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拉着我就走。
来到门口,说来也巧。
给我们分发房间钥匙的,还是燕子。
她将一把钥匙交到我手中,笑道:“你的嗓子好点了吗?”
“好多了!”
我并不打算这个时候暴露自己,毕竟燕子的身份十分神秘,即便我知道小雪认识她,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当我拿着钥匙要跟张傲离开时,燕子却又开口了。
“晚上睡觉,别关灯,小心有鬼!”
这话看似是玩笑,但是,我心中一惊。
难道我被识破了?
燕子说的是荣门切口。
与一般的切口不同。
这是荣门中所使用的特殊切口,除了荣门的人外,根本没人听得懂。
我装作不明白燕子在说什么,咧嘴笑道:“哪有什么鬼?再说了,今晚睡个屁,老子三点还要好好赌呢!”
沙哑的声音说起这话来,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古怪。
燕子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给我们身后的人开始分发钥匙。
我带着张傲便朝房间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进门,我等张傲开口,便直截了当道:“燕子好像对我有怀疑了!”
“你是说刚才她跟你说的那句切口?”张傲并不懂荣门切口,而是自以为是的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她在提醒你隔墙有耳?”
我摇摇头。
荣门切口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可以混在一般切口中,让不懂的人,曲解它的意思。
就比如刚才燕子说的这一句话。
在张傲看来,燕子说的只有后半句话是有用的,有鬼!指的是有叛徒或者偷听之类的东西。
这里自然是指后者,所以,张傲才会以为隔墙有耳。
但是,在荣门切口中,这是一个完整的切口。
前半句,晚上睡觉,晚上指什么?指天黑,见不得光。
这里引申出来的含义便是一些没人的地方,或者是指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
睡觉指的是,我没有防备或者是处于相对舒适的环境状态。
别关灯这就稍微好理解一点。
这里的灯与赌场的暗灯,明灯有着异曲同工的意思,其实指的是人。
别关灯就是别离开人,当然,确切的意思就是让我别离开人的视线,待在人多的地方。
至于,最后一句话才是整个切口的核心所在。
有鬼!
鬼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燕子是在告诉我,这艘船上有隐藏的人,这些人我猜十有八九是四大家事先埋伏在船上的刀斧手,而最后可能的便是刘家的人。
因此,整个一句话连起来理解就是燕子在提醒我。
让我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转悠,更不要掉以轻心,始终待在人群里,不然,我可能会遇到一些不该撞见的人,到时候,我可能就真的要成为鬼了。
当我将整个切口翻译给张傲听后。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的冷峻。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张傲说着,点了一支烟,他将卫生间的水龙头打开,连带着浴室里的花洒也打开了。
他对我招招手,我们两个就站在卫生间内说着。
不得不说,张傲还是在担心隔墙有耳。
“刘家主要是做工程生意,他们主要就是搞强拆,包揽工程,在刘家,外界根本不知道他们兄弟一共有几个人,而这次,牛大壮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他成为暴发户就是因为家中拆迁,我也是接触到了牛大壮后才知道刘家一共有兄弟四人。但是,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到底叫什么。”
张傲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刚才那个刘老四你也看到了,看来他们刘家四兄弟,平日里都不喜欢告诉别人叫什么,而我从牛大壮那边听说,刘家老大主要负责跟政府对接,承接项目,表面上他十分干净,可以说,就是一个商人,而刘老二则是负责招揽工人,拆迁的劳工都是他的人,至于刘老三,这个人十分神秘,好像是管钱方面的事情,至于这个刘老四,强拆的脏活累活,都是他的,懂我什么意思吗?”xǐυmь.℃òm
我点点头。
“明白,所以,这次刘家依旧是打算动手。”
“对!燕子跟你说的这个,突然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刘老四找人做事,他很谨慎,从来不会在津门找人,所以,这一次我怀疑船上他安排的人,肯定也不是津门的,而且,刚才他也说了,刘家只安排必要的工作人员,你说,他说一套做一套,怎么才能不被人怀疑?”
张傲的意思我明白。
刘家这么说了,另外三大家不是傻子,所以,他必须得做样子,至少不能让人发现他安排人了,不然的话,可能还没有到公海,三大家就联起手来搞他了。
我歪着头思考着。
“要藏人,还要让人无法察觉,难道是……”
张傲没等我说完,便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点点头道:“对!水手!刘家所说的工作人员只是赌局上的,而这艘游轮本身就有船组人员!”
“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经过病坤那么一闹,刘家的事情早就败露了,你看,赵家这次派来的人,明显就是替死鬼,而林家更好,人家赵家好歹还派了一个姓赵的来,林家直接让李紫凝跟水哥来了,他们都不敢自己上船了,说白了,不管刘家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至于王家,王文杰亲自来我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人家王家现在风头正盛,况且,旅口港已经埋伏好人了,你说,刘家到底是从哪来的信心?”
我问着,张傲同样也是摇着头。
“我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哎!”
我递了一支烟给张傲。
“这样,待会儿开局之后,我跟你去宴会厅里转一圈,我看看牛大壮在不在,你之前说的,牛大壮怪怪的,我感觉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东西,我去找到他。”
“嗯!”
张傲同意了我的说法,点点头。
“对了!从三点到十点,七个小时,你能够最大限度流水搞多少?”
我突然朝张傲问着,张傲则是有些茫然。
“怎么?你想我赢够五百万,然后留在船上?”
“不!”我坚定地摇了摇头,“留下来干嘛?我希望你让李紫凝输光了下船。”
“哈哈哈!你小子,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会尽可能的帮你把不该留的不留,该留的一个都逃不掉。”
张傲半开玩笑着。
突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顿时,我跟张傲互看了彼此一眼。
“咚咚咚!”
两长三短!
敲门声的节奏很清楚。
张傲不解的嘀咕了一句:“张丹?”
说着,张傲对我使使眼色,他去开门。
“怎么了?”
张傲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开口询问。
“咳咳咳!”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咳嗽声,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闻声,张傲对我做了一个小心一点的手势,随之,便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啊呀!师姐啊,这么巧啊?你怎么也在……”
“别废话,快让我进来,被人看到了,我们都玩完!”
张丹说话的瞬间就用力将门给推开了。
当她进来时,看站在一旁的我时,顿时,脸色一愣。
“他是??”
“他是谁跟你没关系!”
张傲将门关上,立马换了一副表情,不再跟张丹嬉皮笑脸。
张丹则是在屋内四处打量着,似乎是在找什么,见状,张傲有些不耐烦道:“你不跟你相好抓紧时间干一炮?跑我这来做什么?”
“陈宇呢?陈宇没跟你一起吗?”
张丹突然提到我的名字,让我顿时心里一紧。
她怎么知道我会跟张傲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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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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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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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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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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