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还没睡醒所以智商没起床啊……
就算她出得了房门,可出得了客栈的门吗?到时候若小二弄出什么动静来,她岂不是功亏一篑?
还有,就算她出得了这客栈,可出得了红叶镇吗?要下山只能去乘坐云车,到时候宏景他们一问就能知道她离开的方向。
他们手中有权,想追踪她还不容易?
殷天不在她身边,她实在没信心能躲过宏景他们的追捕。
想到此处,云青颓丧的停下脚步,觉得自己还是别作幺了。
她走回床前把玉佩重新给笔生花戴上,还是决定去找宏景他们了。
但在走到窗边时,她突然听到一阵“扑棱棱”的声音,然后就是“叮”的一声闷响。
如果她没听错,那扑棱棱的声音应该是鸟儿,是谁在大半夜打鸟玩?
云青这时候还是比较排斥去找宏景的,毕竟那个噩梦给她造成的影响太大,她一时还没有做好见宏景的心理准备。
所以当下脚步一转,又走到了窗边。
她所住的房间是二楼,正巧还是临街的客房,所以一开窗,她就可以看到楼下的全貌。
她原意也是因为好奇和好玩,再有就是拖延时间,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大半夜看到什么稀奇事儿,但楼下两抹熟悉的身形却让她愣住了。
宏景穿着和她梦中一样单薄的中衣,懒洋洋的站在冷风里,修长的手指间还夹着一片树叶。
他看着秦聪,漫不经心的问:
“秦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宏景公子不明白吗?”秦聪看也不看落在他脚边已经死掉的白鸽,面无表情的说:“无害的宏景公子突然成了毒医圣手的弟子,这个消息实在令人吃惊。我必须汇报给我的主上,让他重新评估你的危险程度。”
“啧!”宏景扔掉手中的树叶,说:“秦将军,我们平日的关系虽算不上熟络,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
“我是不曾与你有过节,但我和宏景公子你不同,我还有主上。秦聪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秦聪淡淡开口。
他们与她梦中相似的对话让云青睁大了眼睛,她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脸皮,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她用的力气很大,所以很快就感觉到了真实的疼痛,她放下手,觉得事情变得有点玄幻。
难道她能未卜先知不成?
虽然天镜族确实有预知未来的神力,但那是要在她经历过三劫三伤以后!
那她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开了金手指,提前觉醒了?
“即是如此,那你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啦……”
宏景轻轻一笑,“说真的,这一路来我还蛮开心的,也不想与秦将军为敌。但没办法,谁让你如此冥顽不灵呢?”
听到他的话,云青立刻回忆起梦中的情节,如果她没有记错,下一刻宏景和秦聪就会动手。而秦聪……最后是会死的!
她并不喜欢秦聪,可她却没办法习惯古代江湖气息浓重的杀戮。
果然,宏景和秦聪很快就动起了手。
云青犹如在梦中一般,即使相隔这么远,似乎也能感受到他们你来我往间冰冷的剑气和灼热的掌风。
梦中秦聪死前恐怖的脸在云青的脑海中放大,她捂住脑袋,蹲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看他们的打斗――
可那些声音就像被装了扩音器一般清晰的回响在她的耳边。
她在一瞬间里面想了很多。
比如自她穿越过来刘英第二次来百草苑,他对宏景说:
“宏景公子今日的身体看着似乎格外硬朗呢,有那么个小玩意儿在你的身体里还能如此生龙活虎,真是让朕对你刮目相看啊!”
她当时就已经想到,刘英估计是在宏景的身上动了些手脚。
而现在,宏景即是毒医圣手的弟子,他擅医又擅毒,还是玩蛊的高手,刘英在他身上做的那些小动作,真的可以牵制住宏景吗?
所以,秦聪才会第一时间要向刘英汇报。
而他汇报的结果无非是两种――一是秦聪死,二是宏景死。
她并不笨,所以很清楚最终的结果。
只是她还是没办法接受,前一刻还在和她说话的人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该去制止吗?
制止有用吗?xǐυmь.℃òm
制止后她会造成什么影响,又要承担什么后果?
云青抱住头,心脏在楼下激烈的打斗声中拧做了一团。
不过,一切终是要结束的。
在她犹豫迟疑的时候,楼下的比斗已经有了结果。
云青静静听着楼下渐渐变小的声音,觉得冷的用双臂将自己紧紧环住。
她根本不用去看……不用去看也知道秦聪已经死了。
裂在他喉间的血线,就像打破她幻想的恶魔之手――
“末将秦聪,奉皇上之命请您进宫。”
“云大人,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请您不要让末将太过为难了。”
“那人作画的风格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画中的人物竟然和真的一般,这种画法我也是第一次见。”
“大家都是男人,谁还没有看过几本秘戏图?”
秦聪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如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一一略过。
云青又将自己抱紧了一些,把脑袋枕在膝盖上。
好冷啊……
天机曾说过她的身体里有散不去的热毒,那么,她应该不会觉得冷才对啊?
为什么她现在却如坠入冰窟,有种自己快要被冻僵了的感觉呢?
“小离……”
突然,一道温柔爱怜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云青抬起头,看到依然带着帷帽的笔生花。
“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里呢?”
他也蹲下来,心疼的握住云青冰冷的手指,“你的身上好冷啊,是做了噩梦吗?不要怕,我在这里呢……”
说罢,他就将云青轻轻的抱在了怀中。
他的怀抱算不上宽厚,那点单薄的温度比之她身上的寒冷也不过九牛一毛,可云青却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好暖呢……
她闭上眼,颤抖冰冷的手指缓缓抬起,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紧紧揪住笔生花背后的衣服。
她用的力气很大,尖锐的指甲都几乎陷入了笔生花的皮肉。
可他却似全无所觉,只一下一下缓缓拍抚着云青的后背,耐心又温柔的呢喃着:
“不要怕,我一直在这里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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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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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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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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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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