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真的要因为一个孩子弃我于不顾么?”
“大人您严重了,朔月身份卑贱,不敢与大人攀比。”没等云青开口,朔月便已经挣脱了云青的桎梏,对着宏景深深的鞠了一躬。
可惜这招对在江湖宫廷间游走惯了的宏景而言并不能让他受用,嗤笑一声,他俯视着朔月:“小小年纪倒是挺会说话。可惜靠近云青的就得被扔出去。”wWW.ΧìǔΜЬ.CǒΜ
好一句“靠近云青的就得被扔出去”,把云青欣喜的直接把他踢出了三月三。
“好了,别理那个傻子。朔月今夜跟我睡,如何?”深吸一口气将额上暴起的青筋抚平,云青又弯眸笑起来。
很少见她这样亲近一个刚见过一面的人,许是真的动了心,又或许是真的有所变化了,但是就算这些变化是往好的方面去的,他们也不能无视云青想要和一个男孩在同一个屋子里过夜的想法。
刚赶到的天机还没开门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呼吸一缓,心下沉闷的推开了门。“不可以。”
云青郁闷。今夜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多人来搅和她的事?一个转头,看到的却是表情肃然的天机,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机婆婆……”
“你怎的这般小孩子脾气。已经让你赎回他了,居然得寸进尺。”虽然是摸黑,但天机还是十分准确的敲了一下云青额上未退的小包,把她疼得一嚎。“朔月今夜和我同房,实在不行,先委屈些睡在柴房,明日再帮你收拾间屋子。”
“朔月谨听大人安排。”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云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几乎满脑子都是朔月那一双妖治漂亮的异眸。再一想天机竟横刀夺爱,更是让她悔得牙痒痒。
最近事情太多,而今好不容易空闲了,她却不能放荡不羁的做一回小麻雀活得自在些,麻雀做不了的话,偶尔也让她享受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嘛。偏偏什么事都管这管那。果然天机婆婆最烦了。
还有那个宏景,不是说要走嘛!到现在为止不单没走,反而还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找天机婆婆告状,还敢骗我说什么最慢要小半月。真是好大的胆子!
……诶等等。
不断在心里碎碎念的云青突然一顿,猛地坐起身子,想起了那被自己无意中忽略的一丝不妥。
猛地下床,她一身内衫也不打理,穿着鞋就去敲宏景的房门。许是心里着急便不懂得控制力道,那门竟硬生生被云青砸开了。而这一下她才发现,他屋子里可热闹。除了朔月,几乎都在。
“……咳。”实在是不要再尴尬。看着他们或是凝重或是危险的表情在门开的一瞬间全部变为怔愣,云青默默的收回来还维持着敲门姿势的手。“你们……我是不是无意中打扰了?”
“……”
四人对视几眼,最后还是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云儿为何还不睡?”
“我?我找这个睡这间房的人有事。”云青指了指正靠在床沿边上的宏景。“我想问问他为何一日不到便能带着解药回来了。”
“若是如此那便正好。我们也在讨论这件事。”天机敛眸。“云青若是好奇,便一起吧。”
已入深夜,三月三中的六人,却没有一个能够轻松入睡的。他们至少商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各自回房。而本就睡不着的云青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便更加睡不着了,只能抱着被褥盯着房间的某个角落发呆。
而回到屋内的天机却发现朔月还没入睡,便点了灯,直接坐在床边问道:“怎么,还不睡。”明明是个疑问句却被硬生生的说成了陈述句,吓得朔月明显一抖,从被褥里慢慢的爬出来。
此时天机才发现,他竟全身赤裸。不由得皱眉。
“朔月、在等大人回房。”
“等我作甚。”天机起身,要去柜子里找些比较小的衣服想给朔月套上。语气里带着些严厉。
“朔月…想服侍大人。”
好在衣服还是有的,虽然并不合身,也不能让他这样睡一个晚上。拿着衣服转过身的那个瞬间,天机却呆住了。“……你刚刚说什么?”
“回大人,朔月想服侍大人。”
“……”
无言的将衣服丢给朔月,天机眼神渐冷。“日后不要再说这些。你已经自由了,不是还在那种地方。今日在我房里只是因为其他客房没有收拾而已。日后,你都是要自己睡的。”
“可……”一对异眸在灯火中尤其闪亮,带着茫然无措与不解,“敢问大人,若是用不到朔月,又为何要花重金呢……?”
“为何要花重金?”见他不动,天机便上前替他把衣服展开,然后抱起人给他换上。“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明日去问那个为你花钱的人吧。”
“是,朔月谨记。那今夜……?”
“睡觉。”
天机语气清冷平淡,他面无表情的把那个孩子摁回了被子,一边脱去自己衣裳躺下。只是究竟有没有睡着,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那昏黄的烛光在一阵风声中默然消失,独留下几缕青烟。
窗外扑凌着翅膀的乌鸦,似乎预示着这一切并未结束。宏景望着窗外,眉眼中一片默然。他轻声道:“云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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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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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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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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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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