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何浩充其量就是有求于我们,他表面对我们客气,实际上,他给我的感觉,更多是一种合作,一种我们是被请来帮忙的感觉。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在何浩的身上消失了。
他拿起酒杯,说着各种奉承的话,跟我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我则是旁敲侧击询问何浩,苏佬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何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说,苏佬在哈北的商政圈内都很有名,而他更像是一个世外高人,足不出户,一直蜗居在清水山转内。
至于他到底有什么本事,除了做得一手好饭菜外,其余的,何浩说,他也不知道,甚至他身边商场的那些朋友也不清楚。
反正大家都觉得跟苏佬一起有面子是真的。
何浩的话让我无语。
不知不觉中,这酒直接从中午喝到了晚上。
亏得苏佬给我们准备的饭菜量很足,不然,我们最后只能干喝酒了。
如此一来,我们每一个人都喝大了。
何浩叫来员工开车送我们回去。
临别时,何浩再三道谢。
搞得就好像这顿饭是我们请他似的。
甚至,他叫来的员工,特意让人带来十万作为定金,说什么都要我们收下。
我知道,这一切其实都与张傲说出苏佬那罐子茶叶有关。
回到家,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些困乏,从十万里面,我们各自拿走一万,留下六万交给金智静保管后,我们洗洗,回房休息。
半夜,我全身发冷,酒后犯寒的毛病,我一直都有。
无奈,起床洗了一个热水澡。
一下子,我睡意全无,只能坐在客厅,无聊的摆弄着扑克牌。
“你睡不着?”
正当我翻来覆去练习着偷牌换牌的手法,在培养睡意时,张傲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他顶着一脸倦意坐在我身旁,目光无意间看向我手中的扑克牌问道。
“玩牌?”
我点点头。
张傲随手拿起几张,我扔在一旁的扑克牌,他打了一个哈欠。
“对了,我始终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我之前就说过你的手法有些问题,不过,这几天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不是你的手法有问题,是你的手法并非一个人所教,是吗?”
之前,我跟张傲有聊过这个问题。
但是,我没有说的很清楚,张傲只知道我很多的手法都是七叔教的,至于我父亲的笔记,我只是略带的提了提。
“对啊!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自学过我父亲笔记上的一些东西。”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张傲则是微微摇头。
“不!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过你的手法,我发现,你压根就不是只有两种手法,你要知道,千术这玩意,并没有固定的教学模板,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教,教出来的手法也不一样,甚至可以大相径庭,就比如……”
张傲突然食指微动,手中的扑克牌便直接藏入袖口中。
“这是一种袖里乾坤,是我师父教我的,你再看!”
张傲将袖口中的扑克牌拿出来,然后,双手揉搓,这样子就像是一些棒槌赌徒在晕牌前,祈求上天给一张好牌的样子。
当张傲摊开双手,扑克牌消失了。
同样的,张傲又一次将牌藏入袖管里。
“这也是袖里乾坤!”张傲拿出扑克牌,放在手掌心摆弄着,“这一招是我在粤南学来的,还有,比如这样……”
张傲再度给我演示。
一口气,张傲用了不下五种方法来做袖里乾坤。
“看到了吗?同样是袖里乾坤,手法都不一样。”张傲点了一支烟,他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精神萎靡,反倒是显得精神抖擞了起来,“不过,你所有的出千手法,我都没见过,我也算是走南闯北,遇到过不少的老千,跟他们了解,学习了不少手法,但是,你的手法真的很特别,我之前认为是不是因为鬼指叔教你的,才会这样,后来我发现,其实并非这么简单。”
张傲说着,便一本正经了起来。
“陈宇,你到底跟几个人学过?”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则是苦笑一下。
“我没什么可以隐瞒你的,我从小就是七叔教我的这些,我是先学荣门的技法,然后才开始学习千术,至于手法这个问题,其实,七叔并没有刻意纠正过我,他老跟我说,出千手法只是小老千才会去钻研的玩意,真正的千门高手,是精于布局,至于上场去赌,只要局布的好,谁上都一样。”
我的话让张傲陷入沉思,他将一根烟抽完,咧嘴笑道:“看来你的这些乱七八糟手法应该跟你父亲的笔记有关系了,不过,话说回来,鬼指叔的话是不错,但是,要想成为鬼指叔说的那种老千高手,我们首先得要有人,就我们几个,即便你布局再厉害,最终,也会因为人手不足,漏洞百出。”
张傲这话,我们之前就聊过。
千门八将少五不成局。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自从2010年后,因为科技的发展,有些简单的局,三个人也能够完成了。
我微微点头。
“对!所以,我们现在得发展自己的势力。”
我将手中扑克牌放下,点了一支烟。
张傲依旧是微笑着。
“这个事情,我们不是已经在做了吗?暂且不提,还是说说你的手法吧,我担心你的手法,以后可能会让你出事,所以,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认真考虑过了,金智静与高梦龙的千术我能教,至于你的,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教,我能做的就是帮你纠正一下手法,但是,我又觉得你的手法实在是特别,可能是因为我没见过,才会觉得你手法有问题,如果纠正过来了,反倒是容易出问题,因此,我有一些为难。”
张傲实话实说,我则是哈哈大笑。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睡不着,就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啊!”
张傲也不反驳,干脆点点头,承认了。
见状,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兄弟为了我也算是费尽心思,我苦笑着。
“你丫!就是想多了,其实,我有一个很好的办法解决!”
“你说!”
张傲一听我说的,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不用在意我以前的手法是什么,我重新学呗,你把你会的,教给我,至于以后用哪一种,我视情况而论,随机应变得了!”
“我去!”张傲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做!你有基础,加上荣门的那些东西,你要是认真学起来,速度绝对不慢,行啊!这段时间,我一有空就教你!”Χiυmъ.cοΜ
我之前并不知道张傲是个急性子,他说完之后就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我还以为这家伙是不是被我答疑解惑后就不理我了,没想到他竟然抓了一把骰子又跑回来了。
他随手拿起餐边柜的一只马克杯,然后将手中骰子扔入杯中,然后将杯子倒扣在桌上,道:“我也不知道我拿了多少枚骰子,今晚,你就听骰吧。”
“听骰?”
“对!我知道你会听骰,但是,你练习的听骰都是摇骰与落蛊的瞬间完成对骰盅里的情况了解,但在我师父教我的东西里面,这算是小儿科,你要是这样能够听出来吗?”
张傲没有拿起马克杯,直接在桌子上来回滑动。
里面的骰子声与马克杯与桌面摩擦产生的声音混合,除了刺耳就是混乱。
别说听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了,我现在就是连里面有多少骰子都听不清楚。
张傲的耳朵不断动着,当他将马克杯停下时,他依旧是笑着说道:“现在明白了吧?你从第一步开始,先试着听清楚里面有几颗骰子,明天我起来后,来检查!”
张傲说着便是起身。
“对了!没有十足把握前,不许打开杯子哦!记住了。你的机会就只有一次,从今天起,我教你的任何手法与技巧,也是只有一次,教场如赌场,一旦失手,便是万劫不复,这是我师父从小跟我说的,现在,我这句话送给你了!”
说完,张傲笑着便径直回了房间。
我看着张傲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的这种教学方式是很苛刻,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他的看家本领。
张傲上来就教我这些,说明,他对我是毫无保留。
这个兄弟,我认了!
一辈子的兄弟!
我笑着,摇动桌上的马克杯。
在刺耳的噪音中,我开始练习。
这一练便是一晚,当我好不容易听出里面是几颗骰子时,我等到的并非是张傲,而是何浩的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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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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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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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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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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