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杀害亲母的凶手……是太子与二皇子之母——贵妃娘娘?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亲母与贵妃素来不合,父皇又偏爱贵妃,那个女人恃宠而骄已不是一年两年了。
就算贵妃亲手杀害了亲母,父皇也会视而不见,继续施下“浩荡皇恩”。
怪不得……那时父皇坚决不给亲母一个体面的殡礼,还让亲母屈尊下葬妃陵。全都是为了那个什么贵妃,好让贵妃顺理成章的避罪……
“……是他们……杀了亲母……”
祁云呢喃般的说着,神情恍惚。
他要她偿命,要他们偿命,要他们百倍千倍的奉还!!!
祁云疯魔一般的捂着嘴笑,眼泪止不住的滚落。整个人凄凉的跪落在茶桌边,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气力。
天外来光,殿门边的侍卫站的笔直,严严看守着门口,禁止外入内出。
原来,不被注视的时候,连活着都是他人眼中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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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小公子已带到。”
卫长临翻了翻手上的兵书,抬头看见卫千川小小一只走来,只闷闷道。
“嗯。”
林清风将卫千川独自引入书房,通告完后自己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给爹爹请安。”
卫千川跪下身,乖巧的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
卫长临定定看着卫千川起身,抬手抚了抚下巴,似乎有些犹豫。
“你,想见你的亲父吗?”
卫千川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亲父走了许多日,千川……的确很想念。”
卫长临闻言,继续道:“锦军失首,两国难以开战。此时正是去锦国的好时机,只是路途遥远奔波,为父还是来问问你的意见。”
卫千川一听有机会,立马回复着。
“千川想去!想去见亲父!不管路途多遥远,我都想要见亲父!!”
“自己做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要为自己的言行决定负责。”
“嗯,千川明白了。”
卫长临欣慰的点了点头,有些怅然的接着道:
“不要像为父一样,承诺了许多,却不能……时时刻刻守护在所爱之人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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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事情,绝没有如此简单……”
祁云抬手抹去了泪,渐渐冷静下来。
他垂下头理了理神思,仔细一想。
现在手头并无指证贵妃的确切人证物证,祁陌一话只会被他人当做疯言疯语。
况且若是贵妃差人将亲母陷害,钟家一族又如何会忍得一时?定会向父皇奏言严查此事。
而那时钟家却悄然无声,没有任何异议。除了钟肃与祁云觉得不公之外,其他族人都像避难一般不闻不问。
亲母去世当晚,父皇甚至丝毫不动容,难道……
“……公子?”
祁云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他神情一滞,立马转过身去。
“……”
只见来人黑衣蒙面,眼光熟悉,原来是一路跟随的影卫文兮。
“公子不必惊慌,钟肃大哥说殿外戒备森严,昨夜又怕打扰公子休息。所以才选今日偷偷从房瓦上溜进来,乔医师还在上面,应该一会儿就能下来了。”
文兮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单膝跪地,轻声且恭谨。
“有劳了,那……钟肃呢?”
祁云亲自俯身将文兮扶了起来,并伸手引入了另一方的通殿书房。
“多谢公子,钟肃大哥说他府中还有要事,暂不能陪护公子。”
“嗯。”
祁云状似轻巧的点了点头,实则心底沉沉,疑惑更深了。
钟肃,他似乎很久没有叫他钟肃哥了。无论是在辰国之前,还是返国之后。他只觉得这个人,与从前……越来越不同。
通殿书房内,迎面便是一排深木书架,满是卷轴书籍。架前一张积了灰的桌椅,侧边还留着一个坐具木床。
“文兮,坐吧。”
祁云走向面前熟悉的桌椅,一边虚指了下一旁的坐具。
砚台墨纸笔依旧,经年不知人未新。
“多谢祁公子。”文兮坐过去,才接着说:“不知公子此后如何打算?”
“暂以不变应万变吧。”
祁云说着,突然想起申洛怎么这时还没进来成。
“申洛他……”
“云云殿下!!”
祁云闻声抬眼看去,脸上略带了些惊愕。
“……云云殿下!我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
说曹操曹操到,见远来一个苦褐衣衫的人影,左手仿佛还领着个人,满脸兴高采烈的走来。
“……啊!好痛好痛!快放开我!”
祁云仔细一瞅,乔申洛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睡醒的祁陌。
“快放开我!你这个……大坏人!”
“申洛!他是七皇子祁陌,不是什么可疑之人,你快些放手!”www.xiumb.com
“啊?”
乔申洛一愣怔,猛地松开手,立马嘿嘿的赔笑起来。
“……啊哈哈,不好意思啊,七皇子殿下,鄙人眼拙,未识殿下尊容。”
祁陌揉了揉头,根本不看乔申洛一眼,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只看到祁云在前,立即跑过去抱着。
“皇兄……他欺负我!!是个大坏人……皇兄……皇兄快把他抓起来!”
“……”
祁云受着祁陌这突然一冲,两人猛地紧靠在一起,腹部被压住,竟有些难耐不适。
“阿陌,这里有外人,不可有此举措。”
“……不嘛,我就要皇兄抱我,皇兄……我这里痛……”
祁陌一指着自己的肩头,祁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就会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心底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乔申洛与文兮两人眼睛都直了,根本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
这七皇子人高马大的,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跑去求抱告状耍委屈?
祁云也不知怎么解释,胸口却猛然一阵恶心。
“呕……咳咳……”
“云云殿下!?”
“公子?”
两人一见祁云干呕起来,又猛咳几声,来不及思考便立即冲了上去。
祁陌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着了,瞬间松开手退到一边,担忧的看着祁云。
“皇兄!皇兄你怎么了?皇兄……你是不是要死了?”
“七皇子还请让一让。”
乔申洛伸手避开祁陌,连忙给祁云顺气。
祁云皱着眉,面色煞白。依旧干咳不止,两眼都被逼的发红,边上还挂着泪莹。
“云云殿下,你快坐下休息一会!”乔申洛抚着祁云慢慢走到椅子边,文兮识事的去正殿端了一杯茶水来,给祁云慢慢服下。
乔申洛俯身给祁云把了把脉,又用另一只手掏出一盒丹药来。
“云云殿下,你方才心情郁结,腹中胎儿有些躁动。不可让他人过于靠近,以免催动胎儿导致孕吐。”
祁云深吸了口气,终于平缓了些。微张着口,顺而服下乔申洛递来的丹药。
见状,其余几人都松了口气。
“皇兄?孕吐……是什么病啊?会不会死啊?”祁陌挠头瞪眼,十分不解的看向祁云。
“呃……”
祁云方缓过来,闻言直接愣住,这可要他怎么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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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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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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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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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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