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功力……真是称之为“妖怪”也不为过啊!
可是看着刘子墨那张脸,她怎么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呢?
要说他是装的吧,在天牢里还有什么好装的?装给那半死不活的狱卒看?要说是装给她看,但刘子墨显然一开始也不确定他隔壁间的倒霉蛋就是她,难道是……刘子墨其实是被众人合伙陷害的?
迅速将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只看脸蛋就总结的结论给塞回肚子里去,难道刘英那张千娇媚的脸给她的教训还不够?
云青捧住脸,开始唉声叹气。
“姐姐,那之后你没有怎么样吧?”刘子墨透过小小的洞口观察着云青的表情,言语之中满是担忧。
可云青怎么能懂他这狗屁不通的话?她又不是带着原宿主的记忆穿过来的,原宿主和刘子墨之间的事她可是一概不知。Χiυmъ.cοΜ
“我失忆了。”虽然很不想再说这个烂借口,但云青不得不得承认,这四字宝典十分的好用。
“失忆了?”刘子墨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一股十分怪异的情绪,他使劲捶打着坚硬的牢房墙壁,一边儿冲云青大叫道:“姐姐,是真的吗?我们……我们的事你全都不记得了吗?”
失望之中,似乎又带着难以预料的狂喜。
她记不住他就让刘子墨这么开心吗?
云青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
不过在天牢里遇到刘子墨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她记得碧莲说刘子墨被刺配到芜洲就是这几天的事,自己之前还好奇来着,何不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八王爷?
“刘子墨。”
“我在。”听到云青喊他,刘子墨顿时小狗一样乖巧地应了一声。
“你不是要被刘英刺配到芜洲了么?什么时候走?”
“原本是要在几天前走的,”刘子墨闷闷地说:“可准备出发的时候皇兄又发了一道圣旨,将我提回天牢来了。”
“哦,看来他还是有点手足情分的。”嘴里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云青和刘子墨隔着一道墙背对着背,漫无目的地聊着天,竟然也不觉得困。
只是,当他们最后知道刘英把刘子墨留下来的理由时,面对那个将所有人的命运全部改变的男子,除了愤恨,或许到最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虽然云青十分讨厌刘英,但比起在这要人老命的天牢,她还是希望能尽快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毕竟只要出去了其他办法可以再想,在这里呆着,她纵然是想破脑袋,也整不出能让刘英放过她的办法来。
可刘英自从把她关进来以后就好像彻底忘了她,半个多月过去,连云青默默盘算着的“最佳受孕期”都快到了,刘英也没有派人来接她出去。
虽然闲来无聊可以逗逗一副死人脸的狱卒,也可以找赏心悦目的刘子墨说话聊天,但天牢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差到她虽然有每日消遣,依然活的悲剧万分。
“姐姐你看,有蝴蝶。”
又是一天过去,天牢封闭,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从进来的那一日算出大概过了几天。云青坐在铺着杂草的“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左脚旁的蚂蚁洞,直到一阵仿若翠竹般清亮的声音响起,才慢慢抬起头来。
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会有蝴蝶这玩意儿吗?
抱着怀疑的态度站起身挪到那小小的洞口,云青从略微透出的光线里看到对面牢房燃着的油灯,和油灯旁一脸向往看着空中飞着的一个小东西的刘子墨。
那在油灯旁来回扑扇的东西似乎是只蛾子,灰扑扑的,没有任何美感可言。云青哑然失笑:“什么呀,那明明是蛾子。”
“是蝴蝶!”刘子墨执拗的重复,脆生生的声音因为坚持而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坚忍来。他转身望着那个洞口,仿佛能从那小小的土洞将云青上上下下完完全全看得透彻。
“你说是蝴蝶就是蝴蝶吧,”云青看着刘子墨明亮的、干净的、似乎不存在任何污垢的双眼,无奈又宠溺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是蝴蝶,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刘子墨慢慢挪过去,眼睛里有期待、有茫然、还有无以名状的彷徨。“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光,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我就可以飞出去……从此再也不必被束缚。”
他的声音和话语都太过苍凉,让云青一时无法接受这些话都是从干净透彻的刘子墨嘴里说出来的。
“你想出去?”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多傻的问题。云青禁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在天牢里呆傻了,竟然问出这么一句废话。
正常人谁想在这莫名其妙的天牢里待下去?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
“当然了!”听到她的问话,刘子墨似乎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兴致,那张难以描画的精致小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柔光,“我虽为王爷,却志不在朝堂。我的愿望很小很小,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春署秋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毫无怨言。”
“果然是小孩子的想法,”云青扯了扯唇角,却没有笑。“在现在的世道,爱情已经不再是一件简单快乐的事。你说你要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春署秋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毫无怨言。可你怎么知道你的爱人也愿意和你过这样的生活?人都向往着美好,都希望自己能过得轻松简单一些,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愿意和你过苦日子,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呢?”
刘子墨闻言呆住,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呆呆的看着那个洞口,看着可以依稀瞧见的云青没有情绪的眼睛。那眼睛如果有激怒,如果有不忿不屑,如果有其他的情绪……或许他还能反驳,还能有勇气。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在她眼前就是一个孩子。
幼稚的、天真的、自私的,从来不会为他人着想。
“那姐姐你是怎么想的呢?”过了很久,刘子墨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唇,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地问。“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去想?怎样去看待爱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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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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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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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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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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