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对话就此打住。
他们忙前忙后,给我们整了好多菜。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都是一些地道的农家菜。
吃起来,味道也不差。
酒过三巡。
我便再度提起了苏伟文在这的事情。
“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腿是在东郊狗场给搞成这样的吧?”
苏伟文这一次没有逃避我的问题,他看着我,苦涩一笑。
“给我一支烟!”
我递了一根烟上去。
只是,抽了一口,苏伟文便呛得连连咳嗽。
看来,他还真得戒了。
“慢点抽!”
我好心提醒着。
苏伟文根本不顾我的话,他大口大口抽着,就像是吸鸦片一般。
一根烟,没几口就被他给抽完了。
“当初,我在关外溜达,也算是赚了一些小钱,经不起诱惑,就在东郊狗场里面赌了几把,一开始赢了一点,后来就开始输,直到有一天,我输的上头了。”
“你借高利了?”
“你怎么知道?”
苏伟文瞪大双眼看着我,不过,他没有等我开口回答,便咧嘴一笑。
“不愧是陈爷,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不错,我是借了高利,被他们丢入狗池,好在,我也不是假把式,这不,腿交代了,至少命是留下了。”
苏伟文说着,又是打开了一瓶老雪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对了!曼姐让你留在关外,我要是有危险,让你全力以赴帮我,但是,你刚才为什么见了我就要跑?”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苏伟文的反应,这让我感觉有一些反常。
苏伟文依旧是苦笑着。
他将啤酒瓶放下。
“你以为我是跑?我是要帮你干掉那个眯眯眼。”
“你认识他?”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认识!他叫乾森虔,听说他老头子是狗场的幕后老板之一,我当初就是着了他的道才丢了这条腿的!”
苏伟文说话时,神情苦涩不止,说话的口吻也是略带懊恼。
一旁的高梦龙一听苏伟文说的,差一点一口酒喷出来。
勉强将酒吞下肚子后,他便急忙笑道:“钱生钱?这家伙的老头子想钱想疯了吧?给自己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
话语间,高梦龙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连忙话锋一转,道:“他是不是姓乾坤的乾?”
苏伟文微微摇头。
“怎么写的,我不知道,就知道这么叫。”
“陈宇,你说,他老头子会不会是他?”
我微微点头。
“可能性很大!”
苏伟文见我跟高梦龙神神秘秘,他突然拿起酒瓶,又是猛灌一口道:“你们几个消停点吧,是不是想要千了这个东郊狗场?我不瞒你们说,你们今天来,没死在里面就不错了。”
“这话怎么说?”
我看的出来苏伟文不像是在开玩笑,便连忙询问。
苏伟文又点了一支烟,这回儿,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咳嗽的厉害。
猛抽一口后。
苏伟文看着我,眼神恢复了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般犀利。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在这吗?你以为我真的没事开黑车?我告诉你们,就在昨天,我听场子里面的人说,这几天会有一个姓陈的过来,我当时一听他们的描述,虽然,他们没说具体叫什么,但是,我第一反应就是你小子。”
“嗯?你的意思是,早就有人通知场子里面了?”
“对!乾森虔的老头子可发话了,要把你剁碎了喂狗,你小子今天竟然还敢来,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一直窝在外面,就想着你要是出事了,我好方便救你,好在,你算是安然无恙出来了。”
苏伟文的话说的我后背有些发凉。
虽然,不知道苏伟文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今天能够从东郊狗场出来,要么就是运气好,对方没认出我来,要么就是又有什么变数产生,让对方暂时打消了弄我的念头。
可再一想,如果是真的,那么是谁出卖了我?
吕家?
苏佬?
还是翁叔?
亦或者是何浩,汪龙斌?
知道我要动东郊狗场也就这么几个人。
身旁的高梦龙一听苏伟文这么说,他有些急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高梦龙说话时,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而此时,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顿时,我们谁也不再说话,直到柴房的大门被打开。
只见老妇领着张傲与金智静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便是楚俊飞。
苏伟文与金智静四目相对时,两人都不由的愣住了。
“你叫她来干什么?”
苏伟文有些生气,我则是轻轻用手敲响了一下桌子。
“大婶,麻烦你给我们再添置几幅碗筷!”
我说着,老妇很自觉地就退了出去。
苏伟文不再说话,他只是低着头,一根接着一根抽着我的烟。
不一会儿,老妇回来了,他将碗筷放好后,便退了出去。
临出门时,她回头不好意思地对我们说道:“你们要是搞到很晚,动静小一点,要走的话,院子有边门,你们直接走就行了,东西丢在这,我会打扫的!”
“谢谢!”
老妇其实是在提醒我们,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点点头,老妇离开了。
原本宽敞的柴房,现在又多了三个人入座,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拥挤。
“行了,阿文,今天叫智静过来,我就是想表个态而已。”
我说话间,想要伸手去拿烟。
结果,我发现自己的烟都被苏伟文给抽完了。
一阵尴尬。
好在张傲给我带烟了。
他左摸摸,右掏掏,从所有口袋里面摸出来整整十包华子。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装的下这么多的。
这一刻,我有一种错觉,张傲不应该混蓝道,应该进荣门。
张傲将十包华子丢在我面前。
“够了吧!”
我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打开华子,点了一支,这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搞成这样,看在曼姐的份上,我目前在哈北也不会立马走,正好我那边也要用人,你要不过来帮帮忙?”
我说话时,看向了金智静。
此时她坐在我身旁,脸上虽然挂着不愿意的神情,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苏伟文则是抬起头看向了我,默不作答。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片刻之后,阿文开口了。
“好意心领了,我对不起曼姐,有机会的话,我只想着报答曼姐,也算是弥补我之前的错误,至于帮你,那就算了,我苏伟文,这辈子只有一个老板,就是曼姐!”
苏伟文的拒绝,让我不再开口,而一旁的金智静轻声说道:“阿文,陈宇也是一片好心。”
“你闭嘴!”
苏伟文对金智静的态度很恶劣,一旁的高梦龙则是轻咳一声道:“阿文,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你跟潘婷有仇,不是跟智静,现在智静是我们的人。”
被高梦龙这么一说,苏伟文默默地摇了摇头。
“曼姐对你不薄,你怎么可以离开曼姐,跟着他?”
“是曼姐让我跟着他的!”
金智静针锋相对,一句话说的苏伟文目瞪口呆。
“行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阿文,我问你,东郊狗场,你还知道什么情况?你给我细细说来,这就是对曼姐最大的帮助!”我说话间,面色不悦,而苏伟文似乎感受到了压力。
正当苏伟文继续开口之际,突然,金智静的手机响了,这是短信的声音。
金智静拿起来一看,顿时,她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震惊与愤怒。
她将手机放在我面前。
只见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静静发来的消息。
“姐!公司被人砸了!”
简单一句话,让我只感觉这事情绝对不是巧合。
有人在搞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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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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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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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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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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