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没有认出她,女人脸色颓然,苦笑着说,“也是,那年我跟着探险队到巴虎山探险,你救我的时候我都不成人形了,认不出来也正常。”
提到巴虎山,我总算有了点印象。
四年前,我巡山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救命,发现有个女孩挂在悬崖的一棵树上,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很脏,全都是灰。
找到救援队,也没把她弄下来。
因为那个地势很怪,绳子拉不动,只能靠双手往上爬。
可是现场又没有懂得攀岩的人。
后来还是我把绳子绑在腰上,从山崖上跳了下去,背着她爬了上去。
救下来的女孩我不记得叫什么了,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双眼睛,很灵动。
记忆中的那双眼睛和眼前女人的眼睛对上,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林小池疑惑的问,“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将当年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女人的手攥着衣服,紧张的说,“想不到时隔四年,又是你救了我,谢谢。”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泡在海里,不过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我说,“有什么话先回营地再说吧,你在海里泡了太久,体温很低,我们去烤烤火。”
回去时,林小池搀扶着她。
王水琴故意落后两个身位,和我并肩走在一起。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安慰说,“刚刚不是你的问题,我一个大老爷们都吓得半死,没人会怪你。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听到她的求救声,可能她已经淹死了。”
听我这样说,王水琴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我疑惑的“嗯”了一声。
她看着林小池的背影,抿着嘴唇道,“其实我和林小池打了个赌,赌的就是今晚你会不会睡我。”
听到这则消息,我不由得瞪大眼睛,心中诧异,“什么意思,什么叫赌的是我?”
王水琴和我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她和林小池一直不对付,所以那天她主动和林小池说她的想法,就是想通过和我亲近,从而留下来。
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林小池的态度能左右我的决定,而这其中又牵扯了救命之恩,她想留下来,必须要林小池点头答应。
而两个女人聊天的时候,王水琴敏锐的发现了林小池对我有好感。
所以她提出了试探的建议,如果我和她睡了,那就证明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林小池就会对我死心,这样王水琴就能留下来。
如果我拒绝了,说明我很可靠,林小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王水琴怎么样,她同样可以留下来。
但林小池忽略了一点,无论试探成功与否,都是对王水琴有利。
可林小池想不明白啊,她在自我内耗,纠结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让王水琴有了可趁之机。
听完后,我心里很不舒服。
废话,换成谁知道自己成了赌注能舒服的?
我盯着王水琴问,“你告诉林小池才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吧,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王水琴苦笑,“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睡过,你进去了,但是你只是进去了一下。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林小池这个女孩子很干净,我不想伤害她。我不是一个好人,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但是以后我想坦诚一点,希望你们能真心的接纳我。”
我停下脚步,盯着她的眼睛,判断她是又下了一个套,还是真心实意的。
她目光没有躲闪,很真诚。
这时林小池回过头好奇的问,“你们在干嘛,怎么不走了?”
我和王水琴并肩继续往前走,我低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最后一次,小池是个好女孩,如果你骗她,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顿了顿,我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想真心换真心,我不介意,这不是你说我就信的,还要看你以后怎么做。”
王水琴自始至终都没告诉我们她在遇见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从她之前的表现和刚刚的话里面能猜测出来,可能比她丢下那个女孩独自逃跑更加过分。
我没有继续追究,没意义。
回到营地,林小池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连衣裙递给女人。
衣服有点小,女人穿上后紧贴着身体。
她是探险者,常年运动,身上没有赘肉,半透明的红色连衣裙津贴在身上,勾勒出匀称的线条,明明很一般的打扮,却别具一番诱惑。
我们围坐在火堆旁,往里面添了些柴火,火苗大了不少,驱散身体上的寒气。
林小池递过去一个牛油果,问道,“我叫林小池,她是王水琴,海哥你认识。我今年二十二岁,我是不是应该喊你姐姐?”
女人接过牛油果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大口吃着。
看得出来她饿坏了。
林小池拍拍她的后背,“慢点吃,果子还有,明天我们还可以去沙滩上捉蛏子,我们不缺食物的。”
女人连果核都差点吞到肚子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自我介绍说,“我叫姚瑄瑄,比你大三岁,你喊我姚姐萱姐都行,是个探险家,偶尔帮一些品牌代言赚点广告费。”xǐυmь.℃òm
林小池拉着姚瑄瑄的手开心的说道,“那我就喊你萱姐了,你怎么会落在海上,你也是飞机里的幸存者吗?”
姚瑄瑄陷入回忆,瞳孔收缩,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我也在飞机上。当时飞机砸到海里,我没逃出去,醒过来的时候飘在海上。我找了个行李箱抱着,在海上飘啊飘,飘了两天。后来我看到有个小岛,我就拼了命的游,累了就趴在行李箱上休息。后来有个浪打过来,行李箱不见了,我的水性还不错,但是体力透支,明明岸边就在眼前,可我就是游不过去。”
说完,她脸上浮现出后怕的神情,“当时我很绝望,我只能求救,虽然我知道有人听见的可能性很低。还好,还好你们在,我的运气不错,谢谢你们救了我。”
她感激的握着林小池的手,目光在王水琴身上稍微停留一瞬,最后落在我身上,“谢谢海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海哥,如果能回去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王水琴嘴角勾起,玩味的说,“其实你现在就可以报答。”
姚瑄瑄愣了下,“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王水琴指着她呼之欲出的胸口,“但是你有这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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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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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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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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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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