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柳眉急蹙,面色绯红。这难言之感不断撩拨,着实让他经受不住。
“……他为何心悦你?因你容貌一绝?还是因你温润顺从?”
慕秀眼中依旧藏笑,只道:“祁公子,卫大将军见多识广,什么花容月貌没见过?公子这等姿色,不过尔尔罢了。”
“我……我从未……如此觉得……何况……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祁云无奈,身体分毫动弹不得,突然转念一想,介于眼下只好说:“慕秀……你呢?你对我就真的是心悦吗?一边折辱着我,一边口口声声说心悦我……
……虚伪至极。”
慕秀双瞳一怔,手也突然顿住了。随后深呼一口气,皮笑肉不笑。
“不……我是真的心悦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祁公子……”
“那你如今这般……待我,又是什么意思?”
“……”
祁云淡然看向慕秀,感知到对方的神情与禁锢皆有所动容,便索性继续说下去。
“无论怎样……我并不值得你这么做,何必呢?当你真正心悦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走到穷途末路,也想和他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
祁云温温婉婉说着,诉之以情,晓之以理。
两只眼如清泉纯澈泛着水光潋滟,加之身上依稀泛着桃红,腰间伤痕累累夺目。当真是一副楚楚可人之状,任何人只需瞥上一眼,便想即刻将其护入怀中。
“不……不是这样的……心悦一个人……是把他好好的藏起来,只让他见到自己,让他的命中只有自己……就算是死……就算是残躯枯骸也要在我怀中……”
慕秀慢慢攥紧祁云的双手,两眼微怔,神情恍惚般的低喃着。
“……慕秀……你……”
祁云的双瞳不禁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慕秀。
为什么他会那么想?那根本不是,那只是想把一样东西占为己有罢了……根本不是所谓的心悦。
慕秀顺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腰带,缓缓的将其缠绕在祁云的双手上,脸上似乎带着低沉的笑。
祁云见状,立即晃动着身躯,试图挣开。
“乖,祁公子,不要乱动……”慕秀空出一只手来,慢慢按在小山上的金簪,指尖轻轻一使力,便又进去了几分。
“呃啊——!”
锐利的刺痛感瞬间而至,祁云猛地撑起腹部来,将身子支起一个拱桥状,然后又重重倒回了榻上。
他额头上虚汗不断,面色煞白,诚然痛到极处。
“祁公子,乖一点……我就不会这般下手了,懂了吗?”
“……放开……放开……我……”
祁云回过神来,显然已有些脱力,疼痛之余更是钻心蚀骨的怪异。
慕秀收了手,见着祁云少了一些反抗的气力,便立即将对方两手结结实实系在榻前。
“祁公子……这样才对,乖乖的躺在榻上,只成为在下一个人的所有之物。”
“……不……不要……放……放开我……”
祁云这才发现双足上也被系上了铁链,牢牢连着床尾处,根本无处逃生。
如同一只两眼泛红欲哭的幼鹿,被安置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知道吗?这般模样的你,比平常更诱人百倍。”
慕秀退下身来,反而替祁云取下金簪,又温柔的理了理他的衣服。
“……”
金簪抽离开来,痛感转瞬即逝。祁云一脸不解,只见慕秀走到帷幕外,留下一身看似清朗的背影。
“祁公子,事到如今,你那心心念念之人卫长临,是否来找你了?我府中最不缺的就是卫将军的眼线,这个消息肯定是早已传达,只不过……卫将军不愿大费周折罢了……”
“不可能……长临不会这么对我……”琇書網
“可不可能这事,今夜留给祁公子好好想想吧,今日公子累了,明日在下再来看你……”
慕秀撇过头去,快速离开了。似乎有其他的什么要紧事。
“……”
祁云牢牢困在原处,看着慕秀离去的背影,呆愣着不知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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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冗长寂静的夜里。分毫见不到窗外明月星辰,只留有这阁中的暗影无边,寂寥无声。
祁云抱着两腿坐在榻上,头枕靠在膝盖上。身上红艳的喜服仍在,烫金的绣花还在寓意着龙凤呈祥,喜结连理。
卫长临难道没有发现他已不在新房中了吗?还是说他已经发现了,但是并不想浪费精力时间来找他。
“哎……”
祁云长长叹了口气,他倒是忘了,府中还有其他美妾娇娘,卫长临若是为除长夜寂寞大可移步到其他阁中去。
可是……今夜,原应是仅属于他们二人的良宵啊……
不……他应该要相信卫长临,相信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长临心里定是有他,一定也是如他这般想着。
二人喜结连理,定是分毫不可被他人染指玷污。
思及此处,祁云却又凄凉的抬起了嘴角。华服厚重本应温暖全身,可他的心间为何莫名生出凉风入骨?
冥冥之中好像,总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向他不由分说的袭来。
谁又知这扶柳阁中是与此不同的帐中暖香呢?卫长临与孟娇莲双双缠绵不休,凉夜都因此滚烫起来。
卫长临累极,便拥着面前之人睡去。巫山雨云之间似乎有什么与往常不同之处,但大抵是酒意沉沉,思绪混乱,一时也是察觉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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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
阁顶突然传来一阵瓦片挪移的声音,祁云闻声不敢动,稍稍屏息又听见几声微乎其微的脚步声。
“嗒——”
又是一阵风扫衣衫落地声,祁云突然想着,会不会是长临来接他了?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吧!
长临果然会来找他。
……
来人摘下面罩,瞬而跪下身来,用着醇厚沙哑的嗓音,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殿下。”
“'钟肃哥?怎么是你?”
祁云一怔,立马想从榻上下来。但由于被铁链紧紧拴在床尾,完全离不开半分。
“殿下,您受苦了……属下立即帮您把铁链断开。”钟肃取出一把玄铁大刀,用力一挥,咔哒一声,铁链随即应声而断。
“多谢……可是,你为什么会来此处?”祁云不禁疑惑着问道。
“属下交于殿下的信,难道殿下忘记看了吗?信上写着属下六日后便会再来找殿下,商议回国起兵逼宫之事。”
钟肃依旧跪在祁云面前,所说之话字字清晰,满是不容反驳之意。
“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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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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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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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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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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