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将一切菜都备齐了,还没来人,就站在屋檐外抽烟,烟雾缭绕。许窈也跟着坐在旁边,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衣,带着一种破碎感,我似是在她身上看见了曾经的小哥,不过不太一样的是她像一只幼小孤傲的狼,用自己最凶狠的一面去抵抗全世界。
在这一刻,我相信就算许窈在这个世界上有了牵绊,但只要有可以回去的办法,她一定会抛下一切,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
小哥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到许窈身边,他们融为一体,我内心没来由的一阵慌张,我感觉小哥总要和她一起离开我们。我琢磨着刚刚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不由得笑了,因为在此时,小哥不过和她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中午,喜来眠来人了,点了喜来眠的招牌菜,是几个穿汉服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晚上去放灯。我有点好奇,胖子一听,立马拍着大腿对我们说:“哥几个,等会吃完晚饭,我们也去放灯吧,凑个热闹。”
吴峫和胖子一拍即合,立即决定一同前去。
天色有点暗了,许窈跟在小哥身后,她应该没有走过这种山路,好几次差点摔了。
再一次差点要摔倒以后,张启灵默默地伸出他的手,将手臂放在许窈面前:“抓住,后面更陡”。
许窈看着他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张口:“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张启灵没动,只是默默的又将手往前移了一下,意思很明显,许窈她盯着眼前的人,他面色冷淡,双唇紧抿,带着一点生疏。许窈思考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想到自己这一路上都绊了多少下了,为了不摔。最后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心里闪过一丝暖流,是对眼前这个人。
当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时,张启灵不由自主的看向她们的相交之处,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手臂上的柔软,喉头没由来的发痒,他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当他发现自己在干什么时,慌乱的向旁边看去,却忘了遮掩那发红的耳框。
手与衣服,白与黑的极致冲突,不看脸,就显出一抹媚色,更不要说手和衣服的主人本身就是天生的绝色。
他带着她往河边走去,眼神不自觉地往许窈身上看去,带着无尽的缠绵,旁人看一眼可能都要溺死在他的眼波里。
到了河边,她就将手拿出了,长舒一口气,张启灵见她站稳了,默默地走开了,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
许窈拿着一只荷花灯,在上面写下心愿:希望可以早点回家。写罢,准备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自己放灯,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往上游走去。
张启灵默默走在后面,许窈发现他跟自己身后,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心里不由得轻松起来。
许窈看见一个小河口,发现正适合放灯,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在石头上,轻轻的将河灯放下,闭眼,许愿,此时一阵风吹来,将她的发丝吹乱,一切的一切都是刚刚好。
只是不知刚刚那一阵风究竟是吹乱了谁的心弦。
张启灵坐在黑暗处,看着眼前的人,手缓缓拂上了心脏的位置,感受到它剧烈的跳动,那是他以前的人生里所没有感受到的,不同于吴峫他们带来了的感觉,也不关乎解梨,只是许窈,是他想起来就带着满足的感觉。
当他第一眼看见许窈,她就给他带来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他会为她一次次违背自己。
为她解释与自己的关系,喊她吃饭,送糖,陪她放河灯,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只因为是她,当她出现时,他的目光只能为她停留。
许窈许完愿,看着眼前的河灯顺着水流远去,走向不知名的地方,就像她一样,她总是要离开的,即是要离开就不必对一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许窈在心里对自己说:“许窈,回家,有人还在等你。”在河边走了一会,发现一个船灯漂了下来,发现四周并没有人,张启灵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仔细打量了周围,发现草丛中有一点星火和几个人影,一时之间有些慌神,心中涌起淡淡的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到:“有人吗?”
一边说,一边往人影处走去,突然有一只手拉住她的脚腕,许窈顿时就不敢动了,浑身上下引起一股颤栗,没等那只手有什么动作,她狠狠踩了上去,然后慌忙向前跑去,没跑几步,突然踩到一个石头,摔了下去。
“窈丫头,没事吧”,胖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旁边,随之而来的是吴峫和张启灵,和一个陌生的女孩,看着他们立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许窈就知道刚刚吓自己的人就是他们了,内心没由来的涌起怒气,然后就是委屈。
吴峫和张启灵感受到了许窈的怒气,讪笑了一声,道:“都是胖子,他说这几天你压力太大了,想让你放松一下。”
许窈听了,磨牙,怒气冲冲道:“那我谢谢你们了。”
路过张启灵时,看见那女孩和他站在一起,瞪了他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
张启灵面露委屈,但看见许窈艰难的往前走,他快步向前,将许窈拉住,没想到差点将许窈拉一个跟头,本就受伤的脚更是伤上加伤,她感受到脚上的阵痛,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更是冰冷,眼中怒火清晰可见:“张启灵,有意思吗?好玩吗?你到底想干什么?”xǐυmь.℃òm
张启灵被吼得一愣,但仍然没放手,嗫嚅道:“你脚受伤了”
许窈听了,更是火大,“还不是你们弄的。捉弄人你觉得很好玩吗”。
“对不起”张启灵默默道,随后将许窈一把抱起,向喜来眠走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吴峫和胖子两人。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胖子咽了咽口水,率先说到:“天真,小哥抱人了,对吗?”
“死胖子,你瞧你做的好事,完了,这下许窈更不想理我们了”,吴峫瞪了一眼胖子,便快步向前跑去。
胖子摸摸头,跟上吴峫对他道:“怎么办,小哥不会是喜欢上许窈了吧”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喜来眠内,张启灵将许窈放在沙发上,翻出医药箱,半跪在许窈面前,脱下她的鞋,将裤脚挽起,一手抬起那只受伤的脚,看见眼前红肿的脚,脚腕上泛着触目心惊的青紫色,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和心痛,面上倒是平静。
许窈见他不动,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脚,感觉有点尴尬,忍不住缩了缩脚,张启灵眼神一凛,大声道:“不要动”。
许窈看见自己的脚,又被人凶,抿了抿唇,不在出声,张启灵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凶了,停了停,默默道:“我怕你乱动,受伤。”
张启灵没听见她回话,抬头看去发现眼前的人儿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了,张启灵伸出手,为她轻柔擦掉眼泪,就听见一句,“张启灵,你们是不是当我是个笑话?”眼前人心碎的眼神让他心里一疼,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句:“小哥,我们回来了。”
许窈这时也自己回过神来,将他推开,扭过头去,不理人了。
胖子发现气氛有点凝固,就开口道:“窈丫头,对不起啊今天我们不是故意的,让我看看你的伤。”
许窈摇摇头,表示不怪他。
胖子急了,又对我保证道:“这几天你随便指使我,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吴峫也连忙道,小哥也在一旁默默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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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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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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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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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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