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瞳激动抱上去:“傅燃,真的是你。”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的激动难以言喻,而对方却一动不动,浑身冰冷。

  “傅燃?”

  有一股力道突然将她扯开摔在地上,傅燃冷漠的看着他,那张脸她做梦都忘不了,可是他眼里的冰冷却将他狠狠刺痛。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话音刚落,他突然抱住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表情有一刹那的扭曲:“为什么,你好难受,你走啊!走!”

  他狼狈的落荒而逃。

  心痛在蔓延,南瞳坐在街头无助的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记得他了,为什么他还是很难受,她离开真的是对的么?

  房间里,南瞳闭着眼睛哭泣:“不是的傅燃,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爱你,傅燃!”

  南瞳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额边的汗水在月光的照耀下亮盈盈的,她的心还沉浸在巨大的背痛。

  李婧的声音从远到近传来:“瞳瞳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声轻响,她推门进来了。琇書蛧

  南瞳挤出一抹牵强的弧度:“妈,没事的,我就是做噩梦了,一会儿就好了。”

  看见女儿安然无恙,李婧宽心不少,反复确认女儿没什么,她才再次走回房间。

  南瞳深呼一口气,重新躺回位置,她的眼睛望向窗外半轮月亮,似乎能透过同一方事物看到那个人。

  在国内的时候,夜晚她时常会抬头仰望月亮,月亮在国内传统事物里是很传统美好存在,出了国,什么都不一样了,还能共享同一方月亮,让她稍显欣慰。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句话的意思她到现在才更透彻的明白。

  距离她出国已经几个月了,不知道那个人过得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像睡梦中一样后来会记不得她了,他的病怎么样,她突然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傅燃这个人的存在了,好像他原本就不存在她的生活中一样。

  南瞳长长叹了口气,睁眼到天亮。

  在确定了一下国内的时间后,她拨通了傅盛海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以后被接通:“什么事?”

  傅盛海声音严肃,明显是不待见她。

  “我想问一下傅燃的现况,这段时间,他的情况恢复得怎么样?”

  南瞳总是会想起她最后一次看到傅燃的样子,疯狂,病态,歇斯底里。

  傅盛海冷哼一声:“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他非常好,医生说他的情况慢慢稳定,很快就会醒来,”

  “那就好。”

  只要听到他好的消息不就行了,南瞳你为什么要哭呢。

  “南瞳,你突然问他做什么,千万别告诉我你后悔了,我这边可不允许你后悔。”傅盛海的声音暗含警告。

  “没有。”南瞳那边匆匆挂断电话,傅燃把电话收起,视线掠过病房里的男人。

  傅燃已经醒了,俊朗的面孔带着几分憔悴,此时胡子拉碴,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有些狼狈。

  他找不到手机,就开始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南瞳呢?

  工作人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无奈摇头。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傅燃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他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特别想见到南瞳,他直觉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心里蔓延的巨大思念快要把他弄疯了。

  他等不及,一把扯掉针头就往外走,身边的护士在后面着急的喊道:“血!血!”

  距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你要去干什么?”

  “南瞳呢?怎么这么久还没见到她,你是不是把她怎么样了。”

  “她已经走了。”

  “什么?我不相信,你一切都是骗我的。她才不会。”傅燃深邃的双眼覆上一层血雾,全身流露出一股不可言说的暴戾,空气凝结成冰。

  “信不信由你。”傅盛海轻飘飘的语气惹恼了傅燃,他发誓,南瞳的离开一定和他有关。

  他记得上次还看到南瞳的,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是他一直知道有南瞳的存在,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傅燃有这个自信,除非是被某人刻意逼走的。

  傅燃推开门,门口黑压压站了一群保镖。

  “你必须继续治疗,我不会允许你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傅燃眼里掠过几分杀气:“你可以试试。”他往前走几步,是作战的姿态。

  “傅燃,你可以不在乎自己,那南瞳呢?”傅盛海眼睛危险一眯,眼神里透着几分老辣?

  傅燃的身子一顿,而后狠狠的看向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南瞳是自己走的,但是我知道她在哪里,我生气她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傅燃病号服的拳头攥得发白,要是眼神能杀人,傅盛海已经被他儿子千刀万剐,撕成碎片,可是他不能。

  他扯动嘴唇微微笑了一声,乖乖的退回房间。

  傅盛海离开之前放了一句话:“乖乖的接受治疗,不要耍小聪明,否则她的安全我不敢保证。”

  门再次被沉沉的关上,傅燃倏然抬眼,锐利的视线仿佛要刺穿门板。

  十分钟后,门后传来了一连串砸东西的声音,还有护士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傅燃绷着一张脸,只能用砸东西表达自己的不满。

  正要砸花瓶,他忽然看到了那一束枯萎的百合花,电闪雷鸣之间,他的动作不自觉慢下来,把花瓶轻轻放在旁边,把百合花怜惜的捏起来轻嗅。

  要是没记错的话,南瞳最喜欢百合花,虽然她忙,但是她经常会费心思装饰家里,她总会让管家每天早上送来几束新鲜的花,从中挑选最娇嫩的一束插在家里,她的习惯长此以往,而她最爱的就是百合花。

  或许是因为某天下班,他亲自送了她一束百合花,从此以往,家里只有百合花。

  思及南瞳,他冷硬的面容柔和了一些。

  看这花的时候有些时候了,那些人没有换过,说明不是那些人做的,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他就是觉得那束花是南瞳送他的,心中那股到处冲撞的烦躁之气倏然平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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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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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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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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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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