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说,散了吧,先休整一下,明天看看情况再做安排,他们几个却各自找地方坐下了。
尤其是胖子,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眼角似有晶莹。
刚想开口问,闷油瓶一把拉住我,坐在了他身边。
“你们说,人为什么要有感情这玩意儿?可不比跟粽子干一场更伤人?”胖子像是在跟我们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王盟盟和秀秀的少年情谊,还有我和云彩……”
“这几天,胖爷我老是梦见那些人,潘子、阿宁、霍老太、三爷、九爷、皮包,还有陈一扬。”
“不管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弟情,或者其他什么,都他妈贼让人抓心挠肝。”
“我就在想,哪天会不会一睁眼,又有谁,从生命里消失。”
“从前,是咱铁三角,现在,咱六个不论辈分都算是兄弟。”
“如果可以,让胖爷先走吧。”
“到时候,胖爷带着秀秀,在奈何桥等你们,兄弟作伴,了无遗憾。”
一番话说完,又集体陷入了沉默,我想起了闷油瓶刚去青铜门内那一段日子。
在座的各位,谁没些这样的经历呢?
沉寂了十几分钟,我有些受不了了,大喊一声:“走,咱哥儿几个,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去。”
当然,我们是不可能去策马的,随便找了家餐馆,对付了几口。
直奔KTV,喝酒唱歌,不失为一种不错的发泄方式。
胖子是最先放开的:“今儿咱就敞开了喝,下过无数次斗,这种地方可没来过几次,好好儿松一松。”
十打啤酒,配上果盘,零食小吃,吼得很尽兴。
我们五个在包房内鬼哭狼嚎了近十个小时,嗯,五个,闷油瓶是不可能开麦的。
他坐在旁边,喝着酒,时不时还会和我们都碰个杯,丝毫没有无聊的意思。
准备离场吃晚饭前,胖子硬是叫来服务员,拉着我们一起拍了张大合照。
胖子和张日山站中间,左边依次是黑眼镜、小花,右边是我和闷油瓶。xǐυmь.℃òm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我颇有些欣慰,闷油瓶的表情已经显得不那么僵硬,他越来越有“人”气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最后一刻我先走,他也不会那么孤单了吧,付出过那么多,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不该只有我。
……
酒已经喝得足够多,晚饭就单纯的吃了个饭,气氛已经好起来了,胖子甚至开起了玩笑。
“张老板,你看,这桌子上,两对奸夫淫夫,要不,咱俩也凑合凑合得了?”
“小哥是你族长,我是他哥们儿,说起来,还给你长辈分了,这波你不亏啊。”
“哈哈哈哈哈,胖爷说得有理,要不你就从了呗,哈哈哈。”小花跟着起哄。
张日山愣了一秒,随即笑道:“倒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在下面,我们张家人不可能都在下面。”
我去,这不是在暗指我昨晚那句话吗?战火怎么烧我身上来了?
小花已经笑倒在黑眼镜怀里了:“哈哈哈哈,吴邪,你真在上面?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小哥,你给解释解释?”
“那你跟他谁在上面?你先解释。”我指着黑眼镜,大声问道。
黑眼镜没回答,只是在小花耳边悄声说了句话,我们没听见,但小花的脸红了。
正想笑话两句,闷油瓶直接把我从餐椅上抱了起来,然后坐在了他腿上。
“解释了。”他开口道。
黑眼镜微笑着伸出大拇指:“不愧是你。”
这什么情况?我惊呆了。
好像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除了我。
“你在上面。”他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
好家伙,他人还怪好的嘞,真解释啊…
随便吧,我摆烂了,丝毫不理他们的笑声,默默拿起筷子,吃了一嘴西湖醋鱼:“吃饭,嚎一天都饿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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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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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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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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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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