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子……你……”祁云微微蹙着柳眉,低着头不再敢看向慕秀。
慕秀有些不甘的凑近祁云,轻手抬起他的下颚,俯下身情不自禁落下了一个吻。
轻如鸿毛。
祁云急忙想推开,慕秀也并未继续强迫,只是应势而退。
“……慕公子逾距了,你我各让一步,以后就此两散,不必再会了。”祁云淡然道,不愿再给慕秀过多的情绪。
“两散?祁公子,日后、你会心甘情愿的来找我的……”慕秀皮笑肉不笑,背过身去独自走了,只给祁云留下竹林里修长的影。
祁云还来不及好好道别,但是思量半刻又苦笑起来。
明明已是这般局面,又何须道别呢?
叶影婆娑,发出莎莎杂糅之声,一声声顿入祁云心中,便是无限惘然。
他的心间太过狭窄,恰巧只容得下一人。其他多余的,皆可随风消散去罢。
祁云长长叹了口气,顾自退出竹林去。但转身便突然见乔申洛在此躲藏着,被他发现便变作一副嬉笑模样。
“哎?祁公子,咳咳……我可什么都……呃……”乔申洛一脸欠揍的说道,见被祁云双目一瞪,立马直起身子来。但是由于身高稍稍比祁云高些,基本上没什么唬人的气势。
“乔医师,有话请直说。”祁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眼便明乔申洛是何意思。
“乔医师这个位置怎么来的,我也能让你怎么下去。莫非将军府中一月三金还不够吗?还需乔医师徒添烦恼?”
“咳咳……祁公子。将军奉在下在此采药,自然是一心只管地上草,其他的都与在下无关。”乔申洛微微仰起头,当真一副想挨打的样子。xǐυmь.℃òm
“采什么药?若是将军令你弄什么生子偏方,还请乔医师慎重考量。在下……还未与将军有此打算。”
祁云一回想起那天,卫长临对此药些许殷切之态,心中便有种慌张无措感。
说到底,他究竟还是个男人。雌伏于下已是不可破的底线,他并没有做好真正为人父的准备。
乔申洛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道:“祁公子放心,这种事自然是要两人都应允,在下才可用药。毕竟我可不敢用人命开玩笑。”
“嗯,多谢。我还须于书房侍奉将军,便先告辞了。”
“祁公子慢走。”乔申洛俯下身,看着祁云离去的背影,嘴上悄然带上意义不明的笑。
祁云把卫千川交给府上专门的婢女照看,并嘱咐了相关事宜。这才转身去了书房中,等待卫长临的前来。
卫长临一身常服从门口移步到案边,看着祁云已经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了,便道:
“你过来,我问你些事。”
祁云闻声,见卫长临一如既往的沉稳着,便无疑虑的听话靠过去。
“怎么了?”
“你可有仍联系的亲人?看你总是孤身一人,会不会觉得孤单?”卫长临细细问道。
“我只有亲母一个亲人,除了钟肃,但他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如今的亲人恐怕……只有你与千川,过去于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祁云也认真回着,确实如今的他只宁愿与过去毫无关系的好,只盼着不要事与愿违。
“好吧。”
卫长临顿了顿,用手抚了抚案纸接着道:“你可有什么喜欢的?饰品,吃食等都可。”
祁云茫然的摇了摇头,回复着:“似乎并无……”
“那你可有其他心愿?”
“心愿……只愿你与千川,以及那些于我有恩的人都将一生顺遂。可好?”祁云浅浅淡淡的笑着,轻轻看着卫长临的双眸。
“那些曾折辱我,想杀我的人,想必自有因果惩罚吧……”
“祁云……”卫长临不自觉的伸手抱住祁云的柳腰,将头埋进他温柔的腹部。
“以后,我定不会让你受一分一毫的伤害。”
“长临……”祁云伸出手臂,也环抱住了卫长临宽阔的肩膀,温声道:“但愿你能记住……你今日所言……”
“嗯。”卫长临沉声答应着,感受着祁云身上的素淡檀香,回想起二人夜夜笙歌,不免有些躁动不安了。
在祁云身后的手慢慢开始胡乱向下游走而去。
“……长临,书房……书房里……不可如此。”祁云害怕的抓住卫长临坚实有力的臂膀,但却无法阻扰他的动向。
“昨夜没到最后,你可也心中难耐?”卫长临说着,手还是未收回。甚至还探进衣物中,缓缓摸索着。
“……”
覆有薄茧的手不断触碰着,祁云不免轻吟出声。尽管长衫遮掩着丝毫看不见内里,书房内也只有他两人,但祁云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长临,我不愿……在此做这种事……”
“抱歉,是我心急了。入夜后,再好好补偿你。”
卫长临并未伸上手真切触碰,只是浅浅在亵裤外挑弄了几番。见祁云抗拒的模样,还是放下了手。
祁云面色绯红,突然感到身后有所不适,立即俯身请辞道:“我……我去更衣。”
“嗯。”
卫长临近日来也熟知了他的身体,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随即应允了。
慌乱之中,一封纸信悄然从他身上掉落。祁云也丝毫未注意着,只急忙的要去更衣。
卫长临见状,默默走上前去捡起了信。看着信封上并无一字,剑眉微蹙,不免有些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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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还是一如既往的住在落清阁中,所以更衣也是要回到此处。
屏风后,祁云正无奈的换着衣物。
唉,都怪卫长临。偏偏要在此时戏弄他,明知他一被触碰便会……
内里仍旧空荡孤寂着,宛然曲折间细水长流,难耐之感瞬然袭上祁云心间。
祁云独自叹了口气,只道他这身子不同常人迟钝……
换好衣物后,便打算从落清阁中回返书房。
书房内,卫长临起身向外走去。
“并修,你等会带着祁公子去长平街。按照之前我说的办。”
卫长临走至门口,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等会见到公子便说我忙于军务,在长平街有东西需取,让他代为去取一趟。”
“属下遵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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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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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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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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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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