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这样惊骇了至少半柱香的时间,云青把眼睛转向了天机,似乎想要求证这句话的真实度。
“宏景说得没错。”事实上也没让云青失望。天机闭目点头,对着云青如此肯定道。“那确实是个男孩子。”
大概是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惊悚的事,一连经过两个人的肯定,云青便没什么意识的张大了嘴巴,眼睛一转便立刻定在了朔月身上,仿佛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而此时的朔月还在表演。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按在笛孔上,笛声悠扬,带着让人心悸的节奏和音调,让人不受控制的深陷其中。似乎看到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心中的无望和悲凉。
这半大的孩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也不知是否是有什么眼疾,但这样吹着吹着,大家却发现这孩子竟落了泪。
“……”
以云青的理解能力和适应力,就算惊讶一时,也马上便接受了。
此时的她,正一边用手在桌子上打着节奏,一边想着什么时候给身边的这几个人买些布料请几个女工做些衣裳。想着想着,她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嘛,反正她经常女扮男装,偶尔让他们男扮女装一下啊什么的,根本没什么影响嘛~
“噗!噗哈哈……”想象了一下他们一身女裙衣袖掩面一脸羞涩的捏着嗓音说着“云青公子”的模样,她便捂着嘴哧哧的笑了一下。
“你这丫头又开始打什么坏主意了?”轻笑一声,天机看着云青一脸兴奋未褪,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云青眼神一瞥看向了那听见了她的笑声看向她的天机,轻咳了一声,又立刻临危正坐了起来。
“天机婆婆再这么打下去,我会傻掉的啦!”提前抬起手捂住脑袋,云青一脸不满,“我就是在想……殷天如果男扮女装的话,会不会和那个叫朔月的孩子一样可爱。”琇書蛧
“噗!”一口茶还没到嘴边上,殷天便差点被语出惊人的云青给呛死了。咳嗽几声,他无奈的看着云青。
台上表演还在继续,一曲笛音不知何时已终了了。可那朔月却仿佛并不满足于吹笛,转而又伏下身子跳起了舞蹈。
那一身青色的衣袍本就只是松松垮垮的挂着容易脱落的,而今随着他的几个转身,便毫不意外的直接滑落了。露出了光滑纤细的上半身,好不魅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连女人都会嫉妒的身材,竟然是个男儿拥有的。
“妾身朔月。”这舞蹈比起之前的红衣女子毫不逊色,甚至还隐隐呈上乘之势。嘈杂浑浊的环境甚至都为之而逐渐安静下来。
让人惊叹的感染力。云青叹了一声,有些欣赏的看着他紧闭着的眼眸。这样的孩子,究竟会有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忍不住这样想着,舞蹈已经进入尾声。
朔月抬起了手,一边看向身侧,随即高速的转了起来,又缓缓放慢了速度。“妾身……会服侍好各位大人们的。”他跪在地上,似乎有些喘息。一张脸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染上绯红。
一双让云青有了无尽想象的眼睛也睁开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那地方太过吵闹,这孩子竟直直的看着云青,看着她一脸笑容僵了几僵。
那是一幅怎样的表情?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异色瞳……
“如何?”宏景转过头,略有些得意的看着似乎呆掉了的云青,“我的眼光,何时岔过。”他在这里说着什么,云青一句也没有听清,她只是略带着些惊疑的回望着那个孩子。
多小的孩子啊……看起来,似乎都不到十二岁吧……
而且,那一双眼睛、一红一蓝,像是里面生出了一团火焰一般,如同野兽一般带着张狂,如同人偶一般带着死寂。
这样的一双眼睛真的、真的……
“好漂亮啊……”云青下意识道。“啊?云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宏景眉毛一挑,实在想不通自己的话和云青的话之间能有什么联系。云青猛地站起身子,一个猛栗打在了宏景的脑袋上。“我决定了!这个叫朔月的,我要买下来!”
“啊。啊??!”这下何止是愣住。虽知道云青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可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甚至连一向淡定的殷天都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么惊讶吗?”云青环顾一周,不明所以的挑眉。
“……云儿,要知道,这可不是在拍卖会。”宏景几次张口,才又恢复了心境,他看着云青,勉勉强强的开口。“你也不是在买奴隶。”
“我何须买奴隶?”
“那你何须为一个妓,男赎身!?”
“因为他眼睛漂亮啊!”好一个理直气壮的解释。云青看着宏景,手一伸直指着那刚要退下的朔月。
“好了,好了。云青不要任性。我们把那孩子买回来,又能做什么呢?看看便罢了吧。”白夜抛着花生米,一手搂着一个姑娘,一边对云青摆了摆手。
他们都以为云青只是说句玩笑话,虽然知道她是个说一不二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也实在无法将这句一听就是因为一时兴趣的话当真。
这可气坏了云青,她明明就是非常认真的决定了要把那孩子买下来的,可现在连天机都不信她,只当是她犯了小孩子脾气,说什么也不点头赞同。于是云青脑袋一转,一把抓住了起身要走的殷天。“殷天……那个孩子很可爱对吧,你忍心看着他卖掉自己的初身嘛。”
“我……”殷天深吸了口气。“云青,女装……”
“同意了的话,就没有那种东西了!”这会倒是说得果断,像是下了什么极大的牺牲一般,让人看着就想直接点头甚至直接掏钱替她买下那孩子。
“我赞成云青。”殷天点了点头。
“……喂殷天,你的立场呢。”宏景扶额,似是无语。可了解这些人何种脾气的云青在得到一人准许后可谓是灿烂起来,也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我明天就找几个女工,买几批布料来给你们做衣服。啊,什么颜色的好呢……粉色的如何?”
“……我赞成。”白夜立刻表明立场。
“若是云儿选大红色,我会更高兴的。”宏景身型一僵,然后无奈的投降道,“可惜啊可惜。用刚刚天机的话说,想做就去做吧~”
毕竟没人想因为阻止一个无理取闹的举动就连自己也出卖出去。毕竟不是什么等价的交易,更注定了云青在这场“战斗”中的稳赢地位。
若是把这股聪明才干用在更有用的地方就好了。天机摇头叹息了一声,面对着云青越来越靠近的脸蛋,无奈的垂眸:“就知道胡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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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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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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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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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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