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都是步死棋,究其所以,都怪那该死的韩成,要不是他提出的那个方案,孙成一就可以把童正志拖死,就算拖不死自己也能保活,跟令人火大的是,韩成竟然敢上他的便宜马子。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章晓霜了,她爱干嘛干嘛,自保要紧,可最近许椋的状态都不对劲,对人爱答不理,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就不出来,听说最近的各个部门都抱怨自己的文件都没被批,这让孙成一大感不妙,两天没睡过好觉。
发消息、打电话,许椋就是不回不接,他办公室里的地板都被他来回踱步踏的凹了进去。
无奈,孙成一只能强制去见到许椋,见总比不见好。
孙成一来到许椋的办公室门口,用力敲了敲,嘴里喊道:“许总,我是孙成一,我有话跟你说!”
“……”没有一丝动静,仿佛里面没有人。
但孙成一肯定许椋就在里面,他已经待了很久了。
“许总,我真的有话跟你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外面都在传你各种各样的消息,但是现在是和LoFan的合作期间啊,如果这次合作黄了,不只是员工公司,你也会受影响啊!”
孙成一卖力地用他毕生所学的苦口婆心的语气说着,这次总算有了用。
没一会儿,许椋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孙成一见状刚要乐地笑出来,结果马上就看到了许椋面色十分糟糕的样子,顿时心里一咯噔。
咋了这是?
许椋的面色发白,嘴唇也没那么红润,就像大病初愈的病人那样脸色不好看。
“进来吧。”许椋说了一声就背过身去,只是他的声音很疲惫,听起来像长久的身心繁忙引起的。
孙成一咽了咽口水,走了进去,关上门,他原本准备的话都在见到许椋后被推翻了,他也没想到许椋的状况看着这么糟,看来他要重新组织语言,好好想想怎么给自己上一层保护膜。
许椋坐回了椅子上,强撑着手臂放到桌上,双手交叉,额头靠在上边,孙成一也看不到了他的脸色。
“说吧,什么事。”
顿了顿,孙成一装起了商业假笑,说道:“许总,关于和LoFan的合作,还要您主持大局呢。”(你在这里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些个人都等您发话。”(董事会还得看你的眼色)
“我啊,听说你状态不好,就来看看你,顺便把员工们工作上的一些需要您处理的事给您汇总一声。”(我来关心关心你,看你不对劲,我把你要做的工作都做好了)
“你说吧。”
“首先是我们这群做广告的,您知道,咋们公司主打的就是广告设计与宣传,我是为了这次合作忙的焦头烂额,最近呢,工作还算顺利,但总有一点要劳烦您的事。”(我是合作的关键,我麻烦了就是合作麻烦了,你得帮我)
“就是咋们这个员工啊,个性很强,总想着表现自己,于是乎啊,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我都不跟我说了,把自己的表现过度的证明了,我也是一个公司里的前辈,深知这样子对员工的成长是不好的,可员工这样,我也难管啊。”(我手底下有个刺头,越级越过我,但我不好对他动手)
“所以就想着,来这里跟您汇报工作,顺便问问您的意见。”(汇报工作根本屁都不是,赶紧给我撑腰,不然老子要死了)
“你看……”
“孙成一。”许椋突然一动不动地叫了他一声,徐徐说道:“我知道童正志要顶替你,还是董事会的人指示的,你想找我做靠山。”
孙成一脸色大变,这厮不按套路出牌,脸色大变,说道:“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得好好说一说工作的事情,意见只是顺便的,顺便的。”
“孙成一,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我这个许安身儿子的身份。”
孙成一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许椋直呼他父亲名字,虽然以前他也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父亲就是了。
许椋接着说:“外面都在传许安身是为了我好,给我开了这个公司,但我告诉你,这个公司跟许安身一分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是我自己完完全全一步一步打出来的公司!而不是别人夸赞他许安身的话题!”
孙成一一瞬之间呆住了,他确实是认为这家公司是许安身给他开的,所以他找上许椋也是认为他后台够硬,但是现在这么一听起来,似乎许椋和许安身之间有很大的不和。
他也反应很快,连忙说道:“不不不,许总误会了,不管有没有……许安身老总,您都是有本事的,我是看您的才华才找您的。”
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样,顺着话讲下去就对了。
“许总您也消消气,您看您的气色这么差,这不管对谁而言都是不好的消息啊,您想想,您确实还要主持大局,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
“许总,您需要出去走一走,不如这样,我请您去吃饭,我们边走边说怎么样。”
“我现在没有那工夫……”
“许总,您需要出去走一走啊!”
孙成一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心里头累,估计遇到了什么事,跟他身体上没有任何关系,那就不好解决了,身体累歇会就行了,心累怎么个疗法才是关键,好在之前骗他去女票,现在患上了瘾。
“吃饭”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意思是去女票女昌,许椋因为之前自己被骗去这样那样,导致了被孙成一抓住了把柄,现在除非能够彻底弄死孙成一,让他再也说不了一句话,否则他们两个就是同生死的关系了。xiumb.com
可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从第一次女票后,自己就有了色瘾,况且之后也有了女友林可燕,林可燕跟他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牵牵手,他知道林可燕的性格,所以也尊敬她,但偏偏林可燕长得十分漂亮,身材也好,他心里头能忍住,但身体忍不住,于是乎每次无法承受后就去店里点妹妹。
而且,巨大的工作压力也让他无处发泄,正好色瘾就为他找好了路。
许椋内心挣扎着,最终又是败下阵来,答应了孙成一。
黄赌毒之所以能并列齐名,不仅是因为它们的危害大,还因为人们一旦沾染就难以控制自己,难以摆脱,最大的特点就是容易给自己找借口,比如赌博,只要赌赢一次全部赚回来就行了,比如毒品,只要自己在吃一点缓解一下下次一定能扛过来。
比如许椋,林可燕不会知道自己去女票的,自己只是为了发泄压力,这是为了公司,为了自己的状态……
就这样,顺着孙成一的话为自己找好了借口,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心而已。
……
某一处饭店的包厢内,棠溪赤正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男人名叫赵兴,是椋鸟有限公司的最大股东,拥有二十五的股份,也是指使童正志为合作负责人的主谋。
棠溪赤带着白面具,身前的桌面上摆着两份合同,而赵兴身前只有一份合同,就是这份合同让赵兴既心动又谨慎。
“你不说这十五的股份是哪里的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赵董事,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吧,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没必要耍一些小心思。”
“就算目的一致,但以后的目的就不一定了,更何况,你为何不让我见见你的脸呢?”
“我也有我的麻烦,你想坐在许椋的头上,就必须得有这份合同。”
赵兴眯了眯眼,说道:“如果说我不必有呢?”
“那你猜猜,这份合同是哪里来的?”
两人都互相注视着对方,沉默不言,心里都打着自己的算盘,可棠溪赤的算盘是韩成帮他打的,棠溪赤已经提前在耳朵里装上了隐形耳机,由后台的韩成来说,他就负责装着样子说出来而已。
就棠溪赤这脑袋,让他去跟人语言对峙,不如让他去跟对吼,说不定还吼赢了。
但为了保证韩成的安全,棠溪赤必须代替他来,以往也都是如此,能让他来的就让他来。
韩成不想跟赵兴废话,就指示棠溪赤说道:“这份合同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想你们的计划中,你充当的并不是让计划能够完美实行的人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赵董事可真是装得迷离马虎,我就直说了,你想要许椋的位置,但是你真的觉得你们的计划成功了,你就能得偿所愿吗?”
“……”
“许安身想要双木集团的财与权,你想要公司的财与权,可许安身能轻易的把自己的亲儿子当做工具用掉,那你呢?”
“我想,你恐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吧。”
这确实是赵兴所担忧的,很久之前一名叫做唐正的人找到了他,跟他说了计划,邀请,不,是胁迫他加入,他当时也心惊于许安身的心狠手辣,不愧是能坐上龙头公司宝座的人。
当时他是无所谓的,但唐正的胁迫也让他瞬间倒戈,如今已经深陷其中,计划是必须成功的,不然许椋他也斗不过。
可过了没多久,他就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真的能否获利。
许椋和林可燕结成连理,那就算国经集团吞并了双木集团,他两也不会好不到哪去,许椋的公司能照常开,林可燕也能做她的大小姐,唯一变得是许安身的利益被扩大了,但自己呢?
只要自己没有绝对的大过许椋的权利,拿自己就必败无疑。
眼前的这个叫做尚木的男人说出了他无法拒绝的利益,那就是他要把许椋十五的股份给他,条件是他必须把许椋弄死。
一旦这十五的股份交到他手里,那么加上自己二十五的股份就有四十,虽然不能控股,但是稳压许椋还剩下三十六的股份,代表了他在公司里说话的权利将是最大的,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长年混迹商场的他知道,现实中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花瓶,能把人砸死。
所以他很谨慎,这是个豪赌,一旦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可这心里养啊!
合同就在自己身前的桌面上,只要自己点一个头,拿起一支笔,写下一个名字,自己就将获得提前胜利。
“我想,我不签的原因你也很明白,我无法相信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跟我谈合作。”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接受来路不明的人和来路不明的好处。
“呵呵,我说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要许椋死,如果你还觉得不行的话,那我只好说一点了。”
赵兴闻言,集中注意力听着。
“有人不喜欢许安身的计划,所以他的计划就不会实现。”
赵兴皱了皱眉,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屁话,但深思后就能察觉:这里还有谁有那么大能耐,能因为说不喜欢就能阻止许安身的计划呢?
这可能是狐假虎威,但万一是真的,那么能在许安身头上的人,只能是陈家了。
[是陈家吗?]
现在,赵兴的内心的矛盾不再是合作的利弊,而是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合作,接了就相当于独自承受一切后果,不接就有可能和一个大有来头的人作对,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能问下,你上头的人,贵姓?”
“你不能知道。”
一句话把赵兴的小心思憋回了肚子里,只能无声地着急思考着。
棠溪赤用食指敲起了桌子,不耐烦地说道:“赵董事,我的耐心有限,我上头的人时间也有限,希望你能快点回复我。”
一边是可能惹上大人物,一边是可能惹上许椋,该如何选择。
最终,赵兴认为,退一万步来讲,自己从接受唐正的合作与以来是为了给自己谋利的,但那个计划中并未看到自己确定的利益,而如果让他亲自去跟许椋对峙,那么他就可以靠自己谋取确定的利益。
况且现在可能有大人物要对许安身动手,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人,一旦许安身的计划失败与否,自己一定不会好过,那么不如不管许安身的计划,还不如靠自己。
他抬起头,看向棠溪赤,说道:“好,我明白了,我签。”
……
从饭店出来,棠溪赤手机里受到了消息,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林可燕去找许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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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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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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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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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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