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滩上,耳边是海浪的声音,嘴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头很疼,记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飞机坠入海洋里,掀起滔天波浪。
尖叫声,怒骂声,求救声,还有海水涌入机舱时,溺水的人发出的咕噜噜的气泡声。
我是死了吗?
眼皮像是黏在一起,废了很大力气才睁开。
清澈的蓝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灼热的空气肉眼可见,炽白色的太阳挂在头顶,刺的皮肤隐隐作痛。
“醒醒!”
嘴唇上再次传来柔软的感觉,紧接着胸口遭到挤压,疼的我冒出一阵冷汗,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涌上来了。
“咳咳……咳咳咳……”
我忍不住翻身剧烈咳嗽起来。
“没事吧?”
一双手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
我侧着头,看到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
她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披散着,鼻子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眼睛大.大的,清澈明亮。
目光向下,白色的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领口半开,隐约能看到两个浑圆的半球。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这是死后的世界,似乎也不错。
最终我的目光回到她的嘴唇上,上面还黏连着一丝口水。
刚刚救了我的就是她?
她起身擦了下嘴巴,落落大方朝着我伸出手,“林小池,临床护理专业,刚毕业,认识一下。”
我的身体像是老旧的机器,稍微运转一下就疼的要命,勉强站直身子,握住她的指尖,“赵海,目前无业,这里是哪?”
环顾四周,金黄色的沙滩沿着海岸和天空连接在一起,沙滩上稀稀拉拉的能看到几颗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树,碧蓝色的海水不停的拍打在沙滩上,留不下一点点痕迹。
没有电视里遍地的海鲜,有的只是起起落落的海鸟,在海滩上留下一排排足迹,和空了的贝壳。
总结下来就两个字,荒凉。
林小池撇撇嘴,坐在沙滩上,抱着膝盖说,“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在这儿了,身边只有你一个人。”
说完后,她用很小的声音,很委屈的说了句,“那可是我的初吻,以前都是用假人练习的。”
我假装没听到,双手合成喇叭状,用嘶哑的声音大喊道,“有人吗?”
声音在海风中很快消失。
没有回应。
我回到林小池身边坐下,发觉她的手臂和腿上有很多擦伤,被海水泡的发白。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的气色看起来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再仔细看,白色的T恤上隐约能看到淡粉色的斑驳,那是血经过海水浸泡后留下的痕迹。
再低头看看自己,伤口同样不少,怪不得刚刚清醒的时候这么疼。
这样下去不行,我虽然不如林小池那样专业,也知道任由伤口这样暴露在空气里,有很大概率发炎。
这里是热带,温度没有四十也差不多了,细菌滋生的非常快。
我站起来,以我们为中心沿着海岸跑动起来。
林小池不安的说,“你别乱跑了,我们没有食物和水,救援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你体力耗光了遇到危险要怎么办?”
救援队?
我记得坠机的时候附近根本没看到有小岛。
也不知道随着洋流飘了多久,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期待什么救援队?
找到我们的时候估计孩子都会说话了。
如果我们能活下去的话……
很快,我就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海面上飘荡着的一个行李箱。
我不顾汹涌的海浪扑倒海水里,朝着行李箱奋力的游过去。
我的想法很简单,人都能随着海浪冲到这里,飞机上有那么多行李和物品,总有一些漏网之鱼能跟着我们一起来到这片海岛上。
这些东西,能救命!
我没有专门学过游泳,在海浪中体力快速的消逝,很快就有些游不动了。
抓到行李箱,我趴在上面休息了一会儿,开始往回游。
海水一次次的拍在我的脸上,行李箱的浮力这一刻成为了最大的阻碍。
这时候我发现海边有个人脱了衣服,跳了下来,朝着我游了过来。
很快,林小池出现在在我的面前,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衣,抓住了行李箱的另一角,“我帮你!”
我们奋力的推着行李箱,终于在十分钟后回到了浅滩,这时海浪不再是阻力,反而帮助我们将行李箱推到岸边。
踩在松软的沙子上,我们两人不顾形象,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侧头看了眼林小池,她白皙的皮肤上沾染着黄色的沙子,半球难以遮掩,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休息了一会儿,她拖着行李箱坐在我面前,尝试着打开。
“有密码。”她泄气说。
我环顾四周,看到一块尖锐的石头,对着密码锁的位置就砸了下去。
反复砸了几次,密码锁脱落,行李箱也应声而开,里面的物品散落满地。
里面有五本故事书,已经湿透了,上面的字迹很难看清。
几件女人的换洗衣服,都是衬衫裙子等轻薄的款式。
一台笔记本电脑,无法开机。
就算开机也不能用,手机都没信号,电脑也不会有网络。
女士香烟,项链,耳钉……
全都是女人的零碎物件,没什么能用的。
液体类型的物品不能通过安检,只有烟没有打火机。
这只是一个比较小的行李箱,应该是随身携带着的,可惜不是货运仓的箱子,不然里面或许能找到一些能用上的好东西。
这时林小池从衣服里面挑了两件稍微不那么暴露的,还拿了一包纸巾,低声说,“我离开一下。”
沙滩上没什么遮挡物,她走出去大概三十多米,在一颗热带树后面蹲了下去。
我不是什么变态,收回目光,继续在行李箱里翻找。
连夹层我都用石头割开了,唯一能用的是一把像圆珠笔一样的小刀,看样子是防身物品,幸运的躲过了安检。
这时林小池回来了,她身上的牛仔短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色的JK裙。
她的身材很高挑,双腿笔直修长,也不知道她刚刚换了湿的衣服后,现在里面是不是真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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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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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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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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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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