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屑一笑,“这种腌臜事情她做的还少么,她要是不会哄男人,你二叔怎么会这么快就放出来了,我们只要放宽心,等着她将银子带回来就行!”
闻言,曲芙的眼底划过一抹不屑跟冷嗤,还有几分得意。
虽然沐晚虞长得漂亮,能持家,可就沐晚虞那破烂肮脏的身子,就远远不如她。
而宋明时眼底的嫌弃溢于言表。
“真是人尽可夫,只会勾引男人。”
他今日是想多了,沐晚虞那样乡野出身的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么敏锐,聪颖,知道他是谁,且针对他。
她收回田地,想必只是偶然。
想着,他又看向老夫人,朗声笑着。
“芙儿,娘,天太热了,你们都过来歇一歇,晚些时候,咱们再雇辆马车回去,沐晚虞今日要是能弄到前,咱最晚明日就能吃上好东西了。”
老夫人笑得乐呵,“好好好,还是我的儿子懂事啊。”
闻言,宋明时和曲芙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旁人在干活,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在树荫下乘凉喝水吃点心,就等着沐晚虞带回好消息,十分惬意。
忽地,老夫人的笑意又渐渐敛起,“不过,最近沐晚虞确实有些奇怪,万一她面上答应,结果又失约了,咱们岂不白折腾?”
曲芙眼珠一转,不动声色的说,“既然怕有闪失,那就让人给九千岁去信,说她今夜拜访。”
宋明时立即点头,“对,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金老夫人扫了曲芙一眼,又夸宋明时道,“好,还是你有主意!”
几人正兴高采烈地盘算着,并未发现暗处有人急匆匆离去……
将军府里,沐晚虞看着报信的下人,黛眉轻挑,若有所思地笑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替她约九千岁啊,真能耐。
但她什么都没做,就等着夜幕降临。
傍晚,沐晚虞上了将军府门前的马车,马车匆匆驶离,直奔吟思居而去……
马车行至半途,沐晚虞忽然掀开车帘,面不改色地开口。
“掉头,去殷台阁。”
怀玉不解地看着她,“夫人不是说要去找九千岁吗,吟思居和殷台阁隔得远,光是去程就至少要半个时辰,咱们若是先去殷台阁,怕是就来不及赶去九千岁那了。”
沐晚虞靠在窗边,漂亮的眼睛盯着凄冷的月色,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就是要来不及才好,走吧。”
闻言,怀玉更懵了,不过知道沐晚虞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也就没再多问。
不久后到了殷台阁,沐晚虞领着怀玉下车,刚进殷台阁大门,就撞上了匆匆忙忙要走的江如眠。
“江侍卫这么匆忙,是要急着去哪?”
江如眠闻言,难以置信地看了沐晚虞一眼。
“将军夫人,您怎么……”
今夜她不是要去督主那里吗,怎么会忽然造访殷台阁?!
沐晚虞没理他,神色冷傲地径直上楼,“我来找你们阁主,让他来三楼见我,现在。”
江如眠眸色一滞,随后道,“阁主外出谈生意去了,恐怕得过会儿才能回来。”
沐晚虞露出预料之中的微笑,停在包厢门口转头幽幽地盯着江如眠。
“是吗,他晚上的时间是我的,出去谈生意怎么也不跟我说?”
江如眠顿时哑口。
他也不是很清楚,主子跟夫人达成了什么具体协议,有点圆不上话。
“这……不然夫人您明日再来,明日阁主必定会跟您说明缘由的。”
沐晚虞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就今晚要见他。”
说罢,她直接迈步上楼了。
江如眠浑身一震,总感觉今晚沐晚虞有点犀利,那眼神竟让他都有些莫名心虚。
怀玉跟着沐晚虞进屋,主仆二人坐在桌边,沐晚虞面无波澜地盯着窗外,怀玉却盯着刚燃上的香发愁。
“夫人,咱们这到底在等什么啊?”
沐晚虞冷笑,眼底划过一丝深意,“当然是等阁主。”
怀玉更急了,“可是,九千岁那边还在等着咱们,若是不早点过去,他岂不是会大发雷霆?”
沐晚虞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盯着腾起的白色烟雾,语气发冷。
“你放心,他不一定顾得上那么多,此刻,说不定比你还要着急。”
怀玉不多问了,提心吊胆地盯着香,眼瞧着它烧完了,屋外都没有任何动静。
“夫人,那阁主想必今夜不会来了,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
沐晚虞漂亮的眸子半眯起来,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心中寒意更甚,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杯子。
“过来一次就得半个时辰,如今才一炷香,他自然是来不了的,走吧。”
“啊?”怀玉没听明白,看着沐晚虞放下杯子,想要随她一起离开时,房门忽然被人猛地踹开,一股罡风带着凌厉的煞气朝两人袭来。
“什么半个时辰来不了,夫人莫非还有要等的人?”
易容后的祁宴舟身形颀长立在门口,好看的桃花眸直勾勾的盯着沐晚虞,漆黑的眼底翻涌着戾色。
这女人,竟敢堂而皇之地戏耍他。
一面通知要见九千岁,一面却来找小白脸,他险些赶不过来。
沐晚虞的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居然来了?
怀玉一哆嗦,虽然她见过冥啸,但总觉得他今夜有些火气在身上,本来就跟九千岁长得有些像,如今这语气这眼神,跟九千岁更像了。
“奴,奴婢先退下了。”她识趣地匆匆离开,留下沐晚虞在屋里,和祁宴舟四目相对。
沐晚虞审视着他,毫不畏惧地朝他走去,“我自然是在等你,你说过,晚上的时间归我。”
“我也说过,要你晚上随叫随到,你也答应了,可今日却让我在这里白白坐了这么久,不需要好好解释一下,给我一个理由吗?”
她并未看出冥啸有易容的痕迹,而且他赶在半个时辰内出现,应该不太可能从祁宴舟的府邸赶过来,就算骑马能快一时半会,也绝快不了一炷香。
可这人,依旧让她起疑。
祁宴舟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薄唇勾起戏谑的笑意。
“就迟了一会,也有理由?夫人这是拿本阁主当自家夫君管教了?”
“条约写的清楚,本阁主平日忙,晚上的时间只是相对白天而言多一些,不代表能一直守着你过来。”m.xiumb.com
他倨傲地挑眉,修长的手指挑弄着女人耳边的碎发,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
“还是说,夫人想要了?本阁主听闻有孕的人,在这些方面的需求是要多些。”
“要是你今夜想让本阁主侍寝,也不是不行。”
沐晚虞没被激怒,极为镇定地盯着他,看他眼神中戏谑的笑意,她忽而粲然一笑。
“好啊,今晚你侍寝,现在脱衣服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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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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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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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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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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