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桌上的钱堆,何浩面露微笑,甚至有些谄媚。
“陈兄弟,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里一共是六十万,除去这次事情的钱,多下来的,是我想请你们再帮我一个忙。”
果然,如同我所料。
何浩是有事情要求我们。
“什么事情?”
我点了一支烟,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上。
何浩赶紧给我把烟点上道:“我有个老客户,她是内陆来的炒房客,之前,她在哈北看上了一套两层楼的小洋房,她想要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买房?那找我们干什么?”
我装作有些困惑,心中十分清楚,肯定是买房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了。
不然,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会再出这么多钱要请我们帮忙。
“哎!对!对!买房的事情确实没必要找你们几位,是这样的,那栋房子的主人,不愿意卖,而我那位客人势在必得,所以,双方谈判陷入了僵局,作为中介,我自然是想帮我的客人买下那套房子,所以,想请你们帮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满足我那位客人的心愿。”
“既然人家不愿意卖,你让我们想办法,不就强买强卖了吗?”
我见何浩说话,心里明白,他并没有跟我说实话,所以,我假意推脱了起来。
见我不答应。
何浩有些失望,但是,他不死心。
“陈兄弟。不都说赌徒没救,上头了,押妻押儿的嘛,我只是想请你出手,看看能不能让他输的把房子卖了!”
何浩道出了他请我做的事情,我一听,心里便很不爽。
这种事情在赌桌上确实时常发生,但是,我自从跟七叔学赌开始,他就跟我说过,绝对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看向张傲。
他同样也是一脸厌恶。
“何老板,人家跟我们无冤无仇,我们这么做,在道义上说不过去吧!”
“是是是!我明白,这种事情确实有些昧着良心,不过,那位客人是我起家时就一直照顾我的生意,她开口了,我又不能不答应,你看,这次能不能就当时帮我何某人的忙,事成之后,赌桌上你们赢的钱,我分文不要,我还会再送上一份厚礼,你看如何?”
何浩作为商人,总以为钱是万能的。
可他不明白,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也有我们做事的准则。
虽说我是高买,是老千,设局千人天经地义,但是,我与对方无冤无仇,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赌,就这样去搞人家。
我不管其他老千是怎么样的,至少我做不出来。
这种事情用七叔的话说,是要折寿的。
我再度拒绝,何浩面露不悦。
“陈兄,实不相瞒,我这位客人对我很重要,这件事情,我是一定要帮她办的,请你看在晓飞的面上,帮我这次。”
何浩见我三番两次不答应,把吴晓飞给摆出来了。
这副架势就像是在告诉我,不帮也得帮他。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上一次威胁我的人,直接导致我将津门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何浩竟然也来威胁我。
我心中一冷,嘴上改口道:“你不说怎么回事,我想帮也帮不上啊!”
何浩见我松口了,以为我是要答应了,便立马换做一副皮开肉笑的样子道:“兄弟,这么跟你说吧,这个房主也是脑子有病,我那个客人看中他的小洋房是他的造化,这么跟你说吧,那房子按照地段与装修情况来看,最多值个八九十万,绝不超过九十五万,但是,我那位客人开价就是一百万,而且还愿意再加一点,你说这种好事,他怎么就不懂呢?”
2001年哈北的房价还没有涨起来。
能够值八九十万的房子,本身就已经算是豪宅了。
但是,让我诧异的是,何浩口中的客人,既然是炒房客为什么会把价格抬这么高?
即便是势在必得,也不逼做到这个程度!
“何老板,会不会人家压根就不想卖自己的房子呢?你开价再高,人家不想卖,自然就不卖了!”
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
何浩却斩钉截铁地摇头道:“他卖,他要不卖,怎么会来我的门店挂牌?我的客人又是怎么得知有这么一套房子的?”
何浩的话让我彻底无语。
这就奇怪了。
明明自己来挂牌卖方,有买家,价格又高出了市场价。
照理看来说没理由不卖啊!
“那是不是他们双方认识,有什么过节?”
我继续追问,何浩依旧是摇头。
“应该不可能,我的客人是内陆来的,她在哈北除了我之外,几乎不认识什么人。”
见何浩也露出了困惑来,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了。
“行吧,这样,你把双方的资料都发给我,我们回去研究一下,能给你办了,我们就办。”
我话音落下,何浩却面露难色。
“房东的资料我倒是可以给你,但是,我那个客户的情况,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再说了,这事情,我客人也不方便露面,所以……”
何浩话说一半,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这事情,我们要是办的话,他们非但不能送他们入局,还得把他们摘出去。
不管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与他们无关的。
“行!”
我不再墨迹,应了一声后,就开始跟众人打包桌上的钱。
何浩此时,已经觉得我们肯定答应了。
热情依旧,坚持要送我们回去。
拿了这么多钱,我们其实也不怎么方便。
没有推脱,便坐上了何浩公司的商务车。
但是,我并没有让何浩送我们到公寓楼下。
而是在临街就让他放我们下来了。
我谎称要去存钱,实际上,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们住在哪。
将林雅送回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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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待在老宅里面。
这一次,又搞到六十万。
从中取出二十万,这是答应给晓飞他们每个月的钱。
然后余下四十万,依旧是平分成了四份,每人十万。
只是,这一次,我从自己的十万里面拿出了两万,给了林雅跟静静。
她们不敢要我的钱。
我点了一支烟,笑道:“拿着,等风头过了,让智静陪你们去逛逛,一来,让她也熟悉一下哈北,二来,你们也需要添置一些行头与装扮。”
我的话让林雅与静静有些犹豫。
她们想拿,却不敢拿。
我随手将两万块丢在桌子上,吐出一个烟圈道:“拿着吧,我说过,跟着我,有钱赚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虽然,现在你们还没有出什么力,但是,我懂一个道理,不投资哪来回报。”
林雅与静静依旧犹豫,我也就不再管他们。
转头朝高梦龙说道:“下午你跟智静跑一趟呗?”
“什么事?”
“把钱给晓飞他们打去,顺便把这六万给海子也送去!”我从剩下的八万中,拿出六万来。
“这六万,我们一起承担!”
高梦龙的声音坚定,我却摇头。
“你们的钱都留好,我上局不是为了钱,这些钱我出。”
我同样坚定,高梦龙却坚持着要一起分担。
正当我们两个僵持不下时。
林雅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霸哥的电话!”
林雅看着来电号码,询问我要不要接。
“给我!”
我拿过手机,按下免提。
“霸哥!”
“小陈啊!事情突然有些变化,你看现在方便吗?”
“方便!”
我原因为霸哥是想要约我见面,没想到,霸哥所谓的方便,只是问我方不方便说话而已。
“小陈,周末的要门大会出了点变数……”
霸哥说话的声音略带苦涩,我则是心中咯噔一声。
出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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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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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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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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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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