毛都接连炸起,它恨声道:“汝问吾为何生气?汝可知,你这玉佩是何人的!”
此话一出,就见云青猛的僵了身子。嘴巴微张着,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那白毛兽。
此时细看,才发现这野兽的眼睛虽鲜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另一边的,却像是一汪宁静的水源湖泊一般。xiumb.com
这一红一蓝一对眼眸,除去愤怒与些其他的东西,竟和朔月的双眼无异!
云青捂住嘴巴,有些不敢相信的后退了一步。
“这玉佩,是朔月赠我的。”可他明明说,这是一位客人赏给他的。
“赠予?好好好……人类。这可是我族至宝!而今为何只剩下半块?!”
云青沉默片刻,如实道:“是因小辈大意,不慎将这东西摔碎了的。”
“摔碎了?!”白毛兽前爪跺地,竟是简单的一个踩踏,便惊起了猛风。
云青双手挡在身前,身子被吹出甚远。
而这一掌之后,那白毛兽也莫名的又淡然下来,它重新趴会地上,两只爪子叠在一起,脑袋平趴在那之上,淡然道:“哼,算了。吾便当这只是意外。人类,将汝脖子上的玉佩给吾,吾就放过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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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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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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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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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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