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心中不由想起了病坤的场子。
我微微摇摇头,把这份杂念摒弃掉后,敲了敲门。
门被铁皮包裹着。
上面开了一个小口。
小口里面装有一块木板。
木板被移开后,露出一双大眼睛。
对方也不说话,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四个人。
铁门打开。
是一个中年女性。
她上身穿着收腰羽绒服,下身是一条皮裤。
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很完美。
“进来吧!”
她也不问我们是谁,谁介绍的,就将我们带进屋内。
看得出,他们很信任自己在外放哨的人。
女人看样子应该三十出头了,但是,淡妆之下,皮肤显得吹破可弹,不说她长得有多漂亮,至少那番少妇的韵味十足。
“第一次来?”
女人关上门,言语冰冷。
我点点头。
“规矩我跟你们说一下,与其他地方的场子一样,我们这抽水也是一成,这我就不多介绍了,不过,今天有些特殊,旁边我们开出了散桌,平时是没有的,散桌自行组局,我们不抽成,也不管。”
女人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微微点头。xǐυmь.℃òm
“明白了!”
“我们这不换筹码,现金来,现金去,看到那边有个喇叭没?”
女人突然一指身后墙上的一个大喇叭,喇叭旁边还装有一个硕大的红灯。
“要是喇叭一响,你们就从那边的几扇小门跑出去,这是有条子来扫场,到时候能不能走得掉,看你们自己了,要是红灯亮,就是有道上的人来闹事,是留是走,你们自己决定。”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会跟我们说这个。
别说是像这种地下赌场了,就算是吕家开的高档场子,进去赌的人,都知道这两个的风险。
但是,没有一家场子会直言不讳,甚至这么光明正大的告诫赌客。
正当我有些奇怪时,女人也不再跟我多说什么,让出一条道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对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叫我就行,他们都叫我红姨。”
“知道了,红姨!”
打了一个招呼,我们开始往里走。
这个场子并不是一进门就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
在铁门与真正的赌场之间被一堵木墙隔断。
穿过木墙我们才算是真正进入场子内部。
这里人山人海。
别看场子就是在一个仓库里面,现在乍一看,有大几十号人。
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乌烟瘴气,邋里邋遢。
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吆五喝六,神采奕奕地在赌。
面前,赌桌上穿着光鲜的荷官,反倒是冷着脸,甚至有一些厌恶的神情,这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看四周零零散散的散桌。
在散桌上赌的人一看就是普通人。
显然,今天被乞丐们快包场了,搞得这些人很难受。
他们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对那些大声吆喝的乞丐,投去鄙夷与不爽的眼神。
但是,每每被乞丐看到,都会被一顿臭骂。
往往只要有一个乞丐开骂,身旁的那些要饭的也会不顾青红皂白加入骂人行列。
要说他们骂得有多脏,也算是刷新了我的认知。
没听过这么脏的话,甚至有些骂人的话,我听着都有一些受不了。
反观那些散桌上的人,只要被骂,一个个缩着头,也不敢吱声。
我们四个人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手。
一来,我们身上的钱本就不多了。
二来,我们在寻找老周的身影。
按照李强停供的情报。
老周一般都是吃晚饭的时候来。
有时候会在晚饭前,有时候会在晚饭后。
到底什么时候,也说不准。
在我们找了一圈,没找到老周后,我与张傲打算踩场。
所谓踩场可不是砸了这里,或者扫场的意思。
是查探一下这个场子里面有没有灯,有的话,水平怎么样。
这是所有老千都会干的一件事情。
甚至有些千门高手,为了干一票大的,一踩几个月,甚至一年的都有。
可能是因为今天都是乞丐在赌,所以,场子里面一个暗灯都没有看到。
我跟张傲能够确定的是,只有那些荷官以及旁边抽水的收庄风,可能懂一点,在充当明灯。
“哎呦,那边的小妞你也是来赌的吗?要不来大爷这边玩玩?”
正当我与张傲两个人在寻找可以下手的赌桌时,突然,二十一点区域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脸上长着烂疮的乞丐正对金智静不断招手。
顿时,我脸色微变,与我一起的张傲同样露出了一阵阴冷的神情。
这个人,我们见过,当时,在火车上,就站在老周身旁。
他跟张傲其实赌过。
我们两个彼此互看了一眼,朝对方走去。
离我们不远的金智静,看着我跟张傲过去,她也走了过来。
留下一旁的高梦龙与我们保持距离,随时做好准备。
不得不说。
今天我们进来看到这么多乞丐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李强说过,今天是老周那一票人放假休息的日子,他们都会来赌,但是,让我没想到的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还好,我们一开始没想着半路截杀老周。
不然的话,这么多人,一旦有什么差池,今天一场恶战又要逃不掉了。
见金智静走过来,那个满脸烂疮的臭乞丐,露出一阵奸淫地坏笑,对荷官使了使眼色。
这一幕正巧被我看到。
荷官是霸哥的人。
怎么?
他们难不成是一伙的?
我不动声色,示意金智静赌两把。
“玩就玩,谁怕谁?”
金智静一脸的不屑,惹得那群乞丐纷纷大笑道:“这小妮子脾气还真烈啊!”
“得了!人家是姑娘,我们要门的兄弟可不能欺负人家啊!”
烂疮脸一副提醒大伙的样子,众人纷纷附和。
其中一个稍微上了点年纪的老乞丐,给金智静让了一个位置,示意她在那边赌。
金智静挤进去后,我就看到她眉头紧锁,用手绢捂住了鼻子。
我心中一阵苦笑。
难为金智静了。
这么多臭要饭的,估计那味道可以熏死人。
看着金智静,我时刻留意着四周那些乞丐,想要看清楚,他们有没有出千。
而张傲这时候已经不用我多说,他轻手轻脚来到了荷官的另一侧。
他是在留意着荷官。
在场子里,一般二十一点都是荷官做庄,当然,也有一些场子允许赌客自己做庄,荷官只是发牌的。
但是,大多数赌场都是前者,毕竟二十一点的庄家在胜率上其实是有优势的。
这个我前文就说过了,这里便不再复述。
之前邀请金智静来赌的烂疮脸,手中拿着大概两千块钱,不断拍打着手心。
“美女,我做庄可以吗?”
金智静看着,微微摇头。
“不行!”
虽说,金智静不是老千,但是,她也知道21点做庄在胜率上是有优势的。
见金智静不同意,乞丐显得有些不乐意。
“那这样,我们比大小,赢得人做庄!”
烂疮脸说着,就让荷官给他们每人发一张牌。
金智静偷偷瞄了我一眼,我点头示意。
金智静这才拿着牌。
她也不晕牌,直接翻开。
是一张黑桃4!
而烂疮脸看着,哈哈大笑道:“四点!哈哈,这个庄我做定了!”
烂疮脸的牌是7点。
我朝张傲看了一眼,后者对我微微做了一个手势。
与我想的一样,那个荷官果然与对方是一伙的。
刚才那两张牌,他出千了。
虽然,张傲没告诉我,对方是怎么出千的。
但是,我刚才已经看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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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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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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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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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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